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跑胡子打杠子

    吃了中饭，吕天阳又习惯往爱国家走。海四的死，一直压在他心头，总感觉不对劲，却又不知如何手。

    灵堂已经拆了，地坪中留着4张桌子，一般这种丧事，主人家在最后一天的晚上会将剩余的饭菜招待左邻右舍，以感谢这几天他们的帮忙，其中一张桌子上坐着4个人在打牌，打的是湖南中部最具特色的跑胡子，这是一种类似于纸牌和麻将的游戏，在当地是不管男女老幼，都会玩这个，远远超过纸牌和麻将的欢迎程度。

    跑胡子是80张牌，红色的24张（数字二七十），黑色的56张，也可以吃碰偎跑提，吃和碰就不说了，跟麻将一样，如果自己手里有两张一样的牌，然后又抓起一张一样的牌，这就叫偎，跑就类似麻将的明杠，提就类似暗杠。

    这种游戏有很多种玩法，两个人三个人，4个人都可以玩。游戏规则也有很多种，其中最主流的就是丹岭县的打法，15胡才可以胡牌，有5种牌型，可以算百胡，天地乌，十三红，三十胡的红胡，放炮要罚，抓炮有奖。

    这4个人，吕天扬只认识两个，一个叫松大，比自己大两岁。一个叫根大，是同村的人，开了一个小加工厂，家庭也算比较富裕。另外两个年纪也差不多，他们打得热火朝天，吕天扬对这个游戏不是很感兴趣。在广东5年，偶尔和老乡玩过几次。

    看到吕天扬来了，爱国连忙泡了一杯茶，端出来给他，天扬双手接过，放在桌子上。这个是当地的习惯，来了客人要泡茶，给客人递茶要双手，客人接茶也要双手。否则就是不礼貌不尊敬。

    爱国泡的茶是当地的绿茶，纯手工制作，不添加任何防腐剂香精，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茶味。早10年当地的茶叶可是在全国有名的，和辣酱一样，非常畅销，但是随着销量的增加，原材料供应不足，很多加工厂就采取外地的原材料替代，导致品质大幅下降。不管是茶叶厂还是辣酱厂，倒闭了一大批，仅存的几家也是生意惨淡。

    堂屋正中的神头上，海四的遗相已经放上去了。吕天扬想问海四的事，碍于人多，就没有开口看着他们打牌。

    那个叫松大的，看到天扬坐在那里看他们打牌，似乎有点不高兴，但是也没说什么。打了十几分钟，松大胡了一把，那个叫根大的，突然说了一句，别动我要清牌！然后抢过松大上家那个人手中的牌，看了一下大口开骂，你tmd一套大123，为什么一开始就把大2打掉？让松大胡个红胡？

    那个小个子脸红红的，慌忙狡辩，我是想打乌胡呀。根大扇了他一耳光，乌你妈呀，你手里有6个红，你怎么打的成乌胡？

    不用怀疑，松大和那个小个子，是在打合伙牌，联手坑根大和另外一个人。他们有专用的暗语，说一句非常平常的话，比如说你快点，就是提醒你打大2，这种套路在当地叫打杠子。

    牌局不欢而散，幸亏他们打的不是很大，总共就几百块钱输赢，根大也没有计较什么，这种穿水的事情，在当地经常发生，有牌局的地方就有人出老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