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毕业按下了快捷键

    章元计划着租房二战考研，立志要卸载游戏，然后好好复习，但是最近他们仍然经常打王者，吃鸡。徐绘也要二战，然而贫穷的他只能违心地选择先工作两月。

    最近徐绘感觉很失落，无人管无人问，死了也不会有人悲伤的那种心情。徐绘也要准备租房了，他想着租一间距离学校近的房子，这样方便他到学校里自习。

    曹好上学期因为考研搬出宿舍住了，可能因为寂寞，他竟然破天荒地发消息给徐绘，约徐绘出来走走。晚上八点许，当时徐绘在图书馆看着令他头疼的数学，然而他又是不善拒绝人的。

    他们的闲逛有些尴尬，没有目的地，没有话题。曹好很努力的提出聊天的话题，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他的话题竟然还扯到了自己大学睡了多少女人。

    “你看那些狗，”曹好举起手指向草地，“那些狗在草地上肆无忌惮地交配，人类和它们又有什么区别？人类做爱和它们一模一样，有些人会感到不好意思，仁义道德不过是强加给人的枷锁，打破这枷锁，大胆求爱吧，像这些狗一样释放天性。”

    “人和动物还是有区别的。”徐绘尴尬的回答。

    “你这个小处男！打破你心中无用的枷锁，我们看的那些书只是为了把我们束缚住，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曹好长篇大论，徐绘不知道该如何谈论下去。他们性格相差太多，很快不欢而散了。曹好独自溜达，徐绘回宿舍准备入皇社的事务了。

    大一时徐绘便评优了，是他们班最早的一批，按理说他应该可以是最早加入皇社的。当那些很晚才评优的同学陆续加入皇社，徐绘还只是评优。

    谁知道为什么呢，大概是当时他并不想加入皇社，他不想要任何的束缚。大一刚选上班委不久，徐绘就被别人算计了，他失望至极，于是他便辞去班委职务，打算一心学习。

    现在他有些想加入皇社了，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样的转变，他觉得自己在腐化堕落，他想做一个正直的人，立身行道，扬名后世。然而，他要补交十六篇汇报和大量的表格，这样才能继续保留评优。

    汇报要求用绿色稿纸写，徐绘记得当时也是按照要求写的，不知为什么自己以前写的汇报都是黑色稿纸，他只好重写了。冥冥之中，徐绘感觉自己很倒霉，是什么在束缚他呢，他迷惑不解。

    由于请假20天，主任暂时让徐绘退出所有的工作群。晚上徐绘做了一整夜的梦，其中很大的比例是和公司相关的，这令他疲惫不堪。好不容易不用上班，为何不能好好休息呢？为何还要受到精神上的烦扰。

    徐绘感觉自己的梦太过离奇，他梦到一种游戏，名为“白垚棋”，他甚至模糊地记得玩法，刚醒的那一刻他打开手机搜索“白垚棋”，没有结果。在梦中，徐绘和另外两个人组队参赛，可是徐绘对白垚棋一无所知，毫无疑问他一败涂地，而另外两个人做得很好。为此，主任对徐绘进行了严厉的通报批评。连这么离奇的梦都能和工作中频繁的通报批评联系起来，徐绘无可奈何。

    徐绘的梦很神秘，似乎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只是其中混杂了现世的琐事，那些陌生的人，陌生的事，陌生的名词，这脑中纷乱的景象，到底来自哪里呢？这令他迷惑不解，痛苦不堪。

    马上毕业了，加之要考研，租房的事要提上日程了。徐绘和韩颜谈了自己的打算，韩颜不太高兴。徐绘说毕业后自己要考研，到时候可能要闭关数月，这样就不能陪韩颜了。

    徐绘是这样打算的，因为韩颜在徐绘身边时，徐绘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他需要陪韩颜懒床，陪她做饭，带她去玩，不然她会生气。这样一来，安心学习是不能够的，考研的作息是早上六点起床，晚上12点睡觉。

    徐绘抱着韩颜，柔声柔语地对韩颜说：“等我考上了，就去找你，乖乖在洪泽镇等我。”

    韩颜把他推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到徐绘从来没有给她做过饭，也不带她出去玩，而且经常不来找她，现在又要赶她走，她很难过。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所以我要去奋斗。”徐绘把韩颜抱在怀里，吻她的脸颊。

    韩颜把脸挪开，伤心的说道：“知道了。”她不想多说话，她不需要徐绘有什么，或者给她什么，她只想徐绘在她身边，好好陪她，爱她，可是他不懂，她有些失望。

    章元和他的朋友四个人合租了一所两室一厅的房子，他们都是要二战考研。徐绘想和他们合租，只是他们人够了。徐绘想在图书馆附近租房，方便自己复习。

    他先在微信朋友圈里搜索合租的信息，加了几个人的微信，然而都没有消息，最后找到了一位大三的学妹，武姝，他和他男朋友在一位老师那里租了房，在学校边上，是学校给老师们分的房。徐绘去看了房子，发现武姝是一位健身女孩，一米六的身高却要增肌到一百二十斤，徐绘现在还不到一百二十斤，他觉得自己太瘦了，他不懂健身女增重的心思，毕竟他知道的女生都是要减肥。

    房子在六楼，侧卧很小，看着很拥挤，灰尘很多，徐绘不太满意。他们尴尬地聊了聊价格，徐绘觉得很贵，徐绘离开了。下午徐绘在王八同程上看了很久的租房信息，打了几个电话，约了看房。

    带徐绘看房的管家像个小孩，不辨雌雄，穿着运动鞋和乞丐装，脏脏的短发可以看到其中的白发。徐绘仔细观察才发现管家是女孩，交谈后得知她不过大学毕业两年，上得工业大学，学得工科，她说自己的专业很难，大二后期末考试都靠买答案通过考试，毕业论文也是花三千块钱买的。

    徐绘心里很惊讶，这人还是个有名学校出来的人，徐绘觉得吾民如此投机取巧，古道不传，怪不得多次被蛮族奴役，呜呼痛哉。

    她似乎并不熟悉这里，房子找了很久才找到。徐绘对房子还算满意，虽然临路有点吵，但是离学校近，可是徐绘得预算在800左右，他租不起一千多的房子。

    一开始说说笑笑的脏女孩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了，她看了看手机，语气变得僵硬，她不情愿地带徐绘去看另一个房子。另一所房子优惠后800多，但是距离学校远，路很绕，而且房间很小，狭窄的房子隔断成了四室，其他房间住的散杂人等令人不放心。

    脏女孩黑色的脸上强露出笑容，她竭力说服徐绘签约，但是她的语言太生硬，而且徐绘已经不是以前那样老是为别人着想了。他租房，他要为自己着想，不能因为别人情绪的波动就改变自己的立场。

    脏女孩很不高兴。徐绘想她完不成工作任务，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拒绝了，准备到别处再找找。被拒绝后脏女孩猛地站起来，拎起包，书包把桌子上台灯都打倒了。徐绘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他只好说了句不好意思，浪费你这么多时间。

    徐绘觉得自己没有盲目租下那间房是对的，他按着地图走，穿过错落的小区还算近，但是门禁太多。徐绘询问保安能不能开个门让他进去，保安斜眼看徐绘的鞋，十分傲气得表示这边都是摄像头，绕什么绕，赶紧走。即使徐绘表示自己是学校的学生也没用，还是被赶出去，他只好绕到正门。

    尴尬的北方，徐绘要努力离开这里了。哪里是归处呢？哪里是归处，徐绘还在寻找。

    孙宇的双学位答辩结束了，他准备明天回徽州上班，等主修答辩时间确定后再回来，来回往返，他都不心疼路费。孙宇让徐绘陪他去商场买特产，他要带给同事吃，特别是他喜欢的带他的领导，那位他整天向别人说起的他的督导小姐姐。

    虽然督导小姐姐比他大三岁，也没上过大学，但是能力强，是一个有趣的人。孙宇天天撩她的督导小姐姐，还到处炫耀，他不停地强调怕另一名研究生情敌趁他不在搞事情，所以他决定立即回去上班，连最后的大学时光都不珍惜了。孙宇买了几盒麻花，在商场即将关门前完成了购物。

    明天徐绘要答辩了，他已经询问了好几个已经参加过答辩的同学，不过感觉寥寥，大家也都应付，他无可奈何，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这样吧。

    徐绘还是在长时间的纠结之后放弃了评优的身份。他的内心还是不想入社的，他不想被束缚住，为何要随大流呢？要入仕宦必先入皇社。那些人不过是为了进入仕宦，他又怎能同流合污。

    好久没有开班会了，洋洋身为班长，他觉得他们的大学生毕业登记表还是要让班导师签字的。于是洋洋给班导师发消息，询问要不要帮老师把名字签了。班导师虽然懒得写班导师评语，但是名字还是要签的。班会要开起来，刚好优秀毕业生评选投票也要赶紧完成。

    大学生毕业登记表上，全部的内容都是学生自己瞎编的，比如导师意见，班委意见，院系意见，统统都是学生自己瞎编，自己写好，注意换个字体就好，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没换字体，只不过潦草的程度略有差异罢了。

    班会只来了一半人。班里优秀毕业生只有一个名额，不过只有两个人参评，近视却不喜欢带眼睛的学霸是其中之一，她与大家交际甚少，由于不带眼睛使她看别人时眼睛眯缝成一条缝，这让别人感觉很别扭。另一名是瘦弱的张姝，长得好看，性格开朗，人缘好。投票结果自然是人缘好的获胜，大家都是根据自己的好恶或者关系亲疏来决定投票给谁。

    最后班导师发言，他说这才是有意义的一次班会，可能是大家最后一次班会，有纪念意义。他说大家都是优秀毕业生，他说大学可能有不开心的事，不过多年后都是过眼云烟，同学再相遇会倍感亲切。

    他说有些事要放下，比如入皇社，他现在还没入社，他说自己上大学时被室友从中作梗，没能入社，他当时很生气，不过现在看是帮了自己，因为他评了优秀平民人士。他说好好把握这最后一二月，该玩玩，当时他和同学到公园里喝酒，过生日，彻夜不归，不过他们都是男生。

    班导师说得或许很用心，不过大家还是低头玩手机，没几个人认真听他说话。

    下午徐绘要进行双学位答辩，在新教学楼，他几乎找不到地方。最先到的两个胖胖的老师聊起了取消清考，一个老师说只是把清考换了个名字，其实和以前一样。徐绘想起了三但和洋洋，他们参加了一清，没考过的话还有二清，实在不行交一篇一千字论文就算过了，而且徐绘听说这些清考记录并不会在档案里。

    学校真是对学生们很照顾啊，原先不过六级不给学位证的规定也取消了，不过管徐绘什么事呢，他不关心这些，他只是感到深深的无奈。

    答辩有六个老师，一个组织者，另外五个是学生们各自的论文指导老师，五个老师商量了一下谁评谁的学生。答辩老师很和蔼，不过更像是大型论文批阅现场，指出问题让学生回去修改，诸如格式，内容不一而足。徐绘的答辩让他很不满意，因为他想出了一个一流的题目，但是写成了三流的内容，他突然感觉很自卑。

    黄老师说他的论文最关键的地方内容太少了，然后在论文里抽出一点作为问题让徐绘回去想想。于老师就很专业了，他的评价总是很深入，他说的专业的名词，往往让人一头雾水。

    他说徐绘的题目像硕士毕业论文，但是没有实证过程，要是答辩给徐绘过了怕论文抽查不合格，被追回学位，他让徐绘做一下什么模型，什么卡，什么混频。徐绘一句都没听懂，内心失落。

    不过黄老师要求就很简单了，他说最起码主体部分要来个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这样然后写满一点。徐绘下去后赶紧百度了一下追回学位，他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写了两个月的论文，只是自身能力欠佳罢了，怎么会扯到追回学位，反倒是那些花钱买论文，或者到处复制粘贴的，只用了一两天时间搞定论文，之后便吃鸡，打麻将，优哉游哉，徐绘感觉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简直一坨屎。

    答辩结束后指导老师让徐绘他们先别走，接着指导老师一一说出他们的论文要修改的地方，指导老师有些生气地说：“你们的论文是给我看的最后一版吗？”徐绘他们保持谦卑的微笑，默默不作声。

    晚上球队要聚餐，算是送一送毕业的大四研三的学长学姐。徐绘答辩完回宿舍换了便装，然后就去和他们会合了。他们去了郊外一家东北风情的馆，餐馆装修的很有特色，上餐的服务员也穿着小二的衣服，拿着锣，喊着祝福语，而且饭菜也很好吃。球队二十多个人都来了，有几个新人徐绘都认不出来了，因为他打球渐渐少了。

    吃完饭慧慧邀请徐绘一起去玩密室逃脱，李思思也是。徐绘还没玩过密室逃脱，他没玩过的太多了，不过还是答应下来，毕竟要体验一下不是吗。饭后一大波人回宿舍了，队长副队长，还有徐绘，慧慧，李思思，东东等一行八个人去玩密室了。

    玩密室的地方比较远，在出租车里他们聊起了人生。

    东东说要在蓟州城落户，不过他还要争取一下京师城的户口，但是又觉得几乎不可能落京师城的户口，他觉得在蓟州城落户也不错，未来孩子上学有优势。

    徐绘不想落户，他觉得落一个集体户口毫无意义，他并不想留在蓟州城，而且他心里想着他不确定年过半百之后要不要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李思思说如果自己是外地的肯定落户，徐绘并不赞同。李思思还想入社，但是一直没有评优，刚结束的优秀毕业生也没评上。徐绘说不想入社，不想并束缚，都放弃评优了，他说努力做平民人士吧。

    慧慧说自己也不想入社，也是不想被束缚慧慧，他说大一的时候想出国定居，入社会有影响，现在她又不确定要不要移民了。

    徐绘开玩笑说，“不要出国了，国内有我们呐，我去旧都，你去锦城，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哈哈哈，然后李思思在京师城，咱们都折中一下。”慧慧笑了起来。

    李思思，东东他们四个大四的一起去玩惊天魔盗团。他们在屋里被锁上手，然后开始找卡片，找钥匙，猜密码，结果被困在里面很久，最后还要尴尬的电话呼救。黑暗之中，徐绘踩空碰到了玻璃桩，他回去后发现小腿都破皮了。

    队长他们玩了剑魂，比徐绘他们顺利些，只求助了一两次，比徐绘他们早出来二十分钟。结束后他们就各奔东西了，不过徐绘，慧慧，李思思，东东还是一起回去，他们都住宿舍。回到宿舍都12点了，不过以后也没机会这样聚餐玩耍，大家这样想着，又有些不舍了。

    韩颜再一次独守空房，毕业后要赶自己在走，如今也不来陪自己，她越想越觉得徐绘不在乎自己。今晚徐绘没有回去，她发了好多短信给他，他却总是隔了好久才回，他说自己在聚会，可是聚餐哪有那么长时间的。她觉得徐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很不高兴，机械地洗漱，然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最后好不容易入睡，却梦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梦到在老家的破木房里，母亲正在土灶上做饭，白色的蒸汽升腾起来六韩颜闻到饭菜的香味，母亲做了她爱吃的红薯叶做成的馒头，还有野菜做成的疙瘩汤，这些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美味，她迫不及待拿起红薯叶馍，就着疙瘩汤，有滋有味的吃起来，还是小时候的味道，韩颜吃着吃着哽咽起来了。

    她太思念自己的母亲，她思念过深，开始哭泣，竟然在梦中哭醒了。枕头打湿了半截，她翻了一下身，枕着没湿的一半枕头，她抱紧自己，她感觉很孤独，要是徐绘在该多好啊，他会抱着她，那样她就不会感到冷了。夜还很深，她留着眼泪，再次独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