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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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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顾念行程格外繁忙。

    他先去履雪殿例行旁听了下几队人手各自的进展, 余二郎照旧没有消息。

    吃过午饭,到了约定时间门,本应是杜泠陪他再去跟何鞍书商议合同的具体内容顺带签约, 杜泠和萧云铠那边都忙着追查内鬼的事情,履雪殿内剩下的能陪顾念去的人选,就只剩下了刚下朝的年深和殿门外的那位。

    顾念原本想说,签约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能自己去的。

    但看着老板那张脸, 他又怂了, 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跟年深赶去揽月楼的路上,顾念就感觉到大腿又被磨破了, 简直苦不堪言。

    年深察觉到他的异样, 不动声色地放慢了速度。

    迎出门的何鞍书发现来的是顾念和年深, 面上止不住露出诧异之色,不明白为什么大理寺少卿要亲自陪一个司直过来, 不过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察觉到顾念走路姿势的异样和年深不动声色地瞄过去的眼神,何鞍书的眸色闪了闪, 唇角浮起了悟的笑容, 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了。

    书契人撰写合同时,何鞍书特意提出了一条排它要求,这个葡萄酒的醒酒技术, 他要长安城的独家。

    “何掌柜,你这个要求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年深淡淡地看向何鞍书, 他早就听杜泠汇报过所有的商谈细节,“昨天谈的时候,可并没有这条。”

    何鞍书的指尖压在翡翠算盘上, 面上堆出讨好的笑容,诉苦道,“少卿,实不相瞒,何某提出这点也是迫不得已。

    下月本就是宴饮集会集中召开的时节,再加上那位要登上高位,肯定比往常还要热闹几分,那批马上要到的胭脂醉,瞄准的就是这些宴饮集会,加入醒酒也是希望它的口碑能独占鳌头。

    如果你们继续把这个方法教给其它胡人酒肆,何某岂不是徒劳了”

    “顾司直意下如何”年深没有回答何鞍书,转过头看向顾念。

    胭脂醉的名声越响亮,他们的诱捕计划成功率就越高,在这点上,他们与何鞍书的立场是一致的。只是这个方法毕竟属于顾念,帮着提高收益没问题,让步的问题,就必须得本人做主了。

    实在不行,回头想办法给他补点

    顾念倒是没有做太多考虑,直接给出承诺,“除了你这边不再教给别的酒肆没问题,但未来有一天如果我自己要开酒肆需要使用这个醒酒的方法时,不受这条排它协议的限制。”

    排它什么的,其实对他也无所谓,他原本教揽月楼醒酒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看到合同上的期限直接写了两年,以防万一,他才加了一条。

    “好”何鞍书的指尖划过案上金算盘,将所有的翡翠算盘珠清回原位,金玉相击,撞出悦耳的声响。

    “年少卿顾司直爽快。”他大笑着拿自己的酒杯撞了撞年深和顾念的,让书契人把条款加了进去。他的主要竞争目标还是其它胡人酒肆,顾念未来即便开酒肆,跟他这边应该也冲突不大。

    签好的合同双方各持一份收好之后,何鞍书就安排人在中间门拼起张大桌案,所有需要学醒酒的胡姬全都环绕到了那张大案周围。

    顾念则依照之前说好的,站在桌边教那些龟兹美女们醒酒的基本方法和步骤,以及如何判断酒是否醒好。

    刚才签完约,他已经将昨晚画的两种醒酒瓶交给了何鞍书,不过无论烧制还是打制,都还需要一段时间门,暂时来说,还是只能用店里原来那种不趁手的胡瓶。

    等待醒酒的时间门,众人都有些无聊,顾念灵机一动,对那些胡姬道,“侍酒的时候,你们可以跟他们玩一些简单的酒令猜拳游戏。”

    顾念教她们玩的,就是后世简单酒令的游戏,五、十、十五,他刻意在最开始教的时候,就将五指分开,手掌摊平向上作为五的标准姿势。

    那边教得兴致勃勃,旁边的年深无事可做,也百无聊赖地端着酪浆的杯子跟着看了两轮。

    随后他突然反应过来,顾念教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毫无防备地露出掌心。

    对他们来说,余二郎最明显的辨认特征,只有手掌那道疤痕。等胭脂醉上市,他们就可以借助这个游戏,让胡姬帮忙注意手上有疤的客人。

    “渴死了。”顾念让那些胡姬们两两练习,自己跑回年深的桌案边坐下,拿起年深的酪浆壶给自己倒了大半杯,一饮而尽。

    “我这招怎么样”见年深盯着那些胡姬练习,顾念知道他可能猜出了自己的意图。

    “甚好。”年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当然,我是谁啊”顾念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这一幕落在远处的何鞍书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眉目传情般的暧昧和宠溺,引人遐想。

    果然如此。大胡子胡商点了点头,愈发确认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他们这边结束 ,也差不多到了散衙时间门,顾及到顾念行动不便,年深索性让他直接下班,自己一个人赶回大理寺加班处理公文。

    春浅楼就在西市东边的延寿坊,从揽月楼过去,只需要横穿西市。

    顾念算了算时间门,折腾回家也就基本到了跟墨青约定的时间门,便转头走进西市,打算慢慢晃过去。

    人流摩肩接踵,顾念牵着马穿行其中,不时需要避让,一不小心就会牵动腿间门的伤口。疼得他怨念连连。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顾小郎君吗”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在顾念耳边响起,“走走走,一起去玩两把。”

    顾念转过头,只见一个瘦皮脸八字眉的青年,正扬起胳膊朝他的肩膀搂过来。

    顾念下意识的就避开了他的手。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翻了会儿,才知道眼前的青年叫刁守轻,是当初在学院里跟原主一起逃学出去玩的狐朋狗友之一,平素除了在原主身边拱火浇油,根本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刁守轻冷哼了声,抱起双臂,垂着眉梢上下打量,“怎么,去了大理寺,连以前的朋友都不认了”

    “抱歉,我还有事,今天实在没空去玩儿,改天吧。”顾念早就打定主意要疏远这些人,客气的行了个礼就告辞了。

    臭小子,进了大理寺就翻脸不认人。你等着刁守轻在原地,看着顾念的背影默默磨牙。

    摆脱刁守轻再折腾到春浅楼,时间门果然差不多了。

    归云居的浑羊殁忽是长安城排名第二的名菜,第一是什么

    第一名菜,就是春浅楼的百花寻香炙。

    取鹿内脊、驼峰、野猪五花、羊心尖、獐子胸、兔腿、鸡翅、鹊舌等八种飞禽走兽最鲜嫩的部位各四两,逆纹横切,以看菜的形式在托盘上做成百花图,牡丹、芙蓉、海棠、芍药等各色争奇斗艳的花朵,细看全部是由肉片堆叠细作而成。

    食用时,用铜炉配上银丝碳,现场烹烤,配上独门酱料,鲜香味美。

    烤制时香气四溢,半条街都能闻到香味,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动寻香而入。

    这道菜原主倒是吃过的,有次他破天荒地赢了三千八百文钱,就是刚才那位刁守轻带头拱着他请客,点名要来春浅楼。原主大方地同意了,最后一结账,七千两百二十文,倒亏三千四百二。

    顾念刚走到春浅楼门口,就闻到了油脂在火苗上新鲜绽放的馋人香味。

    门口的小厮接过马缰牵去喂食,顾念抬脚走上踏跺,迈进大门。

    春浅楼的布局与归云居相似,只是装饰得更为雅致。一楼是散座区,大厅正中有俳优正在表演着百戏。二楼三楼都是私密包间门,包间门名称全部都是花朵的名字。

    墨青订的那间门芙蓉,是三楼临街风景最好的五个房间门之一。顾念敲门进去的时候,透过来开门的管事的身侧,可以看到墨青正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上次那两个小厮也在,仍旧是一左一右的跪在旁边给他做手部按摩。

    墨青背后是芙蓉画屏,房间门一角居然还有个大约两平米左右的浅池,养着半池荷花,只是眼下不是开花的季节,只有初绿的荷叶。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丝细松绵的金丝油塔,糯米芝麻做的火焰盏口,雕花卤肝拼成的冷盘蕃体间门缕,外表酷似肴肉的缠花云梦肉,薄得接近透明的银雪鱼脍,还有冒着热气的驼蹄羹,鹿尾酱,连蒸诈草獐皮索饼,鸭花汤饼。

    所有的菜色都摆在周围,空出了正中间门的位置,明显是刻意留出了主菜的位置。顾念唇角微抿,看来自己今天有机会再次吃到长安第一名菜了。

    听到推门声,墨青才睁开眼睛。

    “顾司直请。”墨青的态度非常客气。

    他的气色比几天前好了许多,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也消退不少,看样子是之前的那件东西已经做好了,近来没怎么熬夜。

    顾念进门,一个小厮训练有素地帮墨青戴上手套,另一个小厮则连忙起身,帮顾念拉开了左首的凳子。

    见墨青的表情十分放松,顾念也放下心来,“昨天接到名刺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不知墨家主找我有什么事”

    “说来有些唐突,”墨青抬了抬下巴,管事避开餐案一段距离另摆了张束腰小案,放到顾念面前,又从怀里掏出张纸,放在上面。

    “这张图可是顾司直所画”

    顾念展开那张纸一看,正是自己之前交给顾忠的那沓滑板图纸中的一张,这张是将滑板拆分成板面、桥垫、桥、轮子、轴承等细节的构造图,旁边还按照现代的概念,清楚标注了尺寸、材质、角度等必要信息。

    “没错,确实是我画的滑板图纸。”

    “原来此物叫做滑板。”墨青露出了悟之色。

    两人说话间门,房门叩响,最后一道大菜百花寻香炙翩然登场。一套鎏金餐碟配着打造精致的圆形铜炉和百花齐放的托盘井然有序的端上桌案,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那两个小厮麻利的接手了店内小厮的工作,自己上手帮他们烤肉,墨青示意顾念边吃边谈。

    顾念顺手先盛了碗驼蹄羹,刚才喝了些酒,还是先养养胃。

    “我记得这张图是请家人拿去找个工匠订做图里的东西,不知道怎么会到了家主这里”顾念捏着勺子心念电转,摸不透墨青的想法。

    “顾司直有所不知,”墨青伴着滋滋作响的烤肉声伸出手指,在标注桥的那个部件上敲了敲,“这样东西,长安城内的寻常铁匠是根本做不出来的,所以就有人拿着这张图纸私下找到了我家匠头请教。”

    “难道墨家主今天找我是想看滑板的完整图纸”顾念心下有些奇怪,但滑板的结构并不算复杂,用途对没接触过滑板的人来说更是接近于零,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值得墨青如此关注。

    百花寻香炙的肉片极薄,烤熟也快,小厮很快就给顾念和墨青各端了一小碟送过去,配着干湿四样蘸料。

    墨青慢条斯理的吃了口鹿肉,丹凤眼微扬,轻轻一笑,“这件叫滑板的物件虽然有点意思,但君子不夺人之美。在下今日找顾司直来,确实是为图纸,却不是为滑板图纸。”

    不是为滑板那你想看什么图纸,搅拌器打蛋机还是太阳灶顾念含着块獐子肉,飞速回想着自己最近画过的那些东西有什么可能是墨青看得上的。

    “在下是想请顾司直帮墨家匠坊画些图纸。”墨青抬了抬手,管事从屏风后面捧出个长方形的扁匣,轻轻放在顾念面前的那个小案上。

    掀开扁匣,里面是一摞方方正正的画纸,最上面那张是扶手椅,且不说器形画得不够规整,甚至比例和透视也都有问题,更不用提没有尺寸标注和三视图无法看清所有细节的问题了。

    再往下看,第二张是个伸缩双层案,第三张是云母六连屏,第四张是独坐榻,问题大同小异。

    顾念伸手翻了翻,那沓画纸基本都是家具类的。

    “墨家主是希望我将这些图纸用这种方法重新画一遍”顾念指了指被压在盒子底下的滑板图纸。

    墨青放下手里的筷子,脸上露出抹复杂的神色,“匠人技法,多以口传心授,数人之后,多有谬误不说,万一遇到意外,未传技法便随之湮灭。在下不才,想仿效文人,整理匠法图册,以期能将墨家的技法毫无谬误的代代相传。

    顾司直所画之图纸,巨细靡遗,仿若真物置于眼前,实在令人惊奇,对匠人学艺来说,更是清晰明了。

    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愿以一张五百文的价格,向顾司直求画,将这些之前的图变成相同的图纸。”

    华国古代曾出现过许多精妙绝伦的工匠技法,有些因为落后逐渐被淘汰了,有些则是因为战乱疫荒等各种原因失传,遗憾的湮灭在岁月之中,成为灿烂而辉煌的传说。

    后世偶有的几样能复活的手艺,大多都是后人靠着古书里只字片语的记载艰难揣摩出来的。虽然书也同样有被毁的危险,但比起口传心授的方法,总是留存的可能性大了许多。

    墨青身为长安甚至整个大梁最负盛名的工匠,手里的掌握的秘技必然极多,他愿意著册留世,眼界之宽,不禁让顾念刮目相看。

    这种事情,他非常愿意助墨青一臂之力。

    顾念想了想才开口,“画倒是可以画,不过我有几点要求要事先讲明。”

    墨青神色微肃,立刻道,“请讲。”

    “第一,时间门不能太紧。你也知道,我日常还有大理寺的事务,家里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只能在处理这些事情之外抽些余力来画,因此速度定然会比较慢。”

    “不妨,顾司直尽可以按照你的节奏来画。”墨青答应的非常爽快。

    “第二,要画这些东西,靠这些图没用,必须给我看需要画的零部件和成品的实物,还需要一个会做的工匠在旁边讲解。”

    “实物”

    “没错,只有先让我看过,了解它的结构,才能准确的画出来。”顾念清楚,墨青现在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不过都是寻常的物件,没什么机密可言。

    但只要接下这个差事,未来就势必会接触到一些墨家机密甚至核心的技术,他对墨家来说,毕竟是外人,这个问题还是要尽早提出来说清楚。

    其实说起来,墨青肯出五百文一张的高价,除了求他画图的诚意,未必没有用高价吊住他严守秘密的意思。

    当然他也可以用糊弄的画法,同样可以画出类似的图纸,只是他非常清楚,那些图纸未来的功能就会大打折扣,如果墨青真心想将这些技法传下去,就得正视这个问题。

    “顾司直可知道,这其中有许多我墨家的机密”墨青见顾念犀利的直指这桩合作的问题核心,便直白地反问。

    “自然知道。”顾念点头,“但墨家主想传下去的是什么这些机密是不是其中之一”

    墨青一时语塞。

    “墨家主想要对我保密,可以有几种方法,”顾念不慌不忙地开口,开诚布公的给墨青支招,“第一,跟画图无关的地方不要告诉我,比如做这样的扶手椅,最好选用几年生的木头,椅子腿和椅子面各取木头的什么位置比较好,刷油用生油还是熟油,这些都可以后续在图纸的旁边单加一页做文字说明。

    第二,外部看不到的核心部件,交给我画的时候可以拆散,将两样甚至多样部件打乱顺序交叉进行,这些单独的画好的部件拿回去之后,再重新排序放回原来的那套图纸里。而我并不会确切的知道哪些部件属于哪件东西。

    这两种做法,一定程度上都可以保证完整技艺的安全度。

    第三,交换。我恰好也知道些胡人的秘法奇物,如果家主有兴趣,可以画出来跟你做个交换,也勉强算有些牵制。”

    墨青身后的管事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秘法奇物,说得好听,不就是这个什么滑板的这种东西也配跟他们墨家的机关术比

    “但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对我的信任。”瞥见管事的脸色,顾念便改变了话头,“事关墨家的独门技法,墨家主如果不相信我,最好还是不要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

    顾念眼神明亮,犹如清澈见底的山泉,坦诚而阳光。

    墨青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如果真有这个需要,那在下来安排。”

    见他同意,顾念也松了口气,最后那个条件对墨青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第三,要标注尺寸,就需要详实的数据,我需要一套量尺寸的工具。如果墨家有现成的,自然最好,没有的话,我可以画些图纸,麻烦你们按照图纸打造一套便好。”

    “这个没问题,顾司直需要什么工具,只管画出来便是,我让匠头们帮你打,正好也看一下这种新图纸使用起来的方便程度。”

    “好。”墨青的答案正中顾念下怀,送上门的羊毛,不薅可不合适。

    他正缺一套精确测量工具。

    折叠直尺、手摇卷尺、游标卡尺、圆规、放大镜、镊子、水平仪、量角器墨青答应的瞬间门,顾念脑子里便飘过一堆工具。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不但画图能用,以后在现场的痕迹检测也用得到,他忍那些含含糊糊最小单位只标注到寸的尺子很久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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