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以牙还牙
“肖杰煜！”
许愿愿喊了一声，正在座位上认真看书的小男孩，听见许愿愿的喊声，抬起头来。
他脸上高兴的神情刚流露出一半，看到许愿愿身边的许泠玉，笑意顿时僵住了。
“肖杰煜，你过来。”
许愿原朝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放下了书本，起身来到许愿愿面前。
“肖杰煜，这个是我的姐姐。”
许愿愿骄傲的介绍这许泠玉，给自己的朋友看。
“姐姐好。”
小男孩的眼中有些忐忑不安，却还是礼貌的给许泠玉打了声招呼。
“肖杰煜，姐姐说，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许愿愿高兴的看着小男孩，可这句话刚说完，便有其他孩子围了上来。
“许愿愿的姐姐，你不知道肖杰煜的娘亲是做什么的吧？”
“我娘跟我说，肖杰煜她娘是专门勾引男人的，你让许愿愿和肖杰煜一起玩，会把她带坏的。”
“肖杰煜他也是在那个地方长大的，许愿愿的姐姐，不能让许愿愿和肖杰煜一起玩，我娘说会染上脏病。”
“而且肖杰煜还没有爹，我爹说，他娘睡过的男人太多了，自己都分不清谁说肖杰煜的爹了，所以肖杰煜才没爹的！”
围观过来的孩子越来越多，小孩子口无遮拦，轻而易举的说出伤害别人的话，不但不觉得有错，反而带着几分炫耀，似乎揭露别人伤疤是很厉害的行为。
许泠玉看着小男孩瞬间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眉头皱了皱，上前一步，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男孩似乎被许泠玉的举动惊住了，想要抬头看她，可许泠玉带着一张面具，他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下巴。
“愿愿和肖杰煜一起玩会不会被带坏我不知道，可她如果和你们玩，变成和你们一样满口脏话的坏孩子，我倒是宁愿她和肖杰煜一起玩。”
“愿愿说，肖杰煜很厉害，夫子每次提出的问题，就算是再难他也能解答出来。他这么小，就会自己做饭了，还会给人包扎伤口，会救受伤的小动物……你们这么贬低他，还不会是嫉妒他吧？”
“我们怎么可能嫉妒他？！”有学生听了许泠玉的话，立刻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道：“他的娘亲……”
那个学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泠玉打断了。
“是啊，你们自己的能力比不过人家。人品比不过人家，就只能用爹娘来攀比了。你们不想和肖杰煜玩，是觉得他没有爹，的娘亲又不好。而我不让愿愿和你们玩，也是因为我觉得你们不优秀，我想让愿愿和优秀的、厉害的人一起玩，这样她才能变的更优秀。”
许泠玉笑眯眯的看着这群学生，用他们嫌弃嘲笑肖杰煜的语气，同样嘲笑他们道：“人家肖杰煜就算没有爹，还能这么厉害，你们有爹有娘，怎么什么都比不过人家呢？比不过就算了，还到处宣扬，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大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大人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信什么了。
虽然很容易被带跑偏，但是如果把他们都的观念掰回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他们并不像是成人一样，对待什么事情都带着有色眼镜。
其实他们当中，很多孩子甚至连“伺候男人”、“染上脏病”这种话，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是父母每次提及的时候，都满脸厌恶恶心的模样，他们虽然不理解，也能父母的态度中，意识到这个东西是不好的，从而对待肖杰煜的时候，便也带上了这种厌恶感。
现在被许泠玉这一番责骂，孩子们虽然战战兢兢，有些害怕许泠玉，但也从她的话语中，突然意识到了，肖杰煜是有很多优点的。
而且……他们骂肖杰煜没有爹爹。
可他没有爹爹，学业都那么好，整天被夫子夸。
他们这些有爹爹的，还不如肖杰煜，若是让让人知晓肖杰煜没有爹爹的话，不是在变相的承认自己蠢笨吗？
思及此处，原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学生们，顿时都不说话了。
许泠玉说完之后，感觉到怀中孩子的颤抖，她愣了下，低下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被自己捂住耳朵的小男孩竟哭的满脸是泪。
但是他哭也是没有声音的，看起来可怜的不行，又一副软糯好欺负的模样，许泠玉叹一口气，轻轻的替他抹掉脸上的眼泪。
“哭什么？”
肖杰煜没有说话，眼泪却没有半分停歇。
他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恶意和嘲笑了，可从未有人护过他，就算是母亲，也从挡在他身前过。
有时候别人骂的狠了，娘比他还哭的厉害，却从不敢反驳别人的话，只是一个劲的怪自己，说自己下贱，害的儿子也出生下贱。
原本他是觉得，自己个旁人是没什么不同的，可母亲总说他是下贱的。
刚开始的时候，别人欺负自己，他也是敢还手的。
可母亲却抱着他哭，说他们命苦，说他们这样的人，只能被人欺负，活该被人欺负。
于是后来，别人欺负自己，他便觉得……似乎自己生来就应该是被人欺负的。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优秀的。
原本看到许愿愿介绍姐姐给自己认识，他还以为，这个人是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才会对自己这么温柔。
可实际上，她却是知晓的。
她明明知晓，却未曾有半分轻视自己，甚至……还保护自己。
原本被人打骂，被人欺凌，都未曾哭过的人，这一次，却因为别人的善意，哭的泣不成声。
许泠玉替肖杰煜擦了半天眼泪，也擦不干净，无奈之下，只能抱起他，轻拍他的后背安慰。
过了许久，肖杰煜的哭声才渐渐停歇。
“他们欺负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
眼见快要到上课的时辰了，许泠玉放在肖杰煜，揉揉他的脑袋，并对许愿愿道：“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们，就告诉姐姐，姐姐给你们做主。”
这句话，不仅是对两个孩子说的，也是对教室里其他孩子的警告。
听到许泠玉的话，教室里的其他孩子噤若寒蝉，并不敢出声反驳。
其实原本，被许泠玉出声嘲讽后，他们便不打算再嘲笑肖杰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