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不自禁
日子晃晃荡荡的到了八月底，这几天下了几场雨，热锅似得大地被泼了几场冷水，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程时郁家的别墅占据了城北正中心的位置，十分奢侈豪华的霸占了一大片地，站在门前，基本看不见其他房屋。
吃过晚饭，天还微微亮，程时郁站在院子里，感受着雨后的丝丝凉意，葱郁清新的草木香争先恐后的涌入鼻间。
程时郁抬头看见皓月，还没被过度污染的大气布满了星星。
这样美丽而又宁静的夜晚，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的生活，怅然若失。
短短两个月，他经历了车祸死亡，又穿越两个时空，一切都很真实，又仿若虚幻，让他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清醒，好像从来没有脚踏实地过。
程时郁笑了声，为自己突然的悲伤感到矫情，不管是不是梦，他都在这里了。
司机将车开到他面前，恭敬的打开车门，程时郁上车，闭眼休憩。
车子驶向程阳中学的后街，在蓝铭咖啡馆门口停下。
程时郁推门进去，收银台上站着一个人，不是凌知峤。
程时郁早在彩球的大嘴巴下，知道了凌知峤的工作时间，这回儿他已经从咖啡馆下班，赶去下一个场子了。
真是忙。
程时郁扫了眼收银台就收回视线，往二楼走去，张诃已经坐在那里。
晚上基本没有人喝咖啡，来的几乎都是谈事情的，和找地方聚会休息的。
张诃递给程时郁一叠纸，程时郁打开，是两份计划书。
这是公司最近两年最大的项目，土地使用权竞拍一向支出巨大，不说最开始土地的花费，后期的楼盘开发也是一项巨大的支出，哪怕只是一个小决定，都可能会影响到公司的资金流转。
这次的招标一共有四块，一号地在城北东面偏上方，二号地在城北东面下方，三号地在城北西面下方，四号地在城南大半个东面。
其中四号地面积最大，因为在城南，价格也是最便宜，不过四号地虽然一半是荒郊，但另一半住了几个村的村民，真要拆起来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一二三号地面积相差不大，都只有四号地的一半左右，但价格贵了一倍多。
城北的地一直很贵，一号二号地都在东面，连在一起面积十分可观，可价格不是寻常企业能吃下了，哪怕是青城最大的房地产企业程阳集团也只能勉强吃下。
“现在公司高层有两个意见，程逸带领的人觉得拍一号地和二号地，城北发展一直很快，这两块地的潜力最大，但如果拍了这两块地，之后公司的资金只能维持这里的支出，再有什么竞拍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很容易出现资金断裂。”
“剩下的人坚持拍三号和二号，三号地接连内陆，之后极有可能会设置高速入口。”
程时郁放下计划书，“你觉得呢？”
张诃看了眼程时郁，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觉得二号和三号。”
程时郁在青城的平面图上圈出这四块地的位置，一二四号地的位置沿海，三号链接内陆，都是位置不错的地，确实很难抉择。
“彩球，你说呢？”
彩球缩了缩，眼神飘忽，“这我怎么知道啊。”
程时郁早就知道它不会说，系统只会和他说关于气运之子的事情，不会帮助他积累财富值，不会透露之后的世界信息帮他走捷径作弊。
但是，彩球没心眼外加是个嘴碎子，大嘴巴。
程时郁想起了彩球之前说过的话，气运之子回国是在跨海大桥上被发现，下桥时被子/弹击中，撑了将尽二十分钟回到家，死在母亲遗照前。
如果按照这个车程，跨江大桥的入口就是在城南。
而且，凌知峤的创业基金似乎就是一笔拆迁款。
程时郁手撑着下巴，盯着平面图，眉头紧皱。
张诃默默观察着他。
这一个月，张诃按照计划，明里暗里威胁了公司的那些高层，在公司愈发顺风顺水，但渐渐的，他在这些事里发现了端倪。
这些高层的罪证不是一两天就能查出来的，这么完整的资料，如果老爷子早就查出来，为什么不趁着在世的时候铲除他们，非要留下这么一个群狼环伺的环境给程时郁？
还有就是，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老爷子从前当兵，性格非常执拗，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他要是知道公司存在这些蛀虫，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让他们滚出公司。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们相互猜疑，相互制肘。
可如果不是老爷子想的办法，那会是谁？程时郁吗？不可能，他只是一个刚要上高中的学生，根本不可能。
或许是老爷子知道自己要死了，换了一种方法。
张诃这样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吧计划书拿到程时郁面前。
“四号。”
“？”张诃回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四号？”
“嗯。”程时郁喝了口咖啡，对他的震惊不为所动。
“这不行。”张诃果断否定。
“为什么？”程时郁捉弄人的坏心思又升起来，故作无辜，“这块地又大又便宜，不是很划算。”
张诃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果然还是自己看走眼了，吐了口气，慢慢解释道，“这块地在城南，你看一半都是村民，安抚他们拆迁就是一个大难题，再加上这里有许多小山丘，炸平也很费时间金钱，不划算。”
“还要炸山！太有趣了，你到时候一定要带我去看看。”程时郁眼睛亮起，一副小孩子看见新奇事物的样子。
张诃叹口气，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自己白来找他了，“算了，你不要操心了，好好学习，公司里的事情有我。”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程时郁情绪波动挺大，晚上莫名的伤感了一下，现在觉得张诃的表情挺有趣，又忍不住低头忍笑，肩头微颤。
凌知峤下班落了东西返回来，一进门就瞧见程时郁眉目含笑，笑得平时苍白的脸红润了几分，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凌知峤愣了两秒，突然不想走了，想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