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小泉命丧黑风口飞虎雪耻卧虎山
（一）
“王团长，王团长——”一人在门外不停地边敲门边急促地叫喊着。
“来了来了，什么事？”王飞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一边答应，一边跑到门前开了门。只见旅长的警卫员拉着他焦急地说：“王团长，旅长叫你吗上去。快！”
“什么事这么急呀？糟糕！肯定是团里出事了。”王飞虎一边着急地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我也不很清楚，好像是鬼子偷袭了你们的团部……”
“什么——啊——鬼子偷袭了老子的团部？天啦——”王飞虎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急火燎地问：“什么时候？情况怎么样？”
“你快去吧，我不清楚具体情况，问旅长才能知道。”
天还没有亮，远处的鸡还在“喔喔——”地叫。他连燕子都没来得及去通知一声，就跟着警卫员一路跑到旅部。
他一头撞进屋子，正要大声地询问，就见旅长正在与人通话：“……你马上组织人抢救伤员，伤势严重地迅速给我送往总部医院；统计好伤亡情况，立即向我报告。我现在就组织医疗队来你们团。就这么办！”旅长“咔”的一声重重地放下电话。脸色凝重地对王飞虎说：“昨天夜里，五六百个鬼子突然袭击了你们386团的团部和卫生队，团部机关干部死伤大半，李国顺参谋长中弹牺牲；卫生队的医务人员全部遇难……”
“啊——老李也死了？”王飞虎惊得浑身一震，失声叫道。听到卫生队的人全死了，他突然暴喝一声：“孙大刀干什么吃的？突击连特务连侦察连他们干什么去了？还有……”
“行了！嚎什么？坐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冷静下来，想想现在怎么办？敌人是早有预谋的，是有备而来。孙大刀是听到团部被围，就赶着去救团部才中了敌人的奸计。你的突击连特务连侦察连被鬼子围得死死的，被强大的火力打得抬不起头来，动弹不得，怎么去救？幸好团部的警卫排和机关干部在武胜男的指挥下，硬是顶住了鬼子的多次进攻，拼死坚守了一个多小时，连房屋都几乎被炸平了，鬼子也没攻下来。后来，你的特务连侦察连突击连终于冲破鬼子的包围才一齐赶来救团部的。鬼子更害怕你的几个营赶来，被包了饺子，才下令撤退。现在，武胜男正带着部队紧紧地咬住鬼子，等待我们的支援。这伙鬼子不简单，估计是板垣新组建的特种兵。他们躲过了你们的哨兵，杀了你的暗哨，从北边进入杨家湾。一部分特种兵，从团部后面的断崖上摸上来的，幸好被武胜男发现，否则，你的团部就已经不存在了。”
王飞虎痛苦地闭上双眼，牙齿咬得“格格”响，内心被巨大的怒火焚烧着。我王老虎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伙鬼子，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老子非得要报了这仇不可！管他来的是谁，敢跟老子叫板，敢偷袭老子的团部，哼！老子不让你有来无回我就不是王老虎！
他突然睁开眼睛，强压着内心的怒火问道：“这事发生了多久了？为什么现在才报？”
“我估计大约是在是在夜里12点左右发生的。电话线早就被敌人提前剪断了，才接通。”
“旅长，三营的电话打的通吗？”
“还不知道你们团的通讯兵接通没有。”
王飞虎上前就抓起电话摇把，使劲地摇了几圈后，拿起话筒说：“你马上给我接三营，快！”
“对！一定给老子堵住这伙狗娘养的鬼子，彻底地干掉他们！”旅长气极地一拳砸到桌上。
“喂——是三营吗？魏全勇在不在？什么——带部队走了？走了多久了？才走？听着，我是王老虎。马上派人骑马追赶，一定给老子追上他，告诉他马上把部队给我跑步带到北边的卧虎岭。一定要抢在敌人的前头赶到，构筑工事，坚决堵住返敌之路！误了战机老子要活剥了他。你们在家留守的有多少人？不到一个连？谁负责？就是你？好！你也给老子听好，马上集合所有的人，立即赶到卧虎岭东边的黑风口，抢在敌人的前面做好迎敌的准备。记住，一定要和敌人抢时间比速度，不能给老子放马后炮！我们马上赶来。”
他放下电话对旅长说：“旅长，把你的马给我骑下。老子不报此仇誓不甘休！”
旅长从墙上取下马鞭交给他说：“一营和二营呢？不通知了？”
王飞虎说：“团部被袭，他们都不知道为老子去报仇，那就不是我王飞虎的兵。”说着人已经跑出了屋子。
王飞虎纵马狂奔，复仇的火焰在胸中早已熊熊燃烧，势不可挡。不报此仇，何以面对死去的战友？他想起李国顺，心中就疼痛难忍。多好的参谋，他王飞虎从未遇上这么个知冷知暖的助手，从未有缘碰上过这么贴心合口的亲密伙伴。他有多次在内心暗自庆幸，难得遇上了这么一个谨小慎微、心细如发而又事必躬亲、宽宏豁达的伙计。怎么一转眼间，就说没就没有了呢？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趣味相投性情相近的人，唉——我宁愿拿一个连，不，拿一个营也舍不得换他。
王飞虎一路不停地鞭笞着飞驰的骏马，沿途遇上了许多正送往师部医院的伤员，他一刻也没停下，没顾上去问候，只是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这伙狗娘养的鬼子，一定要为死难的战士和屈死伙计报仇雪恨。
（二）
却说这385团的彭团长，一夜未眠，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东南面一夜枪炮未停。他几次站到高处远望，只见东南方的天边，犹如闪电般一闪一亮。他心下一沉，那里是王飞虎的地盘，怎么回事？难道王飞虎那里发生了意外？他焦躁不安，等到天亮一阵后，才敢给旅长打通电话。询问386团发生了什么事？旅长焦躁地说，王飞虎的团部遭到六百多个鬼子突然袭击，团部被毁，伤亡惨重；卫生队七八十人全部遇难。现在王飞虎的人已经紧紧咬住了敌人，他本人正率大批人马追赶回撤的鬼子。想在卧虎山和黑风口围歼敌人。
我的妈呀，这伙鬼子竟敢长途奔袭386团，毁了王飞虎的团部？彭团长惊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伙毫无人性的东西，怎么去袭击卫生队，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不行，老子要帮王疯子出出这口恶气。”他想，这个王老虎，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依他的秉性，他是决不会放过这伙鬼子的，不吃掉他们他王飞虎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这一打，汾阳的小鬼子估计肯定要来救援的。好！老子就专打来救援的小鬼子。他决心已定，立即给驻扎在东边的二营打通电话，要他们就地出发，迅速东进至汾灵公路，并沿途布置好地雷，占领公路沿线的制高点，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堵住敌人前进。又通知各营，火速赶往汾灵公路东段，配合二营，沿公路纵深配置兵力，利用有利地形，坚决阻挡住汾阳出来的小鬼子。同时，把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告诉了旅长，得到了旅长的批准和支持
（三）
王飞虎策马赶到自己团部一看，墙倒屋塌，几乎毁坏殚尽，只有几面墙壁还孤零零地矗立在山岗上，似乎在向他诉说着刚刚才发生的悲壮故事和惨烈的战斗。地上瓦砾成堆，弹痕累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敌人的尸体和战士们的遗体。他举目四望，整个杨家湾几乎变了样，硝烟弥漫，乌烟瘴气。到处都是被炮火袭击后的残垣断壁，一付战火焚烧后的破败惨景。
王飞虎恨得咬牙切齿，心如刀绞。他了解到一营和二营已经火速赶往支援，就什么话也没说，打马狂追。他没跑多远就追上了一营，对营长杨春生命令道；“你留下一个连回团部杨家湾帮助抢救伤员清理战场。你自己亲率两个连飞速抢占黑风口，听好了，不准放跑一个鬼子！要是有半个鬼子逃脱，你就不用来见我了。另外，注意加强警戒，要防止汾阳的小鬼子增援。”
王飞虎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赶，远远地就听见前面枪声异常激烈，他放心下来，这伙鬼子还未跑掉，被他的部队牢牢咬住了。他见前面的二营在跑步前进，就奔上前对二营长邓世杰说：“你率一连从前面二道梁的左边攻上去，我率二连从右边突上去。三连去支援武主任。大家要快，攻击要猛。”说毕，二人各带一支人马分头朝左右扑去。
（四）
却说这小泉一郎，在打入八路军内部奸细的接应下，成功地袭击了386团团部和卫生队，眼看就要彻底毁灭这个王老虎的老窝，取得最后胜利了。谁知，八路军留守的几个连，不知什么原因摆脱困境，从背后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害得他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只好率领突袭部队慌忙回撤，又被386团的八路军咬得死死的，脱不开身，只好且战且退，停停打打，回撤速度极慢。他顿感大事不妙，急忙向板垣求和武男义雄求救，肯求他们立即组织大部队来救援和接应。
小泉好不容易才退到了二道梁子，他不敢轻易放弃这座山梁的守卫，因为翻过这座山梁，就是一条下山路，一直下到山谷底后，沿着河谷才能走到对面的卧虎山脚下，只要翻过了卧虎山，山下就有一条直通汾阳的公路，到时武男义雄将军一定会派兵来接应自己。问题是怎么安全地守住这座山梁呢？兵留少了守不住，留多了又难逃脱。再不能犹豫不决了，要是八路军大部队赶来了，他就会全军覆灭了。他当机立断，果断地下令，所有的伤员和部分士兵留下，大约有一个中队死守二道梁子，不能后退半步。自己率领不到三百个鬼子急不可待地冲下山坡，顺着河谷向对面的卧虎山扑来。
（五）
武胜男正带着特务连侦察连和突击连二百多人攻击山梁，看到援军到来，心下大喜，大喊一声：“同志们，我们的团长带部队来了，大家加把劲，一鼓作气地攻上去。”战士们顿时一个个信心百倍，斗志昂扬，连连发起攻击。可是敌人居高临下，殊死挣扎，几挺机枪交叉扫射，火力太强，一时竟攻不上去。死伤了好几名战士。气得武胜男连连跺脚，她抓起一个战士的三八大盖，伏在一块岩石后，向着一个鬼子机枪手慢慢瞄准，只听得一声枪响，鬼子的机枪手顿时往后一仰，就栽倒过去。她又一枪击毙了另一名鬼子机枪手，其余的鬼子全吓得躲在坎后，盲目乱射。
王飞虎带人来到右侧，被一面两丈多高直立的陡坎挡着去路。他在马上盯好了攀登的路线，命两名体壮的战士靠壁搭起人梯。他扯下马上的缰绳装入衣兜，踩着两名战士的肩头，飞身跃起扑向崖边伸出的一根树枝，他双手牢牢攥紧了树枝，人在空中荡来荡去。双脚在崖壁上不停地蹬着，可是石壁上光溜溜的，怎么也没有着脚的地方。下面的战士不禁惊叫起来，他却一点不慌乱，冷静地看到胸前有一处凹地，可容半个脚掌。他紧紧地攥着树枝，双手一点一点地往上移着，然后弓缩着身子，努力地收起腿脚，终于左脚踩着了凹坑，拽着树枝，单脚站了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搂住崖边的大树，松开右手，双手抱住树干，左脚一用力，翻身骑上了树，一口气就攀上悬崖，掏出缰绳系在崖边树的根部，扔下绳子，就一人向着枪响处奔去。
他站在高处下望，只见山下一百多个鬼子正伏在山脊上，拼命地阻击着山下的八路军战士。他悄悄地从山上溜下来，看到一个鬼子伤兵正在低头往弹夹里压子弹。他悄无声息地移到鬼子身后，一枪柄砸晕了鬼子，拾起地上的冲锋枪，扑上去从侧后，对着鬼子就时一顿痛击。
被打懵了的鬼子，发现了他，就一齐转身向他开火。他急忙伏地一滚，滚到一块山石后，对着一群扑过来的鬼子一阵扫射，，当下就扫倒了跑在前面的几个兵。一颗手雷飞来，王飞虎急忙就地一滚，滚到了坡下。“轰”地一声手雷在刚才藏身的地方炸开，顿时泥土飞扬，腾起一股浓烟。一群鬼子嗷嗷地叫着，持枪向坡下奔来。
正在危急时刻，只听得“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在敌群中开花，炸得鬼子四散而逃。“团长——我们来了——”只见从山梁上连连跳下几名战士，手端着枪一齐向着敌人开火。打得鬼子抱头鼠窜。
紧接着从另一端，冲过来一群战士，正是二营长邓世杰率领的一连，他们绕过山梁向鬼子扑过去。山梁上的鬼子顿时乱了阵角，一个个惊慌失措，拼死抵抗。武胜男一看山梁上鬼子的火力一停，立即带头冲了出去。战士们跟着武主任，一阵疾风似的迅猛地冲上了山梁。大刀队的勇士，他们的火力弱，一夜被鬼子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早憋了一肚子火气，这下一下子释放出来，顿时，大刀闪亮，暴喝声声，尽情发泄在鬼子头上，直杀得鬼子望风而逃。
王飞虎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山梁上的鬼子被蜂涌而来的八路军战士打得溃不成，四处逃窜。有两个鬼子慌不择路，跳下土坎，向着王飞虎奔来。王飞虎不慌不忙地举起枪，一枪一个，两枪就报销了这两个自投罗网的鬼子。
有两个鬼子不顾死活，从山梁上连滚带爬地跳下一个个陡坡，越跑越远。王飞虎连呼“可惜！”只听“砰”地一声枪响，一个鬼子惨叫一声向前扑倒而亡。王飞虎大喜而望，见是神枪手大柱正举枪瞄准剩下一个鬼子，被武胜男按下枪管说：“这个让给我！”说着举起枪来，慢慢瞄准着，“砰”，一枪正中鬼子，眼见这个鬼子嚎叫一声，滚下山坡。
王飞虎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喜形于色，忙竖起拇指连连叫好。这时，对面卧虎山上传来了阵阵激烈的枪声。王飞虎立即命令战士们捡起鬼子的枪，摘下鬼子的手雷，迅速地奔下山坡，向着卧虎山呼啸而去。
（六）
小泉领着一群士兵，气喘吁吁地爬上卧虎山，正朝着山梁奔赴而来。眼看就要到达山顶了，心下暗喜，只要翻过了这道梁，就可以安然无恙了。正在高兴，就听得山梁上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枪声，跑在前面的鬼子顿时倒下了一片。他气得暴跳如雷，立即组织起强大的攻势。他下令集中所有的枪炮，向着山梁一通猛轰后，命令所有的机枪掩护，勒令全部的士兵奋不顾身地朝上冲。可是，对方占据着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地控制着整个山梁。手榴弹像漫天雪花一般飞下来，落入人群中，四处开花；爆炸声响如爆竹，大如惊雷。他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狼奔豕突，很快就如回潮般退了下来。
小泉心急如焚，眼看硬攻是很难突破防线，必须要另谋他法。他抬头望着两边直陡的悬崖绝壁，攀登上去是万万不能；北边是绝壁深涧，不可逾越，只有顺山南走，从十多里外的黑风口越过。这时对面二道子山梁上枪声突然停了下来，他猛吃一惊，回头一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对面山坡上，漫山遍野都是飞奔而下的八路军战士，犹如山洪暴发，密密麻麻地蜂拥而来。他唬得冷汗直冒，不能再等了。他当机立断，留下几十人继续佯攻，率领余下的鬼子急急忙忙向南逃命。
（七）
驻守汾阳的日军武男义雄，先后收到小泉一郎的求救电报和板垣师团长的命令，急忙召集城内驻军六百多人，带上枪炮，乘坐十多辆汽车向卧虎山进发。谁知汽车出发行了不到三十里路，就碰到了地雷，炸翻了第一辆汽车，当场就有十多人被炸死，二十多人受伤。
武男义雄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只好命令工兵在前探路。你别说，果真找出了不少地雷。可是这样一来，探一段，走一段，行动非常迟缓。武男义雄思忖：照这样行军，正午也到不了卧虎山；不行！干脆让士兵步行。他立即命令所有的士兵，沿公路跑步前进。这一来，果然比先前快得多。
突然，前边传来“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响彻山谷，一股股浓烟腾空而起；正在急匆匆行军的士兵全然未觉，就被炸翻了一大片。他猛吃一惊，坏了！又碰上八路军的阻击，急忙向前奔去。“哒哒哒……”“突突突……”只见听得前面枪声如潮，他的士兵顿时成片成片地倒下，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他气极难奈，命令集中炮火轰击。一通猛烈地炮击后，指挥士兵冲上去公路旁边的崖上一看，早没有了八路的踪影。他气得大骂一句“八格呀鲁！”就急忙命部队继续赶路。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打打。一路上被八路军不断地阻击着，寸步难行。这些可恶又可恨的土八路东一阵枪扫，西一通手榴弹炸响，打得他心惊胆寒，炸得他晕头转向。他的许多士兵被这些偷袭的冷枪冷弹打死炸伤。严重的减员使他再不敢冒险进发了，他只好先派出搜索部队，从公路两边一边搜索一边前进。尽管行动太慢，也只好这样行军，才能确保军士安全。当搜索部队搜索到一处陡峭的山岩时，被一阵猛烈的炮火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惨重，所剩无几。当增援的部队到达时，一阵炮击后，部队冲上去却什么也没有，空乱了一阵。
武男义雄十分恼怒，打又找不着对手，走又走不动。他心一横，立即下令部队全速前进，遇到阻击，要求众将士勇往直前，一涌而上，坚决消灭敌人。但是，八路军的战士选择阻击的地方全在地势险要之处，往往是易守难攻之地，想一举攻克，实难凑效，徒增伤亡。
当他率部行进到一处十分凶险的陡坡时，右边靠山是直立的悬崖，左边是大河。他倒吸一口凉气，这里肯定有八路军的埋伏，下令集中所有的炮火向右边的崖上猛轰一通，同时命令部队迅即通过。可是，他的人马刚冲上陡坡时，就被密集的手榴弹炸得七零八落，惨败而归。
正在此时，猛听得身后的来路上传来“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他惊骇得浑身发抖，他知道，他的汽车全报销了。他满腔怒火，气得切齿叫道：“八格！八格呀鲁——”这些该死可恶的土八路，他要彻底撕碎他们！
他急怒攻心，命令再次集中炮火不停地轰击，部队不停地猛冲。但是对方的手榴弹像雨点一般落下，炸得他的兵士人仰马翻，无处藏身；枪声一阵紧似一阵，急促得像出征的战鼓。对方强大火力，组成了一道道火网，严密地封锁着山坡。这个山坡简直成了他过不了的铁门槛，是他士兵的鬼门关。
（八）
却道王飞虎率领八路军战士，正急急葱葱地沿着河谷往卧虎山奔去，他早就听到山上枪声稀稀拉拉地响着，他判断鬼子的主力已经顺山南下黑风口了。来到卧虎山下时，他就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武胜男率领侦察连特务连和突击连直接攻上山，与山上的三营一道歼灭山上留下的鬼子，其余的跟随他南下直扑黑风口。
（九）
小泉率军慌慌张张地赶到黑风口，他在山下举起望远镜向黑风口遥望，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于是令众军士快速冲上山口。当部队刚爬上黑风口，犹如天降神兵，山口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八路军战士，几十条枪一齐开火，打得日军像退潮一般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接着，漫天的手榴弹密密地落下，在坡下的日军群里都处炸响。
小泉直吓得魂飞天外，他一边呼叫武男义雄火速赶来救援，一边急令所有的机枪掩护，鼓励所有的军士要前赴后继，奋不顾身地杀开一条血路，舍命夺下山口。他没有炮火的支援，要夺回关口，谈何容易。第二次进攻很快就被英勇的八路军战士击溃，他们凭借着险要地势，大量地杀伤日军。山坡上，横七竖八地摆满了鬼子的尸体。
小泉无计可施，正欲组织最后冲刺，猛然听得背后杀声震天。他大惊失色地转回头一看，身后灰色的人流，像滔滔的洪水，奔腾而至。他骇然惊恐，眼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只有孤注一掷，勇猛地冲上山去才有活路。他大吼一声，带头朝山岭奋力冲去。这群日军，一个个深知，自己现在是身陷绝境，只有拼命前冲，撕开一道裂口，杀出一条活路。
一个个鬼子像发了疯一样，狂叫着，不顾死活地往上冲，战斗异常惨烈。依仗人多，有些鬼子竟然冲上了山口，与战士们进行着肉搏。正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杨春生率领的一营两个连赶到了。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战士们勇猛地扑上去，一阵猛烈地扫射，压住了敌人的冲锋，重新抢占了阵地。随后，杨春生看到，山坡下，团长带领的大部队已经合围过来。就跃出战壕，疾声高呼：“同志们，冲下山去，全歼鬼子，为参谋长报仇——”说着带领所有的战士如猛虎下山般地冲下山坡。
王飞虎仰望山坡，见杨春生率部赶到，心下大喜，这下小鬼子难逃一死了。他兴奋地高喊道：“冲啊——为李参谋长报仇——干净全部地消灭鬼子，不留半个！”顿时，漫山遍野都是吼叫着的八路军，一个个神勇追击溃散的日军。
小泉一郎看到大势已去，慌忙带着几个鬼子躲进一个山洞，架起机枪，对着涌过来的八路军一阵扫射，当即就撂倒了几人。王飞虎眼看一群人又要冲上去，他急得大喝一声：“站住！又想去送死？你一个个笨蛋，不会用手榴弹砸他狗日的？”话未落口，几颗手榴弹飞进洞口，“轰轰轰……”几声爆炸后，只见一个鬼子举起双手，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王飞虎眼疾手快，一枪就击在鬼子的眉心。他口里叫道：“他妈的，老子还以为你要扔手雷。”一个战士心领神会地附和着说：“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颗手雷，才从背后落下去了。要不是团长手快，恐怕我们就完了。”
众人冲进山洞一看，几个鬼子全都被炸死了。王飞虎上前从小泉手里取下指挥刀，又踢了尸体一脚说：“哼！敢偷袭老子的团部，敢惹老子，你是鲤鱼跳进棺材里——自寻死路。”
（十）
却说武胜男自与团长分兵后，率领一干人马冲上山去一看，原来只有几十个鬼子正有气无力地向山上断断续续地射击着。她立即带人冲了上去，从背后一顿痛击。山上的魏全勇一看，大部队到了，就大吼一声“冲啊——”带领部队一齐冲下山来，干净利落地迅即全歼了余下的鬼子。打扫完战场后，合兵一处，由武胜男率领着，一齐向黑风口杀来。
话说武男义雄被八路军战士顽强阻挡在陡坡下，连续组织了几次进攻，无奈对方占据着天险位置，打得他的士兵死伤累累，尸横遍路。他今天率军出城救援，还未到卧虎山，就已经伤亡了一两百个帝国士兵。他无计可施，顿荫退意。正在此时，板垣的电报来了，只见上面写着：“无能饭桶速撤”
他长叹一声，知道小泉一郎完了。这个王老虎真是个不好惹的猛虎，小泉哪是他的对手啊！他知道，再不走，自己就面临被歼的危险。于是传令立即回撤。
385团的彭团长一看鬼子跑了，急忙下令，全体战士乘胜追击逃敌。385团的战士们，一个奋勇当先，一路追着敌人的屁股打，直打鬼子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仓惶逃回了汾阳。彭团长一路收获了不少鬼子弃下的枪炮弹药，喜得他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老子今天发洋财了！值得值得，简直太值得了！幸亏老子来阻击。这就叫好心必有好报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