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许文生给京湛的电话的时候，京湛正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洗了澡刚躺下。
“哥，你回来吧。”
他的声音沉静得如同深山的古钟，只轻轻一句，便砸得京湛头晕目眩。
葬礼很简单，除了亲朋好友就球队一行人去了。
那天天气也挺好的，三月，正是花开的季节，四处都是新的，大街上的那些春季潮流标语也是刚换不久。
京湛毫不避讳，一直跟在许文生的身边跟前来打招呼的朋友们交谈。
许文生本就不爱说话，这时话就更少了，全程就靠着京湛。
京湛也像是不会累一样，应付了大半天。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琴姨才来到他们两人的面前。
其实这种场景也挺尴尬的，他们之间本来不应该有什么牵扯，但是因为有了许文，所以人生轨迹有了不美好的交叠。
可是现在许文突然不在了，那种交叠就好像是两根搅在一起的绳子突然松开，虽说有过印记，但终究是不会再有交际。
琴姨看了看许文生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转头看向了京湛，“京湛，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京湛微怔，随后点头，“放心吧琴姨。”
“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许文生一直没有说话，京湛知道他现在应该心中很乱，可能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他不说自己连安慰都无从安慰，这让京湛心中倍感无力。
过了好半晌，在一个红绿灯口，京湛终于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也不是没有家了，你如果愿意的话，我的每个家以后都可以是你的家。”
想起刚才琴姨说的话，京湛心里还是有点痛。
但是他一个局外人也不可能去责怪琴姨，毕竟琴姨也没有义务，自己丈夫的私生子，恐怕早已把她的生活打得七零八碎，现在还要她去关照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的孩子那显然不现实。
“哥。”许文生突然开口。
京湛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跟前面的车驶离了路口，“怎么了？”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京湛又转头看了看他，看到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苍白的面庞，深如寒潭的眼睛……
“看路。”许文生道。
“需要思考这么久吗？”
京湛抿了抿唇，看他那样子，不喜欢三个字终究是说不出口，于是道：“挺喜欢的。”
“停车。”
“啊？”京湛不解，但是还是依言靠边把车停到了一边。
“等我一下。”
许文生下车后，京湛才发现路边有个便利店。
他也不知买什么去了，没多久又空着手回来了。
许文生没说，京湛也就没问。
京湛很快开车将许文生送到了小区楼下。
“上去坐坐吧。”
京湛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还是关上车门跟他一起上了楼。
进屋之后，许文生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人就走了，留下京湛一个人在客厅不知所措。
他有点不懂许文生的意思。
既然猜不透，京湛也就不多猜了，刚才问许文生需不需要吃饭，他说不饿。
虽然他的天好像是要塌下来了，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京湛打开冰箱除了一把面就只看到了几根火腿肠，其他什么都没有，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打开手机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等他买好，许文生已经出来了，身上裹了一件睡袍依旧能看得出来身材很好。
“快把头发吹干吧，别感冒了，我点了外卖。”
“你能帮我吹吗？”
京湛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许文生，若是以前自己要想给他吹头发，只怕他会跳起来打自己吧，看来教练的事对他的刺激挺大的。
“好，吹风在哪儿？”
许文生的头发很软，软到跟他这个人有些格格不入。
“这样合适吗？会不会烫。”
“不会，很舒服。”
京湛顿了一下，他听出来许文生的声音有些哑。
“你……那个，你要是不想去……”
“哥，我们两个做吧。”
京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客厅里突然陷入一片安静，只剩下吹风机呜呜的声音。
过了半晌，吹风机的热风烧得自己的手有些疼他才赶紧关了吹风，又捞了捞许文生到头发，“对不住啊，烫到了吗？我刚刚没听清你说的话，你说什么？”
许文生转头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吹风温度太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许文生的脸上有些异样的红，显得无比魅惑。
“我说，我们做吧。”
京湛第一次觉得许文生原来是长得唇红齿白的，但是他说出那句话，还是让京湛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我听说，做丨爱可以忘记许多的事情，你跟我做好不好？”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是许文生在跟他撒娇吧
京湛有点辨不清自己脑子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大概是五雷轰顶吧。
他才想起刚才许文生那么认真地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原来都是在为现在做准备，他刚才既然那样说了，现在还能拒绝吗？
“会……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京湛看到许文生抬眼看他的眼睛垂了下去，“嗯，好吧，我也只是说一下，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
就在京湛想要疯狂辩解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这在京湛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之声，“外卖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把吹风递给许文生，跑去开门，结果跑得太快，差点踢到桌子腿。
拖鞋绕了两圈才又回到了他的脚下。
许文生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京湛显然也听到了，身子僵了僵，但是没转头也没说话，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这才走到门口开门拿了外卖。
“快过来吃吧，点了牛肉，最近都没怎么吃好吧，得补补。”
许文生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莫名畅快，原来他那么清纯，那跟他在一起似乎也不那么无聊啊。
“好，来了。”许文生没再说话逗他，只是一直盯着他，像是要在京湛的脸上看出个洞来，看得京湛再买在不自在。
但是京湛却不敢打破这个尴尬，他怕他一说，许文生就又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于是他只能默默地吃菜，还好许文生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看着他。
“我来收，你去系在吧，衣服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新的。”
京湛本来还想借口离开的，现在他许文生安排得那么周到，就不好意思说了。
只得应了下来往浴室走。
许文生帮他准备的浴袍就放在门口。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到他的身上，他这才觉得清醒了不少。
许文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京湛想了半天只能用年轻气盛来解决，其实像他们这个年纪，也不是没有需求，但是平时运动得多，很多时候有力气都在球场健身房消耗了。
想那些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少了。
大概是最近许文生压力大，又没怎么运动，所以才想到这上面去的吧？
京湛自认为自己挺开放的，但是他也没办法在外面随便睡人，这么多年他的世界只有足球，也没个相好的，说他还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可能说出去都没人信。
他自己是这样，他希望许文生也是，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事情，毕竟自己答应了教练要照顾他的。
可是照顾他不是睡他啊！
京湛疯了一般的在头上猛搓了几下，也还是没想到什么应对之法。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喂，你还洗吗？”
“我……”
“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