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许是有余闲—7
大街上，摆着地摊的商贩卖力的吆喝着，高中生终于有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颜夕，我们今天下午去哪儿玩儿？”池漫伴着下课铃伸了个懒腰，高三生都快要和知识融为一体了。
“能去哪儿玩，还是去溜达一下啊。”
也是，女孩子的快乐全都来源逛街和喝奶茶，就一杯奶茶到处看看就能花费一下午的时间。
“绵意不去？”看着江绵意空空如也的座位，孟颜夕略显疑惑。
池漫有些酸却也注意分寸:“人家要和晟悦哥哥去玩儿，哪儿还顾得上咱们呀。”
“噗，你这是红果果的羡慕。与其在这里羡慕，倒不如去把余闲追到手。”
“我还绿泡泡的嫉妒呢，追不上不想追了。”
池漫会说这种丧气话也是有迹可循的，虽说女孩子心思缜密，但她也算不上有多了解余闲。
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堆积如山，加上成绩上也不如余闲，池漫觉得即便自己是气球也是瘪了气的那种。
普安街道不算繁华，大概是因为高中生出来，人间烟火气的味道也就浓了起来。
“又没钱了。”
这大概是所有住校生的烦恼，生话费这种东西一到月底就很伤脑筋。
普安高中三周放一次归宿假，池漫的父母给的生活费只有六百元。也就是说除去吃饭的费用和乱七八糟的各种收费，池漫能自由支配的经济只有一百五左右。
“也是，这都是第二周的周末了，坚持坚持，下周就放假了。”孟颜夕很是同情池漫，却依旧无可奈何。
池漫早就解释过，她爸妈就是为了防止她用多余的钱去早恋，所以一切的花销都给她卡的死死的。
听到要放假了，池漫依旧显得不开心:“我不想放假了。”
“为啥？”
“放假后返校的第二天就要半期考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就是啊，为什么非要返校后再考试啊，能不能让我好好的放个假。”
普安高中喜欢把各种各样的考试放到假期后，并且年级主任亲自说过，学校这样安排是为了让同学们放假都想着学习。
池漫也很无语:“我也很想要一个没有学习的假期啊。”
正说到激昂处，孟颜夕一个手肘过来，插在奶茶上的吸管直直地戳到池漫的下巴。
“你干嘛？”池漫揉揉被戳得生疼的下巴，没好气的问。
孟颜夕没有说话，示意她看坐在快餐店里的少年。
余闲和林青木坐在靠窗的一桌，快餐店应该是开了空调，少年脸颊微醺，脱去了厚重的外套，只剩一件灰色高领毛衣。
大概是灯光的缘故，余闲竟然看起来白了一些，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跳动，嘴里不知道在和林青木说些什么。
“颜夕。”
“嗯？”
“他好厉害啊。”他好厉害啊，做什么事都是有模有样的，就算是打游戏也不会担心自己的学习。
孟颜夕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只是点点头:“对啊，所以你要努力了哦。”
池漫很失落，她自认为已经很努力了，又或是天分不够，她始终离余闲隔得很远很远，她还是跟不上他的步伐。
这一次的考试和往常不一样，这次的考生号不再是按照成绩排的，大概是上天眷顾，池漫竟然和余闲同一个考场。
“你怕不是走了狗屎运了。”
听着宋今语的调侃，池漫又哭丧着脸:“完了，如果和余闲同一个考场花光了我的运气，我岂不是得考很差？”
“怎么可能，虽然我们这种实力的选手靠运气答题比较多，但是说不定余闲就是给你带来好运的那个人哦。”
“算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再看看明天要考试的内容吧。”宋今语安慰的话太过明显，池漫有些听不下去了，索性结束这段对话。
这天晚上的星河灿烂，明天注定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应该是个好兆头吧，池漫想。
池漫和余闲被分到的考场是本班教室，为了让自己更加安心，池漫在布置考场的时候把自己的课桌搬到了考试时的位置。
“你怎么在这个考场？”余闲进考场的时候还有十分钟的考前准备时间。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个考场？”池漫反将一军。
余闲愣住，显然是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你这桌子是谁的？”
“我的。”
池漫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他的目光落到了课桌上的“池余”两个字上。
“池余是什么意思。”余闲声音淡淡的。
“我本来是想写＇池鱼思故渊’来着，写错了就不想写了。”
她确实是想写这句诗来着，只不过当时宋今语在和林青木聊余闲的成绩，池漫满脑子的“yu”全部被“余”覆盖，手也不受控制地写了下来。
“哦。”余闲没再多说，只是趴在桌子上开始养神。
池漫看着坐在窗边被光笼罩的余闲，少年闭上的眼睛动了动仍没有要掀开的意思。池漫就这么看着直到考试预备铃响起。
今天的语文试题并不难，池漫答得很快，注意力却一直都在余闲的身上。男孩子不紧不慢地写着题，周遭笔尖摩擦试卷的声音合成了最美妙的演奏曲。
“今天考的怎么样？有没有和余闲发生点爱的碰撞？”孟颜夕丝毫没有被考试影响，死命打听八卦。
“为毛我觉得余闲最近对我的态度淡了很多？”
“正常，他和你的座位隔得那么远，再被沈三圈那小两口男尊女卑的思想一渲染，还能和你说话已经很不错了。”江绵意搅着碗里让人很没有食欲的饭菜开口。
“就是就是，你也是知道沈三圈的。”孟颜夕附议。
她们说的都没有错，池漫撑着脑袋又吃了两三口饭菜:“我吃饱了。”
“才吃那么点儿，下午可是要考数学的。”
江绵意也放下勺子:“这饭太难吃了，要不我们还是去趟小卖部吧。”
池漫点头同意，两票通过，孟颜夕只能顺从。
回到教室的时候，三个人恰巧和余闲打了个照面。
“你吃那么快？”池漫有些吃惊。
“嗯。”余闲伸手递糖给她，“吃糖吗？”
“谢谢。”从手掌心接过的糖似乎带着他的余温，足以让池漫脸红心跳的温度。
“你们也要吗？”他在问江绵意和孟颜夕。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余闲把包装带递过去让她们在里面选口味。
池漫叹口气，自己连选口味的资格都没有。还好他给自己的白桃口味的，好歹也是最喜欢的味道了。
午休的时候，池漫拿出做过的数学题开始研究，犹豫再三还是向余闲寻求帮助。
“这道题怎么做，我知道a和b是怎么算出来的，但为什么最大值不是c呢？”
余闲接过卷子，做满笔记的卷子不难看出女孩的用心。池漫问的是选择题的压轴题，难度挺大的。
“你哪儿看不懂？”她的笔记做得很全，没有道理会看不懂。
“这儿。”池漫用铅笔轻轻一划。
“这是柯西不等式，你的那本《基础2000》上面有解释的。”他认真的给讲着。
池漫听得云里雾里，就连余闲问听懂了没她也只是呆滞地点了点头。
见她这幅模样余闲就知道他没有听懂，声量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些:“你明明都已经会算这一步了，怎么会不知道这几步怎么算。”
声音太大，此时已经有很多同学在睡觉了，池漫对余闲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小声点儿。
余闲认命的低了低头，声音明显减小:“这一步，答案已经写的很明白了。”
“我不会用柯西不等式。”声音里有种说不出委屈。
“怎么能不会用呢？”声音逐渐变大且暴躁。身后的同学不耐烦的扭动了下自己的身躯。
“嘘，小声点儿，别人在睡觉。”
余闲叹口气，继续给池漫讲题。明明自己可以几分钟搞定的题，居然给她讲了半个小时:“你多看一下公式。”
他说的很委婉，池漫点点头睡意席卷而来:“好的，我先睡了。”
池漫整理好桌面，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这衣服的帽子很大可以直接盖住池漫的脸。
池漫趴在桌子上并没有立刻睡着，而是用手悄悄地掀开了一条缝。余闲还没有睡，认真做题的侧颜就这么进入池漫的眼帘。
从这个角度看余闲的光线刺眼，池漫瘪瘪嘴丝毫不影响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阳光刻意的勾勒出余闲的边角，他时不时的皱眉，一举一动都拨动池漫的心弦。
“我喜欢你。”池漫很小声的说出这句话，“午安。”
下午的数学题依旧很难，池漫答得还算可以速度也还行，美中不足的是仍空了几道题。
交卷的时候池漫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到余闲的试卷上，他的试卷很干净，简答题似乎还带了分析。池漫摸摸鼻子，她刚刚把等比数列看成了等差数列，所以卷面这一块算是废了。
“考的怎么样？”
“还行。”余闲顿了顿又反问，“你呢？”
“不知道，应该是栽了吧。”大概率是栽了。
“嗯。”
池漫慢吞吞地把桌子搬回原处，听见余闲开心的声音:“我给你们讲，这次的数学题我绝对又是第一，不可能是第二。”
少年意气风发，池漫长舒一口气试着将自己的心情调整过来好应对明天的考试。
池漫明白，尽管不知道明天试题的难易程度，但是朝着余闲靠近的路只有一条，毕竟未来是什么样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