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嗯，这不好说，此情此景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有一个说法，人类都活在连续的梦境里，即便你找到了所谓“现实的入口”或“梦境的出口”，又该怎么确认下一层必定是现实呢？大多数人陷入疯狂的原因就是这样——无法确认一切的真实性，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存在。人类被设定为天生相信“一切皆有源头”，“打破砂锅必定能问到底”，大多数人都不能接受真实存在的无底洞。鸡生蛋蛋又生鸡，必定先有蛋再有鸡，或先有鸡后有蛋，然而事实可能就是无解，鸡和蛋互为彼此的源头——当然，我不是说生物学意义上的演化，而是哲学层面上的比喻。
不过说这些只是废话罢了。现在，名为颜羲的“你”，发现了这里并非“真实”，并好奇现实中的自己究竟怎么样了，对吧？
故事开始前的故事中，应负更多责任的人是？
1颜羲
2颜羲
3颜羲
4颜羲
5颜羲
6颜羲
7岳之淼
8岳之淼
9岳之淼
10岳之淼
11岳之淼
12岳之淼
上帝不会掷骰子，但是我会，颜羲，你和我的命运，这一次将公平公正地不被任何人决定，而全部交给天意了……可能还有量子力学？总之，想象一个骰子吧。它的数值取决于选项的最大值，在这个问题中，最大值就是十二。
那么，那个人是：
roll:d12=d12(2)=2
是你，颜羲。
这一回，你会有什么样的金手指，或者什么都没有，也交给骰子决定。
1什么也没有
2什么也没有
3什么也没有
4什么也没有
5什么也没有
6什么也没有
7什么也没有
8什么也没有
9什么也没有
10可以进入镜像世界
roll:d10=d10(4)=4
哈哈，你的运气并没有那么好，这次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要在没有我的任何帮助的情况下，自己杀出一条生路来。不过我也知道你只是个14岁的女初中生——至少现在是。一个人逃走，或者在逐渐异变的日常中存活下来，对你而言太困难了，你总得手有寸铁吧？
你的身体强度值：roll:d100=d100(44)=44
你的初始理智值：roll:d100=d100(30)=30
至少身体比精神抗揍。不出我所料，在此之前，你和我一样，已经差不多疯掉了。毕竟医生的鼻子都掉了，接下来再出现什么也不奇怪。
虽然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身体也已经受了伤，但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固执己见。无论面对的是真爱或者暴力，你都能一视同仁。你拒绝他人的拯救，因为害怕援手下藏着尖刀。因此，你要独自一个人闯出去，抛下所有关心你的、或者不关心你的人，寻找真正的幸福。
现在，发现了所处环境并不安全的事实，并且也有了今后一切会加速走向崩坏的预感，你决定：
1坦然接受，和周围一起陷入崩坏。
2寻找空档，想办法逃出医院。
3明天的探视时间，向母亲求助。
4在梦中，向海鸥求助，杀死所有人并逃出。
roll:d4=d4(1)=1
真的吗？你决定坦然接受，好吧，毕竟你反抗了那么久，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你闭上眼睛，无视了逐渐面容模糊的所有人，和每天都在改变的病房的格局。到了最后，你旁边的病友消失了，连人带床一起，好像从不曾存在过，天花板上偶尔会出现她的脸，像照片中的鬼影般闪回。
你不知道自己身上产生了什么变化。
某天，你一觉醒来，发现整个房间似乎又恢复了“正常”，阿姨回来了，鬼影不见了，路过的医生护士们脸上也都挂着和善的微笑。一个护士朝你走过来，问候你，然后说：“颜羲，今天感觉还好吗？有一个警察姐姐要来问你一点问题，好吗？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就说，随时可以中止。”
你点点头，于是护士让那个警察进来，她是……
1今天就28岁了的姚庚敏
2失去私生活记忆的姚庚敏
3全新的姚庚敏
4初始版本的姚庚敏
roll:d4=d4(3)=3
全新的姚庚敏，不一定有不一样的过去，必然有不一样的现状。这回她剪了极短的头发，穿着牛仔外套和皮裤，脸仍是那张脸，打扮却截然不同了。她面色严峻，也没有了你认识她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向你走来，坐在你旁边，拿出手机。
“早，你就是颜羲对吧。”
你说：“是的。”
“我来问你一点关于霸凌事件的问题，你就尽可能回忆一下，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不说，好吗？”
“好。”
她对你浅浅地微笑了一下，你好奇，她会不会也有上一个轮回的记忆。我告诉你吧，没有的。她是全新的姚庚敏不是吗？
原来“全新”是这个意思。你想。
姚庚敏似乎打开了手机备忘录，翻阅了一下，才开始问你。你注意到，她的左眼虹膜的右下角，靠近鼻梁那边，有一块红色的闪光若隐若现。
她问道：
1你还记得他们都有谁吗？
2你觉得他们是因为什么欺负你？
3当时，你为什么会去卫生间？是他们约你去的吗？
4你想逃跑吗？
5和我一起逃出去吧，好吗？
roll:d5=d5(3)=3
“当时，你为什么会去卫生间？是他们约你去的吗？”她看着你的眼睛问道。
“嗯，对，是那个叫做赵一鸣的男生约我去的。”你轻声回答。
她点点头，接着问：
1你还记得他们都有谁吗？
2你觉得他们是因为什么欺负你？
3你想逃跑吗？
4和我一起逃出去吧，好吗？
5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roll:d5=d5(1)=1
“你还记得他们都有谁吗？”这次，姚庚敏低下头，看着手机，拇指敲击着虚拟键盘，应该在回消息。
“有几个我也不太认识……”你尽可能说出所有叫得出的名字。姚庚敏一一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好，明白了。”她冲你又安慰地笑了一下，似乎在鼓励你勇气可嘉，接着再问道：
1你觉得他们是因为什么欺负你？
2你想逃跑吗？
3和我一起逃出去吧，好吗？
4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5我想要你，你会跟我走吗？
roll:d5=d5(3)=3
“和我一起逃出去吧，”她突然说，眼中的红色闪光变大了，“好吗？”她向你伸出手，拔掉了你手背上的输液管。“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在她身后，鬼影冒出来，眨眼间又消失不见，让你的心跳漏了半拍。
你决定：
1顺从她，让她带你逃跑。
2反抗她，咬她的手臂。
3反抗她，大声呼救。
4反抗她，按下呼叫铃。
roll:d4=d4(2)=2
她抓住你的手腕，力气不是一般地大，你感觉自己就要被她像风筝一样带走了，情急之下，咬了她的手臂，让她发出一声痛叫。
“你这个小屁孩！”她生气了，从你怀中拽出自己的手臂，接着：
1打了你，你从病床上滚下来。
2没有对你动手，但扯着你的衣服把你扛起来。
3反而冷静下来，向你解释原因。
roll:d3=d3(2)=2
你被扛起来，在她的肩膀上折成一个l型，你不知道该惊讶自己原来那么轻，还是惊讶她力气怎么那么大。你在她肩膀上扑腾着，决定：
1顺从她，让她带你逃跑。
2反抗她，用膝盖踢她。
3反抗她，大声呼救。
4反抗她，拼命摇晃，让她站不稳。
roll:d4=d4(2)=2
你狠狠用膝盖朝她的正面踢，碰到了大概是肋骨的位置，她痛得摔了一跤，你也被摔到地上，翻滚几回后，狼狈地爬起来，朝着门口进行冲刺。你成功跑到门口的概率为：
1：中途被拦截→100：跑到了！（身体强度上限为44）
roll:d44=d44(32)=32
你经过了病房外的走廊，经过了医生办公室，经过了等候的长椅，在即将到达护士站的数米中，你感到双腿发软。回头一看，姚庚敏已经在你身后，伸出手抓住了你的后衣领，一个后仰，你摔了个屁股墩儿。
姚庚敏在你身后，幽幽地开口：“你一个人是跑不掉的。”
你回答她：“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跑。”
“是说从医院，还是从我手中？”
你被吓到了，不敢回答。她松开你的后衣领，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物。“走吧。”她说，“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你只能跟我走，不然就死在这里。”你注意到，走廊上空无一人，刚刚的医生办公室里，还有前方的护士站，一切都保留着上一秒还有人使用的样子。
你动摇了。留在这里，跟着他们一起崩坏，是不是会很痛苦？你自始至终的愿望，不过是摆脱痛苦，仅此而已。
你沉思片刻，站起来，途中，姚庚敏没有再限制你的行动自由，只是默默垂眼看着。突然，远处不知道哪里的病房传来了痛呼声，眨眼间，医生护士们又回到这里，在走廊上匆忙奔走。他们一边走，一边旋转着，不断加速，好像一大堆陀螺。你不知道这该算是搞笑还是恐怖。
你看了看姚庚敏，至少，她像个人样。暂时的。
你说：
1我跟你走。
2我？走？……嘦？？？？
3你为什么要带走我？
roll:d3=d3(3)=3
“我跟你走。”你最终决定，“但是，你为什么要带走我？”
“路上说。”姚庚敏向你伸出手，你牵住她的，瞬间感到：
1温馨与可靠。
2不安与恍惚。
3血龘氼槑嘂巭乚〢弎满廾丩地……？？？
4血龘氼槑嘂巭乚〢弎满廾丩地……？？？
5她记忆里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6她记忆里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roll:d6=d6(5)=5
几道声音重叠着，入侵你的脑海。
“姐姐……就当是为我……”
“姐姐……我好痛……我不想……我还不想死……”
“给我100个丑恶的灵魂，我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