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家的第四天
仙阅楼。
黎禾看着《筑基必备知识大全》，眉头紧锁，怎么每个字她都认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呢？
什么是速度变化量与发生这一变化所用时间的比值？
黎禾觉得熟悉又陌生的。
好像学过，不确定，再看看。
愣了半天，黎禾突然明白，这不是加速度吗？
等等。
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为什么修仙文里加练物理题？
黎禾生无可恋看向清竹，问：“这些书，你都学过了？”
“是的，宫主，云中大多数弟子修为都处于筑基，这本书是必须要学的。”
“哦哦。”
黎禾低下眸子，心想，且不说她高中毕业了好多年，就算是她物理的鼎盛时期，也才五十九分。
这不为难她嘛。
“黎禾”，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你也不是不想学，对吧，学了也不会。
黎禾回想当年学六门功课，四门分数拖着数学和物理往上爬，真是苦不堪言。
黎禾动了动手指，把书往后翻了翻，物理不会，别的她总会吧。
下一秒，黎禾的表情，哭丧的就更厉害了。
往后翻，全是数学。
清竹看到黎禾一幅痛苦表情，贴心地将书合拢，安慰道：“宫主，你就别伤心了，你的修为还没有到这里，看不懂很正常的。”
黎禾：“我什么修为？”
“锻体末期。”
黎禾看文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记过修为等级，因为不影响看文。
但是她听到“末期”，就知道离升级不远了。
黎禾：“我是不是再努努力，就可以跃升到筑基？”
清竹笑了笑，然后又笑了笑，那表情似乎再说，宫主你真逗。
修仙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
不过基于说这番话的人是黎禾，一切就显得十分合理，因为她在修仙上没什么天资，修习也十分随便，在云中仙门，生活得像普通凡人。
清竹乖巧回答：“锻体跃升到练气，练气之后才是筑基。”
黎禾：“……”
也就是说她才小学，离高中还差一个初中。
然后清竹端上去一本《锻体知识大全》，“宫主，看这个。”
什么锅配什么什么盖。
黎禾试探地翻开，发现是一本《花草鸟兽合集》，里面的动物长得可真像从《山海经》里面扣出来的。
不过，比看物理题要简单，畅快的多。
黎禾又想到什么，问：“我这个等级跃升，会不会引天雷啊！”
“跃升都会引天雷劫，不过宫主不用担忧，你第一次经历天雷，宗主和二宫主都会保护好你。”
黎禾继续看书，其实她更想要自己能保护自己。
——
屠岸郴和黎浩明坐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切磋。
黎浩明的意思是，按照往年比试的规矩，云中也挑选一百名弟子，与魔族弟子一对一，一轮一轮往上比。
最后留下的弟子是哪家的，就算哪家赢。
云中作为东道主，还会祭出鹤血丹作为奖励，给予第一名弟子。
屠岸郴修长的手指，不声不响地敲打着扶手，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鹤血丹，大补修为之物，有劳黎宗主破费了。”屠岸郴淡淡说道。
“都是应该的。”
“黎宗主，你们挑选弟子，有没有女弟子？”
“这……”黎宗主和祝深相视无言。
余长老的女儿怀了魔族的孩子，刚滑胎，如今屠岸郴又如此关心女弟子。
难不成……
孩子是他的？
大师兄祝深回话：“自然是有，仙门中一视同仁。”
祝深表面冷静，实际上心里直冒火：渣滓，做了不敢认，只敢旁侧推敲。真是苦了那位缄口不言的余师妹。
黎浩明算是深明大义之人，不会枉自下结论。
“魔少如此关心，为何？”
屠岸郴虚假笑了笑，说：“本少丢了件漂亮东西，总觉得应该是位爱美的女儿家捡去了。”
祝深：“什么东西？在下愿意帮魔少找一找。”
“不用了。”屠岸郴站起身来，“小东西罢了。黎宗主说的规矩，我没有意见，只是，我有点别的想法。”
屠岸郴说完之后，黎浩明觉得这种方式，恐怕有伤两方和气。
屠岸郴冷声，“是黎宗主坐阵，又不是我，并非有失公允的事情，怎么会伤了和气。”
黎浩明考虑再三，觉得不会伤及性命，也的确有利于弟子修炼，便答应下来。
屠岸郴告辞后，祝深不大高兴地说：“莫非就是这个登徒子？”
黎浩明不言，是是非非还得余丫头自己醒悟过来，告诉他们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否则任何猜测都是妄言。
黎浩明提醒道：“你小子可别到处乱说。”
“知道师父。”
屠岸郴离开后，暗峰在一旁叽里呱啦地拍马屁。
“魔少好计谋，趁混战，也许我们就能找到那位女子了。”
屠岸郴的红眸里绽开一朵血花，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是也许，是必须。”
他想，能把他迷晕，并且带到洞穴的女人，必定修为不低。
毕竟他身上有倒刺，普通女子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然后早早离开。
而仙门为了胜负，选择的就一定是修为顶好的。
到时候……
屠岸郴眯了眯眼眸，虽然他也不懂真情实爱为何物，但他的样貌，身份地位都在这里，只有他主动，说一句情话，他不信那女子不会心甘情愿跟着他，说爱他。
等那女子真正爱上他，他又饮下心头血之后，他就亲手用魔剑捅穿对方的心脏。
既然这么有眼光看上他，把眼珠子也取下来吧。
鸟儿可能喜欢吃。
为此，屠岸郴特地问了问暗峰吃不吃，暗峰恶心地咽了咽口水，表示自己只是一只小翠鸟，并不喜欢眼珠子。
可能血鸦更喜欢。
屠岸郴不悦地说：“血鸦那个鬼东西，饿死他算了。”
暗峰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屠岸郴：“这样做，会不会太无情了，毕竟那女子是爱慕魔少的。”
屠岸郴难得听进去了，说：“就给她置办一身红嫁衣，把脖子挂在树上，那场面一定很漂亮。”
暗峰：“……”
黎禾看书看得如火如荼，如痴如梦，完全料想不到，会有人计划将她的头放在树上。
过了一会儿，黎浩明来找黎禾了。
“乖女儿，这么用功啊！”
清竹拜礼，退了下去。
黎禾第一次见爹，有点紧张，放下书，坐在原处愣着。
“这样看着爹作甚？”
黎禾回过神，浅浅一笑，答：“看书看傻了。”
黎浩明哈哈作笑，“用功好哇。”然后伸出手心，上面赫然放着三颗七彩糖。
这个动作，无意间拉近了父女之间的关系。
“是啊，爹，不用功怎么行？妹妹把水云珠给我，可我还不会用，真是浪费了这个宝物。”黎禾嬉皮笑脸拿过糖，她很喜欢吃这些甜甜的食物。
“爹，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和新叶同父同母，为何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我就这么不上道？”
黎浩明的脸僵硬一瞬，继而又是和蔼可亲看着黎禾的侧脸。
“每个人的命运不同，禾儿自有自己的机遇，不必羡慕他人。”
黎禾只是随口一吐槽，她才没有那么羡慕别人。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作为宗主的大女儿，连一颗珠子都运转不了，这怎么能行呢？
能力问题，还是态度问题，自是不同。
黎禾微微一笑，说：“知道了，爹爹，我只是不希望，一直被新叶灌法术才能做一般弟子都能做的事情。我可是你的大女儿耶！”
黎浩明摸了摸黎禾的发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
“小禾儿长大了，懂得了一荣俱荣。”
黎禾听着很奇怪，自己稍微懂事点，就让老父亲觉得很光荣，她嗔怪道“爹，哪有这么夸张……”
一日已去，往昔不追。
黎浩明只是突然想起自己那故去的妻子，想告诉她，禾儿没有朝大家所担忧的方向成长，而且很乖很乖。
希望有一天，真相不会为禾儿的眼前蒙上怨恨。
黎浩明问黎禾：“乖女儿，你想不想和新叶一起，参加这次比试。”
黎禾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爹啊，我什么破修为，现在怎么能参加这种事情，还是不了吧，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那么多人的地方丢脸，万一丢了爹爹妹妹的脸就不好了哦！”
黎浩明先不急着一定要黎禾去，他说：“你余伯伯的女儿有了身子，但一直不肯说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黎禾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事情，可是为什么不说呢？”
“我们又怎么知道，看她的样子，是有意隐瞒，而并非是不知道。”
黎禾叹了口气，“她已经这么可怜了，为什么爹爹你们还要逼着她滑胎呢？”
黎浩明摇摇头，脸上也是痛心的表情，说：“并非是我们逼着。仙魔从上古开始，便是两立关系，魔气会侵蚀仙体，仙女怀了魔的胎，还不尽快滑胎，就只有死路一条。”
黎禾震惊地捂住嘴，居然这么严重。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幸好吃药吃得早，生活没烦恼。
黎禾：“爹爹，仙女就一定不能怀魔的孩子吗？”
奇奇怪怪，同是人形，居然还有生殖加强版隔离。
黎浩明：“并非，有两种人，一是鲛人，二是有魔族男子命灵之人，方可孕子。”
黎禾呼了一口气，“她起码还占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