第36章 第36章
江摇把苏寂送到了地铁站。
回去的时候也不算晚，还不到八点半。
快走到澄园，忽然看见了许译舟。她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江摇有些惊讶：“你怎么来澄园了？”
许译舟指了指不远处的超市，说：“买点东西，路过。”
“哦哦……”江摇没有动，她总觉得许译舟似乎还要说什么。
许译舟沉默片刻，“你今天去图书馆吗？”
这时候江摇一般都会去图书馆，但是她今天已经没心思看书了。
“我不去了，我要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许译舟顿了顿，“很重要？”
江摇点点头。
许译舟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越过江摇走了。
江摇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心情不太好，甚至有种欲言又止的错觉。
这还是江摇第一次看见许译舟脸上出现这种神情，不由得有些惊讶又有些迷茫。
江摇看着许译舟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转身进了澄园。
一整个晚上，江摇百无聊赖地盯着手机，期待什么时候能接到妈妈的电话。
可是直到凌晨了还没有接到电话。
江摇困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江摇一睁开眼，想起了手机，下意识地摁亮屏幕，发现消息框除了企鹅的群聊和无关紧要的新闻，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到了中午，终于有了一个电话打进来，江摇观察着号码，小心翼翼地接起来。
不等她开口，对方的推销术语就响了起来。
江摇：“……”
陈京芮很久没跟江摇一起吃饭了，于是江摇也乐得自己去食堂坐着。
她挂断电话，又把未接来电、骚扰拦截都看了个遍，确实没有其他的电话了。
打饭的时候又看见了许译舟，江摇脑海里浮现了那天昏暗夜色下那双明亮又沉沉的眼眸，她抿抿唇，打了个招呼。
许译舟“嗯”了一声，问：“刚下课？”
江摇点点头，说：“你呢。”
“也是。”
江摇感觉交流明明很正常，但是莫名地觉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生疏，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点嫌隙。
为什么？
难道许译舟有女朋友了要避嫌吗？
江摇心思坠坠，心不在焉地看了眼中餐，随便选了两样菜，接过餐盘去空位坐下。
她刚放下餐盘，就回头看了一眼，许译舟去了另一个地方选菜。
江摇收回目光，又看了眼手机。
她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要吃两口，对座忽然来了一道阴影。江摇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许译舟端着一份小碗菜坐在了她的对面。
江摇眸光无意扫过他白皙的锁骨，莫名地背都挺直了几分，颇有些不自在。
许译舟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先看了会手机，然后把手机立在旁边，旋即英文口语便从里面流泻出来。
江摇动了动唇，本想问许译舟每次吃饭都会这样听英语吗，但她看着对方垂下吃饭的头，又怕打扰他。
默不作声地吃饭。
江摇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倒是先把江摇惊住了，她先抬眼看许译舟，对方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江摇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再响。
来电提示：h省。
江摇指尖顿了一秒，然后飞快按了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时，又很轻地开口，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喂？”
许译舟听到这像小绵羊的声音，目光在江摇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后他食指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一滑，声音关小了。
江摇没注意到许译舟的动作，她屏气凝神地听着电话那头温柔的女声，像是在聆听教诲。
苏秀芬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江摇没有猜错，她的声音比江摇听过的任何人都还要轻柔，语调很缓，斟酌着用词显示出她的心情也并非平稳，而是如江摇一样忐忑。
苏秀芬问了一些江摇的近况，解释了自己昨天为什么没打电话的原因。
陡然被仔细关心着，江摇差点落下泪来。
明明还没见面，但江摇好像就认定了对方是她的至亲之人一般，极大的温柔包裹住了她，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对，南宜大学……见过了，苏寂他很好。”
江摇说着说着，面前忽然递来一张纸。
许译舟看着江摇抬眼，一双黑亮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流动的春水，他指尖微动，示意江摇拿走这张纸。
实在是有点狼狈。江摇心想。
苏寂是谁。许译舟心想。
苏秀芬说，等寒假，就来找她，或者让她来h省。
江摇一时对寒假都充满了期待。
挂完电话，江摇对着许译舟说了声：“谢谢。”
许译舟应了一声，不经意问：“这是你说的那个重要电话？”
江摇：“对，我妈妈的。”
许译舟手指松了下来。
“昨天伯母没有打给你吗？”
“对，等了好久也没有，不过不重要啦。”江摇笑了笑，继续吃饭。
许译舟本来还想问一点问题，但是现在以他的立场好像问出来总觉得居心不良。
想着想着，许译舟看着江摇垂眼纤长的眼睫如脆弱的蝴蝶，眼角还有些微红，是用力擦过眼角留下来的。
“你吃完了的话不用等我的。”江摇忽然抬头。
许译舟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和她的目光接在了一起，心跳忽然漏掉一拍，许译舟匆忙垂下眼眸，应了一声。
片刻后又推翻了自己的话：“我不急。”
也许是心虚容易手忙脚乱，许译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的心情，回味过来，不由得有些哑然。
江摇若有所思地继续吃饭，她吃得快了些，唇角微微翘着。
从神厨食堂出去，走过澄园就是海棠园的路线了，江摇跟许译舟告了别。
许译舟回到宿舍，发现室友方粥正在看他放在阳台的花束。
方粥一见他回来，就啧啧称奇：“老许你怎么不表白啊？”
“这花再放枯萎浪费了啊。”
许译舟看了一眼，偏橙色粉色的洋甘菊正小家碧玉地窝在一块，面上颜色因为他上了颜料，几乎算得上是浓墨重彩，好看又梦幻。
“你懂什么。”
方粥嘿嘿笑了两声，“怎么，咱审计系男神还怕被拒绝？”
“什么男神，别给我扣帽子。”许译舟选择性地忽略了重点，把方粥当初的论坛言论拉出来批了一番。
“谁让你刚开学的时候照片被人拍了放论坛了？”方粥打量了许译舟的样貌，说，“帅出知名度还不好？”
刚说完方粥就知道被跑了重点，又正色道：“老许你怎么想的？说出来让我解解闷……哦不是，帮你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