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谢家，宋眠刚一进屋，便见一道身影如同花蝴蝶般朝她扑了过来。
“表兄~”
女子声如银铃，一袭鹅黄色衣裙将她衬的娇艳欲滴，宛如园子里那初初绽放还带有露珠的迎春般，叫人眼前一亮。
她是精心打扮过的，衣袂翩飞见连带着空气中都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不知道谢晏清如何，宋眠身为女子，是不讨厌这种香气的。
胳膊被人热情的挽在怀里，宋眠浑身都僵硬了，许是因为前世自己才是谢晏清妻子的原因，所以她从未听九霄说过关于谢晏清和这表妹的故事，所以她思衬了许久，心里才蹦出一个称呼。
“心儿……”
“咣——”
屋外端着茶水糕点准备进屋的九霄闻言脚一滑直接跟门框撞了个满怀，表情更是跟见了鬼一样，刚才是谁在说话？他家公子被附身了吧？！
程蕊心亦是一愣，俏丽的小脸上柳眉轻蹙，不敢置信到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表兄，你、你叫我什么？”
将二人的反应收进眼底，宋眠不由得挑了下眉，叫的不够亲密还是过于亲密？不叫心儿叫什么，小甜甜？还是陌路如程小姐？
思来想去，宋眠决定取个中，于是眉眼一沉，十分深情的回望了过去，“蕊心……”
咣——
九霄手里的东西直接翻了一地，得！不是他家公子被附身了，就是他在做梦！
“表兄~”
程蕊心迅速上前，整个人都贴在了那人的胳膊上，男子臂膀结实有力，五官俊朗，望向自己的目光温柔且深情，程蕊心看着，只觉得心头如有小鹿乱撞，连带着发出的声音都婉转绵长了几分。
“你叫我心儿，我……很喜欢。”
完了！
听完这句话，宋眠立刻皱起了眉头，完了，演砸了！
看这反应，如果不是两人此时还未生情愫，便是两人根本不熟，亦或是程蕊心一厢情愿，谢晏清誓死不从。
总之一句话，她演砸了。
“表兄，这么多年了，你终于看到心儿的情谊了吗？”程蕊心嗓音颤抖，如泣如诉，仿佛面对着一个浪迹风月场所多年然终回头的浪子一般。
宋眠沉默着，试图抽回自己那已经僵硬的胳膊，“程小姐，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我为血脉相连的兄妹，这样叫有些生分了……”
“是因为那忠勤侯府的嫡小姐吗？”程蕊心咬住唇角，露出了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表情，“表兄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表兄身居高位，定有许多的不不得已，包括这次你跟忠勤侯府的婚事，我……”
程蕊心说着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宋眠的手，并按在了自己胸前，“我都明白！”
她母亲只是谢母的义妹，所以她出身于小门小户，再加上于乡野间长大，就算如今学了些礼仪，长时间下来依旧会原形毕露，所以她不知道真正的大家闺秀是如何在男人面前表达爱意的，只能依照话本子里的，依葫芦画瓢。
“我的心意，表兄也都明白对不对？”
柔软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宋眠吓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表妹，你真误会了！”
宋眠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她记忆中的程蕊心，是个有几分美貌但行事粗鲁脾气火爆尖酸刻薄的女人，跟眼前这副温柔细语诉衷情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好不好！
“我不信！”程蕊心一面含情脉脉的盯着眼前人，一面又往前逼近了半步，“我也心悦于表兄，表兄何苦不敢认呢？”
“程小姐你真的误会了！”退无可退的宋眠一把将她推开，为了避免她再贴上了，索性直接退到了门外。
“你骗我！方才……”程蕊心捏紧手心，眼圈咻地红了，“你方才还叫我心儿，叫我蕊儿……”
宋眠确实不知道如何圆了，她低头看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到了杵在门边的九霄身上，“你说！”
九霄整个人都是懵的，此时乍一被揪住衣领，虽然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何发疯，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表小姐，您、您真误会了，公子说的是……说的是……”
“德艺双馨的馨儿和葳蕤的蕤儿……她们都是天香楼的姑娘！！”
随着九霄的声音落下，宋眠只觉得自己可以再死一遍了。
天线楼的姑娘？宋眠只想对天长叹！亏他能想的出来，程蕊心信了还好，若是不信，她如何能保证天香楼有两个叫馨儿和蕤儿的姑娘？
再者，以青楼女子的花名拿来与正经人家女儿的闺名……她做不到！
程蕊心攥紧拳头愣了许久，竟是怒极反笑，“天香楼？”
“表兄真以为我这么好骗？竟连天香楼的幌子都扯出来了。”
她恋慕谢晏清多年，方才的行为确实激动了，但她不是个傻子，若非谢晏清洁身自好，她又怎会恋慕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来谢晏清待她礼敬疏离从未有半分逾越，今日确实反常，但……
程蕊心抬眸冷笑，“既然表兄身边的奴才都这样说了，那便请表兄让我看看，天香楼是否有让表兄念念……不忘之人吧。”
谢家与忠勤侯府的婚事是他亲自向圣上求的，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背着天赐的婚事出入烟花柳巷！
若他真为了躲避自己也要去天香楼，那这几年的恋慕便是她程蕊心瞎了眼，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