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许是有余闲—4
一天的课程在天色渐黑中结束，池漫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寝室十点四十熄灯，池漫洗漱晚了，爬上床的时候江绵意已经开始学习了。见她学的认真，池漫也不打扰她，默默地收拾起自己乱糟糟的桌面。
池漫向来是憋不住话的那种人，收拾完桌面，她犹豫着开了口:“绵意？”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江绵意头也不抬，就差把不想理你写在脑门上了。
“……”她突然就不想说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喜欢上了余闲的话，我应该怎么办？”
闻言江绵意终于停笔，抬头盯着她看了良久:“一般能够做出假设是有原因的。喜欢就喜欢，不要说如果。”
心思被戳破，池漫干笑两声，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觉得我不太配吗？”
“why？”
“学习啊，我这个成绩也配得上他？”池漫满是失落，她的成绩再差点儿也就只有余闲的一半了。
“怎么不配了，学习成绩又不能决定你们两个谈不谈恋爱。而且还有一年呢，你努努力不就配得上了？”
等到江绵意的话，池漫明显来了精神:“你觉得我们两看起来怎么样？”
“挺配的啊，一个高一个矮，一个黑一个白……”
在江绵意的忽悠下，池漫在上高中一来第一次枕着好梦入眠。
次日，池漫又和孟颜夕提起这个话题。孟颜夕得出的结论让池漫有些迷糊:“如果你追余闲的话，还是挺配的。”
她的话半带着开玩笑的调子，池漫有些急了:“我很认真的喂。”
“百分之五十吧，你们两个都挺搞笑的。”
“……”池漫没有说话，但是向余闲进步的决心算是定了下来。
高三的测试数不胜数，班主任身为数学老师，数学测试自然也就比其他科的多得多。
池漫跟着余闲他们学习，数学成绩肉眼可见的进步了，依旧是红色的数字，却没有之前的扎眼。
“今语，老天有眼，我考了八十一分诶！”
宋今语也替他高兴:“不错不错有进步。”
余闲和林青木讨论着错题，心思却不在题上，努力抑制的嘴脸略显抽搐。
林青木明显看到了:“余闲，你嘴怎么了？”
“啊？”余闲笑笑，“没什么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刚明明看你……”林青木话还没说完便被池漫截胡了。
余闲只感受到自己的凳子又被踢了踢，随即就传来了她雀跃的声音:“余闲快看，我考了八十一，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宋今语略带鄙视的看着她:“人家考一百四，你考八十一，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厉害。”
听了这话池漫有些许的失落，但余闲的声音很快也传了过来:“不错，继续加油。”
六个字带着满不在意的腔调，却为池漫的努力续了长期的费用。
八班的学生普遍认为班主任那两口子的思想有问题，明明已经高三了，几乎每个月都换一次座位，美名其曰:“有些同学坐在一起久了就有感情了。”
虽然池漫也反驳换座位，但是对于有感情这件事她是真反驳不了。好在换座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选位置，让池漫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她和余闲的位置差了半个教室的距离。
高三的时候每个学生的选择不同，最近八班走了不少学生，教室里空出许多座位，教室里的氛围越来越严肃了。
“今语，如果我们努力了依旧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怎么办啊？”
“考不上就考不上嘛，反正我们无愧于心嘛。”
也是，说努力每个人都努力，大家都在看不见的地方严重内卷。池漫眼光慢慢爬上余闲的背影，少年埋头疾笔，冬阳慷慨的往教室里撒下阳光，岁月安好，大家都在为梦想拼搏。
余闲解出最后一题，心满意足地笑了:“诶，林青木，你以后去哪所学校？”
“江阳石油大学吧。”林青木认真回答。
“那我以后也考那儿吧，我记得它的王牌专业有数学吧。”
“嗯。”
冬天的傍晚天色沉的飞快，“砰”随着爆炸声的响起烟花绚丽的绽放在空中。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爆竹声中，池漫隔着半个教室的距离看着她喜欢的男孩，那个心里只有数学题的男生似乎没被周遭嘈杂的声音所影响，直到林青木戳了戳他的胳膊。
余闲看向窗外的时候，池漫看见满天的火树银花尽数落入他的眼中，他下意识的笑了。
“诶，今语，你发现没有，余闲一看烟花就会笑诶。”
“别人都在看烟花的时候，只有你在看余闲，你喜欢他吗？”
“对啊。”池漫下意识的回答。
宋今语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她不免有些吃惊:“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儿？多久？我怎么不知道？”
“嘘，矜持矜持，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了。”池漫发誓她发现自己喜欢余闲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除了我谁还知道这件事？”
“颜夕，绵意。”
“这还差不多。”宋今语笑了笑继续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表白？”大概是被宋今语的措辞吓到，池漫的声调略微拔高了些。
前桌的同学被“表白”两个字吸引:“谁要，表白谁？”
“没有，你听错了。”池漫对着宋今语使了个眼色，宋今语领会。
“就是，我们说的是念白。”
救命，如果可以的话，池漫发誓自己一定要把刀驾到宋今语的脖子上。
吵闹间有人用笔捅了捅池漫的腰，一张纸条从后排传了过来:“嚯嚯嚯，某人想开了，要表白了？”
池漫回头就和孟颜夕对视上:“要死，颜夕都听到了，余闲肯定也听到了。”
“你谢谢老天爷吧，这节课没有老师，不然的话你就死定了。”宋今语笑笑。
视线再次去到余闲的身上，他依旧我行我素，失落感又一次占据了池漫的内心。
“喂喂喂，你的笔沁墨了。”林青木提醒道。
“嗯？哦哦。”试卷上的黑色墨迹扎眼，余闲慌张地用手去擦。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余闲最近表现异常，林青木纵使心思只在学习上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余闲使劲搓着手上的黑色墨迹，显得有些心烦:“我能怎么样嘛，没事儿，不过是思路没那么清晰了。”
“哦。”
林青木没在理会他，余闲叹了口气试图将一些不该存在的想法屏蔽掉。可是青春里的一切都是未知数，没有谁能真正定义自己的人生。
高三的日子在没日没夜的复习和刷题中快速流失，国庆也悄无声息地来了。
“颜夕，等会儿帮我把这张纸条给余闲。”
孟颜夕接过纸条笑容邪恶:“怎么？表白信？”
“表白信？你还真是看得起池漫的胆子，我就是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江绵意道。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求求你了，给孩子留点面子吧。”
余闲收到纸条的时候有些诧异，打开看了后，不过是池漫让自己帮她补课而已，内心莫名地激动是怎么回事？
余闲的纸条是数学课的时候通过宋今语之手传给池漫的，女孩子嘛，八卦心理都很严重:“哟，只是放个假两个人都要去约会？”
“说什么呢？我难不成直接跳过一系列的步骤去约会？”
“也是，那你们假期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池漫满头黑线及时制止了宋今语某些不健康的念头:“我让他帮我补课，难道你也感兴趣？”
“我？我看我还是算了吧，万一我打扰到某些人的甜蜜时光，我还不得被乱刀砍死。”
她的语言夸张，池漫成功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被拒绝。”
纸条很小一张，展开后也只有两个字，“可以”。
池漫瞪大眼睛，这感觉仿佛中了百万大奖:“今语，你掐我一下，我眼睛应该没出什么问题吧？”
“这不写着‘可以’的吗？咋还不识字儿了。”宋今语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答应了？”
池漫也是不可思议:“大概好像是的。”
一直到下课池漫都始终捏着余闲写的那张纸条:“虽然但是，我真的不是炫耀，你们俩帮我看看，这真的写的是可以对吧？”
“哟，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酸臭味。”江绵意调侃道。
“好巧，我也是。”
确定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池漫有些雀跃，明天就放假了，意思是自己马上就有机会和余闲单独相处了。
那一天晚上，池漫度过了最漫长的一个夜晚，一直到放学前都期盼着时间可以过的快一点。女孩子的喜欢，小心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