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谢时遥似乎这辈子都不可能考过林暮迢,好像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他很忧愁,脑子被姚溪那句“做不过”久久环绕,想起林暮迢和他的赌注,谢时遥琢磨自己是脱单无望了。
从周一早上第一节课起,谢时遥就知道了自己全部的成绩和排名。
因为夸下的海口填不上,他产生了消极心理,不肯见林暮迢,也不允许任何人替林暮迢带东西以及带话。
林暮迢哭笑不得,一时间不明白谢时遥还没和他撒泼打滚的原因是什么。
林:?
林:生气了?
林:遥崽?
谢时遥其实说不上生气,技不如人更多的是瞧不起自己。
他幽幽叹气,趁着上课时间去综合楼上了趟厕所。
他一点都不生气。
谢时遥考的还行,没拿的分都集中在语文和英语上,一早上都在讲试卷,他没听进去多少,一心想着怎么处理和林暮迢的关系。
赖还是要赖的,谢时遥没想好理由,于是直接从源头上杜绝问题。
午休时间,谢时遥还是在食堂里被林暮迢堵到了。
alpha表情平淡,看起来不凶,也不像是兴师问罪,他没问别的,“消息都不回?”
谢时遥端着餐盘欲言又止,看了看身后的长龙,又瞥了眼林暮迢,“手机没电。”
林暮迢把充电宝放到桌上,推过去,“充完回我消息。”
他声音懒懒的,带了点低沉,好像没笑,眼睛却很明亮,“男朋友。”
天杀的讨人厌的让人心猿意马的alpha。
谢时遥在周遭一群人倒吸冷气的声音里,极其“不情愿”地冷酷地回答:“知道了。”
谢时遥想安静的吃饭,但林暮迢随手放了枚炸弹,他挥一挥衣袖走了,留下谢时遥因为一贯的不会生气的好脾气被人叭叭个没完。
“时遥,你和林狗在一起了啊?”
“你竟然真的和林狗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不是alpha信息素过敏吗?”
谢时遥本来吃的挺开心的,别人问归问,答案都看到了,起哄也只是因为喜欢这样的氛围。
偏偏有人在扫兴。
往嘴里送食物的动作顿住了,谢时遥忍了忍,没忍住,往扫兴的那个人脸上看了过去,淡淡地:“嗯。”
说完又和没事人似的,继续吃饭。
谢时遥和姚溪一起回的教室,换座位后,原先的后桌成为了别人的后桌,但他还是偶尔会和谢时遥聊天。
后桌几步追上二人,有八卦不打听是傻子,他问的和别人没有不同,听着却总是要顺耳些,“时遥,好样的啊,什么时候收服的林”
狗字在嘴边转了转,想起这位omega如今是那位狗的另一半了。
骂人归骂人,不能骂自己人。
补上前一句,“——林暮迢啊?”
谢时遥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嗯,我想了想,我不知道。”
姚溪和后桌:“???”
姚溪作为知情人尚且蒙圈,后桌就别提是什么感觉了,“你说什么?”
谢时遥弹了下响指,哂笑,“是这样的,我也是刚刚被当事人通知的。”
后桌才吃完的饭,差点喷了,“你介不介意,具体描述?”
谢时遥歪了歪脑袋,礼貌回答:“介意。”
充电宝被谢时遥扔进抽屉,刚趴在课桌上准备睡觉,手机就响了。
谢时遥烦躁地“啧”了下,不耐烦地拿出手机。
林:充上电了?
林:还不回消息?
林:这是拉黑我了,还是屏蔽我?
谢时遥吃完就容易困,谁打扰,他都想翻脸:拉黑你还收不到消息?
谢时遥:你见过红色的感叹号吗?
林:嗯?这不是有电么?怎么不回?
林暮迢表现出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谢时遥越发不想理他了:我要睡觉。
林:下午来看夕阳。
谢时遥:老师说了不能去。
林:我也说了,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谢时遥:?
林:没懂?
谢时遥:嗯。
林:成年了,可以为自己做主了,别想着听老师的,也别希望老师替你负责。
林:懂?
谢时遥:大概懂。
林:所以看不看夕阳?
谢时遥想看夕阳,但这和林暮迢说的那一堆弯弯绕绕的道理没有关系。
他想看夕阳,是因为想和林暮迢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待着。
夕阳固然美,但另一个人不是林暮迢的话,谢时遥觉得看不看也没有很大的差别。
下午第三节才下课,谢时遥的手机就跟着下课铃一块响了,手机放在口袋里,振动个没完。
谢时遥忽然想起被反正很强缠着不放的日子,对方并不知道他是谁,纠缠的方式却和现在如出一辙,企鹅消息发个不停。
想起林暮迢曾经那么对“别人”,谢时遥酸溜溜的,忽然就没把前段时间的夏河放在眼里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夏河主动的,这和曾经主动的林暮迢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林暮迢的消息轰炸还在继续,谢时遥没再想下去,起身笑眯眯对姚溪说:“溪哥,我逃课去了。”
谢时遥自从中午回教室后就一直在笑,姚溪问什么他都没个具体回复,就是脸上的笑意始终收不住。
姚溪倏然想起来刚认识谢时遥的那段时间,谢时遥脸上总是带着笑的,但他总笑不进眼底。
觉得和他有距离感,觉得他好像没有表现出来那么热情。
直到谢时遥和林暮迢关系突如其来的缓和,姚溪这才发现,原来是人不对。
姚溪看惯谢时遥因为林暮迢露出来的不带任何掩饰的笑容,习以为常后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自习课,班主任带着课本进来准备再讲点课外题扩充一下知识,常年带学生的形成的毒辣的眼睛一瞥,注意到他们班那么那么大的omega谢不见了。
“谢时遥人呢?”
班里同学其实也不清楚,谢时遥课间去综合楼上厕所倒是有人看见,然后就没人太注意了。
喇叭突然说:“他可能掉厕所了,要不我去捞一下?”
班主任冷冷睨过去,“有你什么事儿?什么时候愿意从倒数第一的稳定地位退位让贤再来管闲事。”
谢时遥怕冷又怕热,对温度极其敏感,楼梯间常年没有人来,太阳也晒不到,谢时遥觉得冷,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林暮迢抱怨。
“那你走快点,上去就不冷了。”
今天的天气还好,远不至于用冷来形容,林暮迢说的也是实话,上了天台就能晒得到太阳,确实是不会冷。
谢时遥听着就不是这个意思了,他不开心的抱怨,“你中午是不是还说我是你男朋友?”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害臊,林暮迢听了想笑,“是啊男朋友。”林暮迢逗他笑,“快上去吧,不是说冷吗?”
楼梯间阴暗潮湿,灰尘很多,空气不好,谢时遥非要走一步和林暮迢说一句。
他心情好时特别粘人,讲话黏黏糊糊的,人更是恨不得粘在林暮迢身上。
现在条件不允许了,他又总是要不断确认林暮迢的存在,不限地点地想要不停看见林暮迢。
天台上有太阳,谢时遥刚一出来就被橙黄色的暖阳洒了满脸,他眯着眼睛感受,却被林暮迢催促着赶紧走。
“干嘛啊——”谢时遥尾音拉的很长,一点都不像在生气。
林暮迢笑了一声,无奈又心甘情愿,“快出去,不然我们怎么约会。”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谢时遥心头一紧,下意识回头,看见林暮迢的瞬间脸就红了。
以前那么多次不问缘由的脸热终于找到理由,那肯定不是热,就是被林暮迢撩红的。
谢时遥后退两步,盯着林暮迢的脸,眼睛一眨不眨。
今天心情很好的何止谢时遥一个人,林暮迢迎着光,从黑暗里走出来,嘴角带着笑,眼神直勾勾地望向谢时遥。
谢时遥看呆了,嘴唇翕动,遵循内心的真实想法,“迢迢,你真好看。”
舔了舔唇,又说:“我的。”
前几天天气潮湿,谢时遥靠着墙坐了后回家,总被赵姨说衣服脏。
总算有一天天气干燥,谢时遥坐在地上更是没有负担。
他坐在硬邦邦的水泥地面上,抬头看着太阳落山的地方,舒坦地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天气真好,”
“不是我好?”林暮迢笑问。
“你好个屁。”谢时遥飙着脏话终于想起来和林暮迢算账,“你看我这么努力的学习,都不想着让我一次?”
林暮迢不诚心地回答:“不是你说不要的吗?”
“那——”谢时遥不占理,硬着头皮,“那你也可以让让我啊,我都这么努力了,还是第二名,多没面子。”
“再说了。”谢时遥提起重点,“你明明说了我考第一名才行的,怎么谈恋爱还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林暮迢闻言挑眉,嘴角勾着招人的笑,“那你不答应?”
谢时遥恨自己没志气,“答应。”
林暮迢突然就笑开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没出息。”
“要什么出息。”说这个谢时遥就不困了,“只要对方是你,我就不要出息。”
“是,你没出息。”林暮迢扯了一丝笑,“三年里也没见你联系我。”
这事,谢时遥确实是不占理。
他脸上的笑容刚收,林暮迢抢先打断他的话,“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也没找你。”
有些话提起来就会没完没了,谢时遥觉得今天天气很好,也觉得自己心情很好,他不想提不开心的事情,于是接着找林暮迢的茬。
“你还没说呢。”谢时遥岔开话题。
“什么?”
“我不是考试没考过你么?”谢时遥说,“怎么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谢时遥总是在莫名其妙的点里倔强,林暮迢早就知道了。
他转过头,笑了笑,夕阳的光照在鼻梁上,让另一侧脸上有小小的阴影。
谢时遥盯着那一点,听见林暮迢漫不经心地说:“人都是你的,你管我考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