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怎能见死不救
“是是是，你是全天下最讲义气的人。”
谢菱之一边敷衍着张文仁，两人一边朝着望月楼而去。
元首将至，这些日子天越发冷了。
即便是谢菱之这样的习武之人，都觉得寒风刺脸，更别说张文仁这样的弱鸡，明明浑身裹的跟个球似的，还勾着她的脖子，却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谢菱之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楼遇，她和楼遇虽在同一屋檐下。
可惜，两人真正能见面的时候却很少。
大多时，她早起晚睡。
而楼遇，起的比她稍稍晚些，夜里回来的时候，她早已入睡。
今日似乎比平日还要冷些，也不知楼遇出府时穿的什么，是否会觉得冷。
谢菱之微微有些出神，直到脸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这才回过神来。
她抬眸一看，是张文仁这家伙正掐着她的脸。
谢菱之拍开对方的手，一脸不高兴：“你干什么！”
“还说我干什么，你自己看看，咱们都到望月楼了你还在发呆。老实交代，又在想哪家的小娘子？”
“想你行了吧？”
谢菱之推开张文仁进了望月楼，而后者却因为她那句话愣在原地。
张文仁想起建邺城中谢昭和楼遇之间的传言，一时间脸色涨红。
他连忙追了上去，红着一张脸磕磕绊绊的问：“兄弟，你莫不是看上我了吧？”
“懒得理你，我要是真喜欢男人，干嘛放着楼遇不喜欢喜欢你？真当我是傻的？”
张文仁听了却一脸不赞同：“瞧你这话说的，我虽然比不上楼遇，可好歹也在建邺城中算是排的上号的美男子，你看上我也不亏。”
张文仁风言风语，谢菱之这回干脆没搭理他直接上了楼上的雅间。
他们是望月楼的常客，楼里的伙计见他们来了，连忙招呼着他们上了楼。
“今个儿我做东，咱们也好好瞧瞧，这西域来的美人究竟有多好看。”
张文仁挨着谢菱之坐下，话音刚落，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打开雅间的窗户朝下一看，只见一位蒙着薄纱，身段妖娆的女子抱着一面琵琶上了台子。
仅是露出一双眼，就已经足够让人想象出对方的绝色之姿。
楼下惊叹不断，直到望月楼的老板出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惊叹声这才渐渐小了下来。
很快，玉珠走盘般的琵琶声响起。
谢菱之闭眼，假装欣赏着琵琶的乐声。
可实际上，她自小习武，在琴棋书画上毫无建树，说是一窍不通也不为过，哪里懂得欣赏什么琵琶。
倒是一旁的张文仁听的如痴如醉：“咱们这趟没来错，这小娘子的技艺果然高超。不仅人长得美，就连琵琶都弹的这般好……”
还没说完，乐声忽然停止。
只见一个着异装，身形极为高大的男子忽然闯上台。
男子将女子搂入怀中，满是络腮胡的脸上笑容恶劣而又猥琐：“这小娘子老子要了。”
一锭金子甩到望月楼老板的怀中，力道之大，直接将人砸的摔倒在地。
“是羯族人！”
人群中有人指着男子惊恐说道，‘羯族’二字让望月楼众人变得惊慌起来。
建邺城的百姓大多未曾见过羯族人，但羯族残暴凶狠都有耳闻。
如今羯族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建邺，不免有些害怕。
包括男子怀中的西域女子，未曾遮掩的双目也满是惊恐。
望月楼的老板弓着腰站了起来，强忍疼痛朝着那名羯族人赔笑道：“这位客官，九儿并非我望月楼的人。只是受邀来望月楼表演……”
“那又如何？今日老子看上这小娘子是她的福气，管她是谁的人，老子就要带走她。”
说完，男子大笑一声直接将九儿扛在肩头。
一个貌美的西域女子，若是落入羯族人的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雅间里的张文仁看不下去，起身就想追上去，可下一瞬却被谢菱之拉住。
“你要做什么，去救那名西域女子？”
“是啊！羯族人有多残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九儿是个男子我也会救。”
张文仁平日里无所事事，却生的一副好心肠。尤其面对的还是羯族人，这种强买强卖的事情他哪里看得惯。
看着他焦急的模样，谢菱之却轻笑了一声，只是笑不达眼底反而透着冷意。
“就算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如今能入城的羯族，多半是羯族使团的人。为了一个西域的女子，耽误了国家大事，这罪名，你担当得起？”
三两句话，让张文仁脸色煞白。
作为北邺人，没有人不对羯族恨之入骨。
但他也做不了什么，谢昭说的没错，这罪名他担当不起。
可他不能，有人却可以。
张文仁看着谢菱之，眼神越来越亮。
谢菱之被她看的浑身发毛：“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阿昭，我不行，但你可以啊！你可是幽王世子，背后还有楼大人撑腰。就算是圣上和太后怪罪下来，你也不会有什么事。”
“不行。”
谢菱之拒绝的十分干脆，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恨羯族。
她恨不得啖其血肉，杀光每一个羯族人。
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可能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阿昭，其实我也不仅仅只是想救那名西域女子。你仔细想想，这里可是建邺，天子脚下。可刚才那个羯族人行事却那般张狂，压根就没把我们北邺放在眼里。即便两国谈和，日后他们使团的人回去将此事宣扬出去，也只会嘲笑我们北邺人是容易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是么，那也不是我们这些纨绔子弟该操心的事。”
谢菱之语气淡淡，压根没受张文仁半分影响。
“阿昭！你可是幽王世子！当初幽王征战四方，和羯族不知交手多少回。为了北邺，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你可是幽王世子，怎么能对这种事坐视不理！”
楼下，那名羯族男子已经扛着西域女子离开望月楼。
但那嚣张的笑声在望月楼里依旧能够清楚的听到，狂妄，鄙夷，没了谢崇的北邺，羯族人又怎会看得起北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