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实者虚之
钟大锤愿意花二十万请沈复鉴定一套古董翡翠文房四宝，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复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先不急着答应，而是用玉魂金瞳检查了一下这套文房四宝。
所谓四宝，自然指是笔墨纸砚，但宣纸也不可能用翡翠做出来，所以在这一套古董里，文房四宝只是一个称呼。
钟大锤带来的这些古董，总共包括了翡翠毛笔、笔筒、笔架和书镇、砚台、印章六样东西。
这六样东西从制作出来开始，用的就是同一种翡翠料，雕刻技术也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不存在一套里面有真有假的情况。
但沈复用金瞳一瞧，却发现这六件古董翡翠里，竟然只有两件是真正的清代货，另外四件都是赝品！
只有书镇和印章是真的，剩下的都是现代仿制品，肉眼几乎察觉不出来，但在金瞳之下，一切赝品都无所遁形，沈复可以保证它们是假的。
问题来了，为什么一套东西里会有真有假？
参考前几天，有个人拿了一真一假两只镯子，那个人是萧启山的狗腿子，沈复觉得钟大锤有可能也是这样。
既然如此，沈复就得给他灌点迷魂汤了。
沈复问他：“你确定要给我二十万？”
沈复这么一问，钟大锤反倒是有点慌了。
原来他真的是萧启山的人，这次的任务就是试探沈复的虚实。
他见沈复不愿意鉴定，还以为是钱没到位，本来一万块钱的事情，竟然被他一不小心喊到了二十万。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钟大锤此刻非常为难，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行。
沈复见他如此，也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即钟大锤就是萧启山的走狗。
换成普通人，沈复还不会这么狠宰，但既然你是走狗，那就别怪我沈复不客气了。
沈复道：“怎么了钟老板？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楚？刚才你不是要给我二十万吗？”
钟大锤嘟囔道：“我说过么……好像是吧……”
沈复笑道：“钟老板腰缠万贯，这区区二十万鉴定费自然是拿得出手的，沈某走南闯北，看起来风光，其实钱也没赚到多少，这二十万对钟老板不算什么，对我沈复可是一笔大钱。”
钟大锤一听，就知道这次要坏事了。
果然沈复接下来就道：“我可不是为了这二十万啊，实在是钟老板的盛情难却，沈某不答应岂不是不给面子？来吧，把二十万掏出来，沈某这就帮你鉴定。”
钟大锤接到任务的时候，萧启山只给了他三万块钱，两万是经费，一万是他的酬劳。
钟大锤本想着一万块钱就搞定沈复，自己再净赚两万，这下可好，反倒还要搭进去十七万！
因此钟大锤有点打退堂鼓了，可沈复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沈复可是绝对不会留情面的，必定是往死里整他！
沈复道：“钟老板？怎么忽然反悔了？你应该知道吧，咱们翡翠圈子最要紧的是什么。”
钟大锤装蒜问道：“什么？”
沈复道：“当然是信用！做生意不讲信用，那是会被同行唾弃的，以后也别在圈子里混了！”
钟大锤本想说自己是玩古董的，没有翡翠圈子那一套规矩，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吞下去了。
因为他知道沈复的势力，今天的事一旦传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搁了。
没办法，钟大锤只能当这个冤大头，掏了二十万鉴定费给沈复。
沈复收了钱，却忽然告诉钟大锤：“钟老板，咱们可是有言在先，沈某只负责鉴定，却不一定能保证鉴定结果。”
钟大锤急了，说这不行啊，哪有鉴定专家不能保证结果的？沈复反问一句，哪个专家能保证结果了？钟老板你倒是说一个名字出来让我瞧瞧。
钟大锤哑口无言。
确实，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敢保证自己不出错，如果你不信任人家，从一开始就别找人家鉴定就是了，翡翠和古董圈子都是最忌讳倒打一耙，那样这个人的名声同样也就臭了。
况且沈复早就说过，自己鉴定不了翡翠，只能尽力而为。
无奈，钟大锤只能再吃一个哑巴亏，看他委屈的样子恐怕都要哭了。
沈复则是忍俊不禁，表面上装作正经，实则心里全是算计。只见他假意在研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最后给出了鉴定结果。
但沈复可不是完全在胡说八道，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最能骗人的谎话往往都是七分真三分假。
于是沈复故意给出了一部分鉴定结果，这六件古董明明两真四假，他却故意说是四真两假，而且真假给弄混了，有个真的给说成了假的，假的则说成了真的。
甚至沈复故意把其中一块翡翠的年份给说对了，但在其它地方又胡说一通，毫无章法可言。
这一通迷魂汤灌下去，自是把钟大锤这种狗腿子灌得晕晕呼呼。等他回去汇报情况，萧启山也是一脸懵逼，心想这沈复到底是能鉴定还是不能鉴定？
说他能吧，他没有全鉴定对，说他不能吧，他又把其中一块翡翠的年份都说对了。
那二十万倒是无所谓，就是不能确定沈复的实力，这让萧启山十分慌张。
只见他想了整整一夜，最终终于自以为是地想明白了。
他认为沈复不是完全不懂鉴定古董翡翠，懂，但是只懂一点点，恐怕还是最近新学的。
萧启山立刻派人打听，他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网络，要看看沈复最近见过什么人，尤其是圈子里的那些古董翡翠大佬，有没有人曾经被沈复找过，或者进出过沪市。
不查不要紧，一查，原来沈复最近真的见过一位古董方面的大佬，估计是向这位大佬专门学了如何鉴定古董翡翠。
萧启山大喜，明天就是展会了，他终于确定了沈复就是个半吊子门外汉，实力根本不行，自己一直偷偷钻研此道，明天绝对能把沈复打得落花流水，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