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傻白甜
“爸爸,你好了没有啊?”
“马上马上,这样应该平了。”
早晨,冉融融光着脚丫,背靠在门框上,等冉安厦给她画线量身高。
“好了!”
冉融融抬起脚的时候,粘上了垫在地面的超市海报纸,冉安厦脚踩住纸的两边,把她拔了下来。
“我看看超市最近在搞什么促销?哦,是个大头娃娃!”
“才不是呢!是你离我的脸太近了!”
在一旁卷尺量了量刚才画线的高度,赵野说:“长了不少嘛,一米二,融融可以买半票了啊!”
收了地上的纸,换了一张新的。
“小安,到你了!”
程言安脱了鞋站过来,冉安厦又来给他画线。
“可以啊小安,你都快到舅舅的肩膀了,以你现在的身高,舅舅想把你举起来可是费劲了!”
“不用,”程言安自己抬起脚,从纸上下来,说道,“以后我也可以举妹妹了。”
冉安厦拍了拍外甥的肩膀,不客气地调侃自家女儿:“就她那小猪崽崽一个,你可得好好锻炼啊少年!”
“我要是小猪崽崽,你就是猪爸爸,猪爸爸!”
“一米四七,今年还能买半票。”赵野念了出来,在两条线下面写好名字、身高和日期,“冉安厦你这个暑假能不能请个假啊?咱们带着孩子们和老两口出去玩玩吧?”
“我今年刚好工作满十年了,能有十天的年假,到时候你们定好时间,我提交个申请就是。”
“耶!太好啦!”
冉安厦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该上班了,你们好好享受假期吧!小融融别老是给你赵叔捣乱昂!哥,我走了!”
看着爸爸的背影,冉融融叫了一声:“爸爸!”
“嗯?”冉安厦停下来,回过头问,“怎么啦?”
“没事嘿嘿嘿~”冉融融笑着给他比了个心。
冉安厦也学着她的动作比了个不是很标准的心,笑了笑就匆匆走了。
冉融融想起了那个梦里的人。
她妈妈靳绮清的丈夫,她上一世的爸爸,阮以泽。
梦里的他对着妈妈挥出了拳头,砸在了妈妈的胸口。
…
另一边,阮绒绒家。
阮以泽回来了,一家三口时隔两年,终于能够长期生活在一起了。
爸爸妈妈都在身边,阮绒绒自然是高兴的,早早起床吃了饭就拿着笔和纸画画去了。
“以泽,你也别不高兴,”厨房里,靳绮清收拾着东西和阮以泽说,“日子还长着呢,现在重新开始也不晚,我现在工作虽然挣的不多,但也够咱们生活,你再去找份工作,咱们照样能把钱攒起来。”
“你爸真不是个东西!”阮以泽突然骂道。
靳绮清听着他的话,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他借钱来说这回一定能把钱赚回来,行,我就帮他,结果呢?还是赔光了。你知道吗?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帮他跑生意,他倒好,背着你妈在外面生了个儿子!”
靳绮清听了这话沉默了下来。
几年前她就有过这种不祥的预感。
她家啊,父母年轻时进工厂当工人,经人介绍结合成家庭,两人都是勤勤恳恳的人,踏踏实实工作也是有些成绩的。
父亲有些重男轻女,可夫妻俩生了三胎都是女儿,后来国家提倡计划生育,他们也就打消了再生男孩儿的念头。
虽然想要儿子,但是父亲对女儿们也是格外体贴慈祥的,母亲反而是充当起一个严厉冷酷不近人情的角色。
还记得高中时,她想学设计,以后当服装设计师,她的母亲摔坏了她的画板,折断了自己的画笔,逼着她学了她根本不喜欢的管理学,让她毕业后帮衬着父亲做生意。
一直以来靳绮清都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好父亲,而母亲从来都不待见她们三个,直到后来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才发现,她们姐妹和母亲席珍的母女矛盾背后,离不开靳国富这个做父亲的挑拨。
席珍是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胜过自己的三个女儿。而她的丈夫也的确出众,年轻时有出色的外表和气质,工作能力突出,在家里也温柔体贴,家务事无所不能,是席珍坚强的依靠。这个依靠让她依赖了几十年。
当年靳绮清毕了业之后,就跟着父亲做生意,几乎是同时,靳国富给她找了一个对象,就是阮以泽。阮以泽外表出众能力出众,即使文化水平低一些,席珍也很是满意。
一直以来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一路走得看似顺顺利利的靳绮清,初入社会时根本就是一张白纸,懵懂而无知。
她当时本没有结婚的念头,却在父母的哄骗之下和阮以泽订了婚,之后便被安排着同了居、结了婚、生了孩子…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就是个傻白甜,天真地想着,她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才结婚的,之后的人生根本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却是她一个人承担着一切的。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谁,只是和丈夫有着一个口头的约定:好合好散,孩子归我。
后来她父亲把生意做大了,开了个酒店,有了些钱的靳国富常常和他生意上的伙伴撺酒局,也找一些年纪轻轻不经人事的女孩儿们来陪酒,她看到之后并没有想着阻止,因为照她母亲的性格,男人在外面花一点儿,只要还顾家,她就能忍。
可靳绮清厌恶这种场面,也不想自己的女儿看着这些长大,于是她在感觉到父亲越来越过分的时候,带着阮绒绒远离了故乡景市,来到了丈夫阮以泽的家乡灵市。
没想到真的出了事,父亲背着母亲和女儿们生下一个比他外孙女还要小的儿子。
阮以泽还在不停发着牢骚:“…我在你家这么多年,就是光着屁股来,光着屁股走!”
“差不多就得了啊。”靳绮清打断他的话,收拾好厨房的东西,擦擦手又看了看表,“今天你陪女儿吧,我先去上班了。”
说罢便看见女儿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家里的事情她从不避讳着女儿,有些事情她该了解的。
“妈妈,你要去上班了吗?路上小心点啊!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爸爸给你做!”
阮以泽见到女儿过来,赶忙换了副表情,笑着说道:“绒绒可真会使唤爸爸!”
阮绒绒说:“爸爸做的饭比妈妈做的好吃!”
“好你个阮绒绒,居然嫌弃妈妈做的饭!”靳绮清气鼓鼓道。
阮绒绒嘟囔:“本来就是嘛,妈妈做的饭不是炒不熟就是煮过了,还经常忘放盐。”
母女俩让阮以泽忍俊不禁,他问靳绮清:“你想吃什么?我中午做给你们吃。”
靳绮清道:“你们决定就好,我吃什么都行。”见没时间了,她赶忙道,“走了啊!”
“妈妈再见!”
“路上慢点儿。”
家里只剩下父女俩,阮以泽问阮绒绒:“你想去你奶奶家待会儿吗?你姐姐今天也在。”
“想!”阮绒绒喜欢和比自己大四岁的姐姐阮婷一起玩儿。
两人收拾好,便溜达着去了绒绒奶奶家。
刚一进门,就看见爷爷阮文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追着姐姐揍,嘴里还骂着:“我让你不努力!这次月考怎么才考了第三?”
阮婷一边躲一边哭,奶奶则站在一旁磕着瓜子。
阮以泽见状赶忙上去拦:“爸,您消消气儿,这是怎么了?”
阮文正拿出手上的成绩单给二儿子看:“你看看她,之前一直都是第一来着,这回给我考了个第三名!差了这么多!”
阮以泽接过来看了看:“这不是挺好的嘛?和第一名也没差几分。”
“好什么好?按理说她就不该错!”阮文正生气地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
“哎呦,您对婷婷要求也太高了,”阮以泽劝着,“婷婷学习已经很好了,绒绒就不行,这次考了多少名来着?”
阮绒绒见爸爸问她,乖乖回答道:“班里第十七名!”
“…”阮老头看着她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力地扔掉了手上的鸡毛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