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春绿到来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褚柏思哭的更厉害了,整个人扑进了戚解的怀里,鼻涕眼泪都蹭到了她身上。
忍无可忍!
戚解一把推开他,从袖子里拿出银线,直接就将他整个人从地上卷起来,然后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奋力往地上一甩,黑着脸问道:“痛吗?”
“痛。”他的声音还哑着,回答瓮声瓮气的,跟个姑娘别无二致。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虽是有些瘦弱,但这性格不能弱!因穷缺失的肉能补起来,性格也就能变强!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总是这样,戚解不可能一世护他周全,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待到时机成熟她总是要离开的,到那时褚柏思岂不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可是……名义上的夫君,那特喵的也是夫君!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得让他变得强大起来!
戚解继续将他甩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他惊恐的尖叫,“晕,我怕,娘子,你,你,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又是一声重响,院内顿时尘土飞扬,褚柏思的脸和大地亲密接触只剩那么一点点,戚解问道:“痛吗?”
“好痛。”褚柏思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怎么会有这么粗鲁的女人?书上讲的女子都是娴静温柔,妻为夫纲,怎么他的娘子就用银线缠着他转圈圈?
呜呼!悲哉!
“大声点!痛吗?”戚解声音提高几个度问道。
“痛!”
“声音还是不够大。”
于是,褚柏思再次腾空。
……
这样的戏码在褚家的新院子里上演了六次,褚柏思才吼出了像男人的一嗓子,“痛啊!”
戚解蹲下来看了看他额上的汗珠,赞赏似的说道:“这才像个爷们儿!弱不能成为害怕的理由,你得变强,这样才能保护你娘,保护你自己。”
“以后记住咯,堂堂七尺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哭鼻子,我这根银丝就不止让你转六次这么简单了。”
这是小时候老头儿用来训小师弟的办法。记得小师弟刚去药王谷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她已经八岁了,大师兄十岁。粉雕玉琢的小娃儿看上去就招人喜爱,但是动不动就喜欢哭鼻子,于是老头儿就用这种方法治他,没过三次,再也没见小师弟哭过。
“我……我知道了。”褚柏思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身子,然后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落日余晖洒在褚柏思那单薄的身影之上,戚解只是伸出手摸了一把额上的薄汗,“去,洗干净了来吃饭。”
今日竟一天都没有进食了。
待到小八将饭菜摆上桌,戚解也洗好了手,褚柏思也拖着一拐一拐的腿晃悠悠的走到桌边,在即将下筷之际,戚解急忙刹住手,“你娘怎么吃?”
“我已经给老夫人拿过去且喂着吃了。”小八站在桌旁小心翼翼的说。
戚解点了点头,夸赞道:“做的好。”说罢就挑起一块红烧排骨正要往嘴里放,却听得屋内传来一声骂声,“怎么?老身连一口饭也吃不得了?”
嘿,这老太太来找茬的吧?戚解无奈的扶额,急忙回道:“不是,我这不是问您吃饱没有,寻思要不要给您再来点?”
这恶俗的嘴脸,这谄媚的语气,这……这……这还是我名震江湖的“梅姑”大侠吗?
不,这是一只在现实生活的夹缝中寻求生存方法的大虾。
“不必,你少在背后骂我就成。”周氏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音量却不低,听的戚解不满的嘟囔道:“我何时在背后骂过你?”
苍天可鉴,戚解这种人能动手的时候从来不动口的,好吗?
周氏是长辈,她忍。
次日一早,太阳洒进干净的院落之中,小八一向起得早,利落的收拾了院落。
戚解穿着一身布衣,腰身勒的极紧,在院中舞了一套剑法,老头儿说了,武不可废。所以每日卯时便会起床舞剑练功,而戚解惊奇的的发现,她的相公也是卯时起床温习功课,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何方神圣的诗篇,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待到香喷喷的饭香味从厨房里逸出时,两道人影竟不约而同的往厨房里走去,在门口悄悄地闻了闻味道,异口同声的夸赞:“好香。”
戚解抬起头看看另一边的褚柏思 ,瞪着眼睛道:“功课温习完了?”
“还未,只是为夫腹中空空如也,恰好闻到这珍馐佳肴,便情不自禁而来。”
我靠,你肚子饿了就肚子饿了呗,搞的这么文绉绉的做什么?戚解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真是看不懂这些读书人。
“要是饿了就进来,在门外偷偷摸摸的可不是戚大小姐的作风。”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话中还带着些调笑的意味。
戚解一听就激动了,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春绿姐姐!”
“离开这么多年还记得你春绿姐姐啊,了不得。”那抹清丽的身影从厨房中款步而来,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眉眼弯弯,美艳不可方物。
若说戚解是小家碧玉中带着些灵动的美,那这春绿就是娇艳中带着些妩媚,一颦一笑间风情尽显。虽是穿了一件简单的黄色襦裙,头上只别着一只金钗,纤细的皓腕上带了一只翡翠镯子,身上再无其他的装饰物,却还是能一眼就被她的美所惊艳。
戚解此刻看见故人,高兴地挽着春绿的手,“春绿姐姐,我好想你啊。”随后又把自己的小脑袋往她怀里拱,就像是一只小猫看见了主人,在肆无忌惮的撒娇一样。
原来自己行动如风,武力值爆表的彪悍娘子还有这么娇柔的一面?褚柏思觉得自己长见识了,然后朝着春绿望了一眼,竟不知作何反应,匆忙低下了头。
这女子……长得太美,是祸水啊。
“这便是你相公?”春绿娇媚的声音开口问道。
戚解此刻也站直了,拉着春绿给她介绍,“这是褚柏思,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