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门弄翠
面对一个醉鬼的挑衅，按理说沈复是懒得搭理的。
只是这醉鬼手持酒瓶子，拦住了沈复的去路，再加上他口出狂言，沈复也有点生气了。
刚好周围没有别人，沈复就决定稍微教训一下这醉鬼。
“田师傅，你想怎么和我比？”
田野虽然是翡翠雕刻师，早年也是玩过赌石的，后来赔了不少钱才收手，但偶尔手痒痒了，或者碰到了心仪的石头，也会拿钱出来赌上一赌。
此刻他的雕刻铺子里，除了绝大部分的翡翠明料，也有少部分半明料和蒙头料。
田野虽然醉了，关于翡翠的事可是一点不含糊，那是他从耳濡目染、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田野道：“你听好了，别说我为难你，所谓进庙先拜佛，你想和我比比赌石，我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沈复笑道：“哦？师傅打算怎么看？”
田野道：“我这铺子里，共有大大小小的翡翠三十八块，其中二十一块明料，十一块半明料，剩下六块蒙头料子，其中四块开了门子，两块是一刀没切过的纯蒙头赌料。”
这田野虽然醉了，对铺子里的翡翠却是如数家珍，这一点尚且值得佩服。
沈复没有仔细去数，但大概和田野说的差不多，店里的各种翡翠就确实约有三十几块，其大小形态各异，开启玉魂金瞳一瞧，以白色和蓝色玉魂居多，唯有一块开了门子的蒙头料是紫色玉魂，
只见田野又道：“看你呆头呆脑的样子，多半是菜鸟在这里装逼充愣，行了，我不为难你，只要你能认出我这铺子里值钱的翡翠，哪怕前十名里选对了一个，我就认可你了。”
田野的意思是，这三十八块翡翠里沈复选一块，只要其价值排在前十就行了，这样他就有资格进行比试，否则就趁早滚蛋。
这田野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这逼装得是真漂亮。
可惜他遇上了沈复，这装逼的人遇上了真牛逼的人，自然只有被教训的下场。
只见沈复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沈复道：“若是如此，在下还要多谢田师傅谦让了。”
田野大笑道：“那也不必，哈哈哈哈，反正以大欺小这事儿我田野向来不干，不是说你年纪比我小，我看咱俩年纪差不多，但要论入翡翠这行的念头，你可就比我差远了。”
沈复附和道：“那是自然。”
见沈复如此恭谦，田野就更加膨胀了。
“老弟不用担心，就算你认不出我这些翡翠，我也不会把你赶出门的，身为赌石新人输给我这种老前辈不丢人，但你要是不懂装懂，那可就真的丢人了，也就是今天运气好遇上了我。”
“没错，师傅您说的对。”
田野说一句，沈复就在旁边搭一句腔。
田野酒还没醒，又被沈复如此这般灌着迷魂汤，顿时更加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不过沈复也不准备磨叽下去，他的时间也很宝贵，于是玉魂金瞳开启，他扫视了一整圈铺子里的翡翠，确定只有一块翡翠是紫色玉魂，便选了这块作为第一轮入门比试的答案。
“田师傅，第一轮比试我就选这块翡翠了。”
“让我瞧瞧……”
田野走过来一看，竟是连连叹气，直呼可惜。
“可惜！可惜！”
“怎么了？”
“你选的这块翡翠是我店里第十五值钱的，很接近前十，但毕竟还是输了。不过没关系，身为新人，你能有这样的眼力，以及有这种选择蒙头料的胆识，我相信你以后的前途会无量的。”
用前途无量来形容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田野这话倒也不是在讥讽沈复，而是因为翡翠行业不看年龄，只看眼力。
总有些大器晚成的人，可能到了五六十岁忽然开窍了，但此刻田野这么形容沈复，无疑是认为沈复现在尚且不成器。
再说直白一点，沈复现在还是个废物，不过是比其他废物强一点点。
田野道：“老弟不用担心，我给你把条件放宽一点，就算咱们打平好了。”
沈复笑道：“哦？听田师傅的意思，你认定我已经输了？”
田野道：“什么输不输的，我都不在乎了，你又何必在意一时输赢呢。”
沈复再次笑道：“哈哈哈，田师傅可真大方啊，在下实在佩服。只可惜在下有个缺点，那就是脾气很倔，不撞南墙不死心。虽然在下绝对没有怀疑田师傅您的意思，但这蒙头料子若是不切开，只怕在下无法心服口服，所以……”
田野看了看那石头，想起来这是上个月从一家倒闭的玉石店里买的清仓货，好像是花了十万多块钱。
石头开了门子，从门子看进去，这石头的种还行，大概能到亚冰种的程度，但就是脏色太多，卖不上什么价钱。
有人出价十五万，田野没卖，决定自己靠本事来雕琢这块料子，看看能否化腐朽为神奇。
结果出了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一事，这料子也就暂时搁置了，今日沈复提出切石，笑话，石头是他田野的，你沈复凭什么切石？
“开什么玩笑，别说这块料子是老子的，就算它不是，老子说它排第十五，那它就是第十五！你这奸夫，亏我刚才对你改观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赶紧给老子滚蛋吧！”
田野这就要赶人，但沈复哪里会在这个时候走？刚才是你田野在我面前装逼，不好意思，现在轮到我好好装个逼了。
只见沈复开口问了句：“好说，你这石头多少钱肯卖，开个价吧。”
田野嗤笑一声，说他这石头别人开价十五万都没卖，你要是真想买，就翻个倍好了，掏三十万他就答应卖。
“三十万啊。”
“掏不起吧？掏不起也赶紧给老子滚，别耽误老子喝酒，要不然你就是那奸夫，反正我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沈复微微一笑，默不作声走出了铺子。
田野自以为装了个大逼，心情十分舒爽，就又喝起了小酒。一杯酒刚下肚，刚刚被他赶出去的“奸夫”竟然又回来了。
“你还有脸回来？你……”
话没说完，沈复就把三十万现金往他面前一拍。田野先是一愣，低头看着那三十叠的粉红色票子，整个人懵逼了。
“什么意思？”
“当然是买你的料子，不放心就数数吧，免得说我缺斤短两。”
田野大惊，酒也瞬间醒了大半，他心想这奸夫看着穷酸，没想到还有这种实力！今天别是班门弄斧，装逼装到了一尊大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