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还真是没用
镜子后面是一个同样漆黑的房间，看起来和这边一般无二。
只是在房间中心少了一把椅子，多了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
男人穿着正装，衬衫领口大敞，双膝分开跪在地上。
两手反剪在身后，被一副银色手铐牢牢的锁住。
他垂着头，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上，黑色的眼罩衔接发尾横在完美的脸庞中央，遮住了那双总是温润如水的双眸。
即便如此狼狈，他的腰背却依旧挺的笔直。
昏暗微小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了一层光辉一般。
奚禾眼睛都红了，她猛的扑到玻璃上，激烈的拍打着：“褚灏！”
米亚淡淡的瞥一眼她：“不用叫，他听不见。”
奚禾惊觉罪魁祸首就在身边，她凶狠的转头：“你要对他做什么？”
米亚歪头轻笑：“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呢？”
咬紧牙关，奚禾不死心的握拳捶向玻璃，直到指节泛红，流血。
过了许久，米亚欣赏够了，才心满意足的道：“想见他吗？”
奚禾手掌按在玻璃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一墙之隔的爱人，恍若没听见似的不搭理她。
米亚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她冲着房间的角落看了一眼，下一秒，对面的房间走进来一个男人。
奚禾瞬间瞪圆了眼睛，因为她看见男人的手里拿着枪，缓缓走到褚灏的身后，抬手……
“不要……”奚禾紧张的蜷起手指：“不要伤害他。”
男人却没有开枪的意思，似乎在等待指令。
奚禾转向米亚，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却被米亚抓住，她又改而去抓米亚的手臂。
“别杀他，我求你。”
米亚伸出食指按在她惨白的双唇上：“嘘！安静。”
“别……”奚禾将央求的话忍在喉咙里，硕大的泪珠都不敢落下，摇摇欲坠的挂在眼眶下。
米亚五指插进她的发丝里，强逼着她的头扭向对面。
任凭奚禾怎么尖叫、挣扎，她亦不为所动。
米亚俯身在她耳边慢吞吞、一字一句：“我要你亲眼看着他死，亲眼看着你的希望消失。”
“不要！不要！”奚禾捂住耳边，闭上眼睛，可她的声音和恶魔般的话语还是一字不落的传进耳朵里。
“你不是很爱他吗？如果他死了你会崩溃吗？”
“我厌恶爱情，更厌恶希望。”
“凭什么你们可以拥有，而我永远只有阴谋与毁灭？嗯？”
“凭什么你也是个疯子，却依然可以得到别人的爱？”
“睁开眼睛，看着他！”
米亚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如果再不睁开眼睛，我立刻杀了他。”
奚禾飞快的张开眼睛，圆黑的瞳眸里满是泪水，模糊的叫她看不清对面的人。
“求你，只要不杀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奚禾的声音轻的像是即将碎裂的青瓷一般。
米亚闻言竟然露出一丝笑容：“是吗？做什么都可以？”
听出一丝希望，奚禾急忙点头生怕她反悔似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米亚从身后掏出一把枪，打开保险上膛，然后塞进奚禾的手中。
奚禾本能的不想握住，却被米亚包住手背牢牢的握住抢。
米亚半抱住她，魅惑的声音像是引诱人类灭亡的女妖：“很简单，只要你先开枪杀了他，褚灏就安全了。”
她说的正是拿枪指着褚灏的人。
奚禾愣住了：“你要我……杀人？”
“是啊！”米亚说话的时候，气息落在奚禾的耳垂：“你不敢吗？”
奚禾正欲摇头，米亚又道：“你不是爱他吗？连人都不敢杀你又怎么留在他的身边？是要永远做一个等待保护的弱者吗？”
“我不是……”
“那为什么现在你却不敢杀死一个正拿枪指着他的人呢？”
奚禾的全身控制不住的哆嗦，双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好想反驳自己不是弱者，但是……
手指僵着的无法弯曲，明知道只要扣动扳机就可以救他，为什么自己却做不到。
原来我真的是个只能靠着别人保护的弱者。
米亚身份享受的欣赏着她逐渐崩溃，还嫌不够过瘾，于是她缓缓收紧手掌：“我数三个数，如果你不动手，我就杀了褚灏好不好？”
“不……”
“1！”
“我做不到，我不能杀人。”
“2！”
“我可以换褚灏的命，求你，你杀了我。”
“3！”
“不！！！”
“砰！”
眼前的玻璃在巨响中以中心为点，数千条裂纹像是毒蛇一般向四面八方蔓延，最后轰然崩塌，碎片飞溅满地。
米亚松开手，奚禾的身体软绵绵的跪倒在地，碎片隔着裤子扎进她的膝盖，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米亚面色狂傲的斜睨她狼狈的样子:“连枪都不会开，你还真是没用啊！”
她双手掩面，恐惧的不敢抬眼去看，哀泣的声音从指缝逸出。
“禾禾……”跪着的男人突然偏过头，尽管戴着眼罩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循着声音对着她的方向沙哑着声音：“是不是你？”
米亚冲他身后的男人扬了扬下巴，男人拿开褚灏的眼罩。
褚灏眯了眯眼后才缓缓睁开，看清奚禾的瞬间他像是被激怒的狂狮一般猝然睁大眼睛，目光狠厉的射向米亚，咬紧牙关：“我说过别、动、她。”
米亚挑衅的看着褚灏，蹲下身粗鲁的抓着奚禾的头发逼着她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看，你不是想见他吗？”
眼皮微张，露出一双惊恐过度的水眸，水眸扫过褚灏身后生龙活虎，没少胳膊没少腿的男人时闪过一丝惊讶。
原来……她没杀人。
褚灏愤怒的想要站起身，结果却猛的向前栽倒在地。
该死的米亚，竟然给他下药，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的都没有。
“褚灏！”奚禾听到他倒地的声音，想去扶起他却被米亚揪住发尾狠狠的拉回来。
“放开她。”褚灏咬牙低吼，身后的双手奋力挣扎着，银白的手铐将白皙的手腕磨的鲜血淋漓，几乎快陷进肉里。
奚禾想也不想的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转身向米亚扔去，米亚不得不放开她的头发闪身躲避。
获得自由的瞬间，奚禾飞扑过去扶起褚灏扑进他的怀里狠狠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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