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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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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

    “二十一或者二十二十来年了, 有点记不清了。”

    顾念在十来年那几个字底下画了一横,如果葛十二没有故意模糊时间线,那他差不多十岁左右就被领走了。按照时间来算, 那个时候的陆溪也才十岁左右,他那么早之前就把年深当作对手了么

    “贯属何处”

    “定州祁阳县。”

    年深闻言,眉峰抽动了下。

    顾念

    年深提笔写了行字,推到顾念面前, 定州祁阳县是我阿娘的祖籍,她也姓葛。

    顾念讶然, 这么说来, 难道葛十二和年深是远亲

    “你们家是年家的亲戚”

    “老实说, 这个问题我也曾经好奇过。葛家确实在县城里有座特别漂亮气派的宗祠, 人们也时常会津津乐道地谈起那位嫁入长安年家的嫡出贵女。

    不过葛在祁阳县本来就是大姓, 我们家就算能扯上关系, 恐怕也只能是极其偏远的旁支了。

    毕竟这么好的吹牛素材, 我那个酒鬼阿爹应该不会放过才对,但他病死之前可从来没有提过。”

    “你”顾念看看葛十二,又踌躇地看了眼年深,才继续问道, “本来就长这样”

    葛十二笑了笑, 骄傲的扬起下巴,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 我可能到现在都还在祁阳跟阿姐他们一起挨饿吧”

    提起家乡,葛十二似乎有了点谈话的兴致,没等顾念再问,就自己开口,“这样吧, 既然时间还长,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顾念与年深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大概十年前,有一个命苦的少年,他出身贫寒,吃不饱穿不暖,挨累受冻,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担心自己会被饿死或者冻死,第二天根本醒不过来。日子过得还不如里正家里养的那头驴。

    那时候他常常想,要是有人能让他过得比那头驴还好,他一定头也不回的就跟那人走。

    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机会真的出现了。

    有一天他进山捡柴,遇到个迷路的外地人,那人本想跟他打听路,结果看到他的脸时却像见鬼似的吓了一跳。

    少年还以为自己的脸被树枝刮伤了,跑到溪边照了照,却好端端的。

    半个月后,他几乎已经快忘记了这件事,那个外地人却又出现在他面前,号称可以给他家里人一笔钱,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然后再用十年的好吃好喝买他的性命。”

    顾念皱了皱眉,一个外地人,而不是外地少年,从葛十二的用词来判断,他遇到的人似乎不是陆溪

    “如果是你,你会同意吗”顾念正在纠结他故事里的外地人是谁,葛十二突然抛了个问题过来。

    “当然不会。”顾念条件反射式的回道。

    “看来你是从来没饿过肚子,”葛十二轻哼了声,脸上流露出唏嘘之意,“那个少年可不一样,他从小被饿怕了,几乎头也不回的就跟那人走了。

    后来那人也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珍馐美馔,绫罗华服,只要少年说得出口,他就一定会满足。那人不但供少年好吃好喝,还教他读书、识礼、练武。

    每一年元旦的时候,那人都会让少年戴上帏帽,把他带到一座酒肆三楼临街的房间,让他仔细观察楼下那个骑马经过的跟他长着同一张脸的小男孩,揣摩他的表情和举动。”

    听到这里,顾念忍不住看了看旁边,年深的眉心已经深深皱成一道深痕。

    他其实微微有些失望,从葛十二对自己、年深和那个领养他的人的形容词来看,已经可以确定,带走他的那个人的年纪明显比他和年深大了不少,也就是说,葛十二很可能跟陆溪并没有直接联系,中间至少还隔着一个人。

    所以,葛十二很可能是陆家其它人为陆溪准备的棋子。想抓到陆溪的把柄,果然没有这么容易。

    “阳光下的小男孩衣着华贵,就连他骑的那匹马,都比旁人的漂亮几分,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小郎君。

    而少年自己,则像个卑劣的影子。

    开始的时候,少年很羡慕小男孩,就像小时候羡慕里正家里的那头驴。”

    顾念

    你真的不是故意在骂人吗

    “后来,这种羡慕就变成了嫉妒和憎恶。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明明长着同一张脸,身份却有如云泥之别

    再长大一点,那人又安排人教了少年改装易容之术。因为那张脸太过特殊,所以每次出门,少年都要装扮成别的样子。

    那个时候,少年也慢慢明白了领养他那人的心思,他要自己有朝一日,假冒底下那个小男孩。

    少年开始非常期待自己的任务,期待任务做成之后,那个小男孩得知真相看到自己时的样子。

    真有那么一天,那张自小不苟言笑的脸上,会不会有别的表情”

    不好意思哈,你已经永远地错过这个画面了。顾念摸了摸鼻子,悄悄瞄了眼年深的侧脸,他想象了下二头身版的小小少年努力板起糯叽叽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学着大人模样一本正经地骑在马上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

    察觉顾念目光的年深转过头

    被抓个正着的顾念慌忙转回去,摆出认真听故事的姿态。

    年深

    双眼紧闭的葛十二自然看不到他们这边的小插曲,仍然沉浸在自己故事里无法自拔,“可惜,那个小男孩突然去了边城,少年期待的任务也迟迟没有出现,只能按照吩咐,无聊地游走在长安城几个愚蠢无聊的纨绔子弟身边。

    直到去年年底,少年突然得到消息,那个小男孩要回来了 。

    而他,也终于执行那项任务,送给多年未见的小男孩一个大大的惊喜。

    深思熟虑跟那个人讨论过后,他决定把动手的地方定在平康坊天香楼。”

    顾念唇线微绷,“你选天香楼,其实是因为柔娘答应将赵杰直接送到三楼,在那里更容易达到引人注目的效果吧”

    “柔娘跟你说了这件事”葛十二微微有些诧异,又点了点头,“距离遥远,万众瞩目,上元佳节的天香楼,的确是个引人注意又容易动手的好地方。”

    “年深,” 葛十二唇边绽出个诡异地笑容,突然喊出年深的名字,“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现在在吧”

    “没错,在。”年深坦然出声,“你的故事也听得很清楚。”

    “如果是你,你当年会跟那个人走么”葛十二的语速突然变得急切起来。

    “如果是我,我应该也会走,比起朝不保夕,说不定还能用十年的时间搏出一个机会。”

    “好,好” 听到年深的回答,葛十二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却不肯再继续说下去了,“可惜,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的话,就得等酒到了。”

    幸亏义宁坊离怀德坊够近,顾念跟年深用笔才略微交谈了几句,杜泠跟萧云铠就快马加鞭地带着东西赶回来了。

    葛十二手被绑着,眼睛也不方便,萧云铠便耐着性子在旁边给他喂酒夹菜。

    接连喝了两杯,葛十二忍不住感叹了声,“好酒来块羊肉,要两分肥八分瘦的。”

    “我说你,差不多该可以说了吧”萧云铠切了块羊肉塞进他嘴里。

    “问吧。”羊肉如愿入口,葛十二点了点头。

    “那好,就先说说你那天在天香楼杀赵杰的过程吧。”

    “啧啧啧,你这样问不对,”葛十二对顾念的问题不满地摇了摇头,“至少也要从松涛别院问起。”

    “行,你愿意的话,从你跟赵杰认识讲起也可以。”顾念被葛十二气笑了。

    “那也不必,我结识赵杰的时候,还没什么明确的打算,只是想多埋几条人脉,毕竟他家跟年家是天然的对立派,长安又人事浮幻,复杂多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来口饆饠。”葛十二说完,又转头吩咐了旁边的萧云铠一句。

    萧云铠气得对着他的脑袋比划了两下拳头,最后还是以大局为重的给他切了块饆饠送到嘴边。

    “揽月楼的招牌,果然好啊。”葛十二美滋滋地咂了砸嘴。

    “说说吧,你跟着赵杰去松涛别院是做什么的”顾念耐着性子问。

    其实杜泠和萧云铠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年深和顾念他们这边,包括张寺丞和赵评事那边也都有,但年深和顾念的注意力都在案子上,根本没有心思吃。年深不动,那两位自然也不敢动筷子。

    “两个目的,第一,确认他当众跟赵杰起冲突,换上叶九思的新衣。第二,确认他喝了足够的酒。当然,其实我个人还有第三个顺带的目的,”他顿了顿,转向年深的方向,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动手之前,我想在近处看看他。”

    顾念

    你一个陷害别人做凶手的家伙,就别装出一副深情款款地模样了好吗

    你就是去确认他离席前的打扮,为晚上做准备吧。

    杜泠皱了皱眉,“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换上的会是那件云鹤纹的新衣”

    “不确定。”葛十二笑了笑,“所以以防万一,那两套新衣服我都做了。”

    杜泠

    原来胡裁缝做的衣服不是一件,是两件

    “然后你就换上了云鹤纹那套衣服,晚上冒充他出现”

    “没错。赵杰知道我擅长装扮易容,我提前跟他商量好了,晚上装扮成年深的模样当众出丑,替他出气。来口酒”葛十二心安理得地使唤身旁的萧云铠。

    萧云铠捏了捏拳头,端起酒杯送到他唇边。

    葛十二喝了一口,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我选的这颗棋子太好了,身份合适又没有脑子,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根本没想到,那一刀,我会真的砍下去。

    可笑他还赞叹我的装扮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

    因为要留那个小丫头做年深杀人的证人,我本来想打晕她的,没想到她自己就晕了。”

    杜泠不解,“既然要留她做证人,为什么你后面又要追到孙家去杀人灭口”

    “因为我后来发现,自己的装扮有一处疏漏,囚服看不出,但她如果见到常服打扮的年深,可能很容易看出来。”

    “什么疏漏”

    “手套。”

    手套顾念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指年深右手的那只金色半指手套。也是,如果他当天在天香楼的时候戴着手套,根本不会留下右手的掌纹。

    年深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白色。

    葛十二叹了口气,露出丝懊恼之色,“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离开长安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右手就戴上了一只金色的手套,而且从不摘下来。

    当日在酒宴上第一次距离那么近的看到他,我有点得意忘形,居然没注意到那只手套。

    发现这个致命的问题之后,我就有些担心,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尘埃落定,大理寺也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

    我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下手,永绝后患。后来知道了你们重查此案的消息,就决定立刻动手。如果让婉儿见到年深本尊,看到了那只手套,一定会发现我的破绽。

    反正我想要她给的证词她之前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也就不必再说了。”葛十二的脸上闪过丝狠厉之色。

    顾念有些无语,老实说,葛十二知道年深右手手套的事情,婉儿又不知道,她就算看到了年深手上的手套,也未必会意识到这点不同。

    就像葛十二自己当天也明明在宴会上见过年深本尊,不是同样没有注意到他右手上的手套么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看到了,发现多了只手套,正常情况下,如果没人特别提起年深的习惯,她恐怕也只会认为年深是今天临时戴的而已。

    毕竟手套又不像胎记那样,是常识性的认人特征点。

    为这点杀婉儿灭口,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机关算尽不容闪失好,还是该说他做贼心虚。

    婉儿死得真的是有点冤。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我只要趁乱溜下楼,然后把血衣和凶刀交给那人,再灌醉胡裁缝推进水渠灭口,所有的事情就算完成了。”

    拿到他们重新调查的消息,换掉血衣,都需要内应,是那个秦阿栓吗顾念皱了皱眉,“你在大理寺的内应是谁”

    “内应”葛十二的唇边浮起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我的内应不就是你吗顾司直”,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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