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温迩芸死了
夜深如水,泼墨般的夜伴随着雷声的轰鸣显得格外压抑。
慈宁殿内的宫女正给温迩芸戴着金钗,她今日穿的比往常都还要华丽不少,只是和往日相比,身上的金凤袍又多了点别的样式,隐约能看到袖口一圈的龙纹样式。
她似乎心情极好,抬手在龙纹处轻轻拂过后勾唇问道:“李杨回来没?”
“正在殿外候着,就等娘娘的传唤。”
“让他进来。”
话音落下,不消片刻就见李杨弓着身子毕恭毕敬走到温迩芸面前。
他满脸堆笑,说:“娘娘,王爷刚刚传来消息,说是长明宫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过去。”
“走吧。”
温迩芸起身朝着李杨伸出手,对方见状连忙搀着她前往长明宫。
“对了,解药送到秦府没有?”
“娘娘放心,解药已经送过去,看时辰秦家小姐应当收到了。”
楼遇一死,秦韵雪也没了利用的价值。
她的父亲再怎么说也是朝中重臣,温迩芸可不想因为一个无用之人给自己树敌。
于是在今夜,她命李杨将解药送到了秦府。
长明宫乃是赵让的寝宫,此时长明宫外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精兵守卫。
谢云冲站在宫门外,看见温迩芸到来,立马上前牵住她的手。
温迩芸抬眸望向他,看似淡定的眼里却带着难以压制的激动。
多少年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赵让一个傀儡皇帝,多年来追求长生之道搞坏了身子。
只要他死了,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赵让一死,平威王继位,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温迩芸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她和谢云冲牵着手打开宫门而入,却没注意到谢云冲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殿内,赵让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周围站在数个拿着兵器的守卫。
他神色颓靡,看见温迩芸他们进来也只是没什么精神的抬了抬眼皮子。
赵让越是这般,温迩芸心中就越是厌恶鄙夷。
同样是皇族子嗣,却没有半点皇室中人的气场。
就算没有她,未来也还会有人看不惯赵让这个无用的帝王。
赵让的皇位,终归坐不稳,如今她也不过是做了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
“赵让,看在你我母子情分一场,临死前你还有什么遗言?”
“遗言?”
赵让神情终于有了波动,他看向温迩芸,面色苍白如鬼。
下一瞬,只听他忽然大笑。
“这话说的好,你说得对,你我终归还有那么一点母子情分。既是如此,那便说说你的遗言。”
温迩芸皱眉,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可想到这些年来的周密安排,很快又沉住气。
她冷笑一声,一把抽出旁边护卫的佩剑:“既然你没什么遗言,那……”
话没说完,只听一道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
腹中传来一阵剧痛,温迩芸双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她缓慢的低下头,一把剑穿透了她的小腹,泛着寒光的剑身还在滴着血。
她的孩子……
温迩芸无声喃喃,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全然不知为何事情会这般发展。
她这幅模样取悦了赵让,一阵笑声传来,赵让起身走到温迩芸面前,视线却看向她身后愉悦道:“云冲,把剑收起来。你要是一直不吭声,我这位母后恐怕到死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句云冲,让温迩芸忍着剧痛转身。
也是这一刻,谢云冲毫不留情将温迩芸腹中的剑扒了出来。
成片的鲜血如流水般从伤口处流出,温迩芸能感觉到她腹中的孩子也快没了。
只是……
她更不明白谢云冲为何要杀她!
“为什么?”
温迩芸直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收回剑,看向她时眼里再无从前的柔情蜜意。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
谢云冲觉得可笑,他抚上温迩芸还在流血的肚子,那里怀着他的孩子,可心里却没有半点温情。
感觉到他的动作,温迩芸一把抓住他的手,神情变得狰狞:“谢云冲!你亲手杀了你的骨肉!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这是我第一个孩子?那你可还记得数年前你曾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杀了我未曾出世的孩子?那才是我第一个孩子。”
谢云冲神情平静,只是看着温迩芸却没有半点情愫。
或许多年前他曾对温迩芸有过一丝半点的感情,可这些全都被温迩芸亲手毁掉。
然而还不止这些,谢云冲收回手。
手上已经沾满鲜血,随即他在温迩芸呆愣的目光中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几乎将温迩芸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不止于此,还有云馨,你把她也杀了。”
云馨,温云馨,正是在宫中暴毙而亡的幽王妃。
这才是谢云冲喜欢多年的人,可温迩芸却还是将她给杀了。
濒临死亡的恐惧让温迩芸原本精致的面容变得扭曲,而她,也终于知晓了一切真相。
温迩芸费尽全力抓住谢云冲的手腕,艰难开口:“那又……怎样!就差一点,我们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有了!”
她不甘心,明明就差一点,他们就能拥有一切,到头来却被谢云冲亲手毁了!
谢云冲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丝毫动容。
掐着温迩芸的手力道也渐渐加重,不过瞬息的时间,温迩芸在他手中没了气息。
砰的一声,谢云冲松开手,温迩芸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
赵让满意的看着这一幕,犹如一个局外人。
只是瞧着从温迩芸尸体下蔓延开的鲜血,有些嫌恶的对着李杨吩咐道:“把这些处理干净。”
说完,他看向谢云冲笑了笑:“原先我以为你对她多少有几分情谊,现在看到倒是我多想了。对了,隐瞒这么多日,也是时候让人回来了。”
谢云冲擦拭着手上的鲜血,闻言眉心微拧。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油然而生,他看向赵让迟疑道:“陛下难不成是在说楼大人?难道楼大人根本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