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你好，我的小雌性
人鱼一族在大陆西部的沿海范围，偶尔会在小岛上出没，一般都不会靠近内陆。一是他们依海而生，二是因为他们排外性很强。总有人因为传说前赴后继地跑去人鱼族的领地打扰他们，然后被变成尸体搬运回来。他们一边畏惧人鱼的凶悍，一边又经不住诱惑前赴后继。
不过传闻再厉害，也不会阻碍虞卿的选择。此时他已经越过一片人迹罕至的山坡，再前行一段路，便到了属于人鱼的领地。
虞卿先是被那片辽阔的大海击中了。太阳的光辉撒在其上，像是点缀的层层金箔，璀璨又辽阔。
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类的痕迹，虞卿甚至在不远处看见了好几个小屋，明显是人类建起来的，摆在门外的架子、衣物都能看出主人是不久前才离开的。
虞卿慢慢走过去，他的脚踩上细软的沙子，那种温柔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就在他来的路上，他的身上的魅魔的特征就在慢慢消失，所以他也不担心遇上人之后该怎么解释，只管走过去看屋里的情况。
他还忍不住捡了好多好看的石头和贝壳。心中还忍不住感叹道，原来不仅是人鱼族长得好看，他们领地的所有造物都很漂亮，激起了虞卿的收集癖。
规则默默吐槽：“你还是三岁小孩吗？喜欢亮晶晶和花里胡俏的东西。”
虞卿没理他，将捡起来的小玩意用裙摆兜了起来。突然撒欢似的脱掉鞋，在沙滩上赤脚跑了起来。
规则还在叫他：“慢点，小心别踩到石头了。”
虞卿笑起来，眼睛亮得好像海面上的余晖：“这里太好玩了！”
说完，他就因为踩到石头在沙滩上摔了一跤，吃了一嘴沙子。
虞卿：……
规则：……
虞卿爬起来后先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若无其事地走开。当然没有再继续跟小孩一样蹦来蹦去了。
规则也默契地装成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虞卿总算来到了那几个小屋的门前，他推门进去，就发现里面的东西也没有被人带走，还放在一个被使用的位置，好像这件房子的主人就是一次普通的外出，却再也没有回来。
既然这里没人用，虞卿打算今晚就现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再去找人鱼族的首领。
他随手将自己捡来的石头和贝壳放在窗边，收拾了一下床铺，就躺了下去。
此时还在黄昏，虞卿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沾床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
虞卿是被水呛醒的。
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挣开了什么怀抱，然后大量的水便涌进了他的嘴和鼻腔。虞卿被呛得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海水，在快要窒息时，才被人捞起来。
虞卿艰难睁开眼，看到了面前大片赤裸的肌肤。他愣愣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红发的男人。
男人似乎也发现他醒了，低下头看了看他，笑起来道：“你好，我的小雌性。”
虞卿这才发现男人飘扬的头发里藏着的鱼鳍，和他下半身健壮有力的鱼尾。他又慢半拍地往外看，原来他们早就呆在海里了，这只人鱼不知道用了是什么法术，那些海水在他们身边空出了一个圆圈，不会侵入进来。
最后虞卿终于反应过来，问了一个他该问的问题：“你要带我去哪儿？”
红发的人鱼说：“我的巢穴。我已经准备好了很多金银珠宝，足够你住在里面。”
“对了，你喜欢黄金筑底还是珍珠筑底？如果我搭的巢不合你的心意也可以抓紧时间重搭，到时候你就能在里面产卵，生下我们的子嗣。”
虞卿的嘴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
最后他问规则：“是我幻听了吗？”
规则善意地对他说“没有呢。”
“那他为什么要带我回去产卵？我是男的啊？”虞卿很是混乱。
“人鱼族的繁殖天性很强，这是他们的习俗。”规则这样解释。
“那我也知道。但是我又不是雌性！”虞卿在心里大声道，说完，他也马上转过头这样跟人鱼解释。
但是人鱼却低头嗅了嗅他的脖子，说：“我已经闻到了，属于雌性的气味。很甜，很香……”
虞卿眼看着跟这只人鱼解释不清楚，就对他说：“那我也没同意让你带我走。”
人鱼亮出了手里的石头和贝壳，道：“你捡了我留下的贝壳，还睡在了雌性建起来的屋子里。”
虞卿被人鱼这个钓鱼执法的操作弄得无言以对，他们就像是在家门口摆了一盘食物，然后守株待兔等着猎物来觅食的坏人。
也许他们之前也是这样做的，那些前来挑战的雇佣兵都会因为屋子而选择进去休息，这样他们就能轻易将雄性杀掉，雌性留下，再带回去产卵。
虞卿被自己想到的画面吓了一跳，他拉住人鱼的手，认真说：“我真的不是雌性。”
人鱼伸出冰凉细长的手，他的鱼蹼连在指缝之间，触碰到虞卿的后颈时很潮湿，也很脆弱。
他调笑一般地对虞卿道：“那你证明给我看？”
虞卿犹豫了一下，他在思考要不要掀裙子给人鱼看。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海的深处。
虞卿一下子看到了许多人鱼，他们都围在一起，注视着虞卿，好像就是为了他才专程聚集到这里。
那些人鱼和抱着他的红发人鱼一样，在水中轻轻嗅着，随后叹道：“气味好香……是个很好的雌性。”
“斯尼佛，你去哪里找到的这个小雌性，为什么不献给首领？”
名为斯尼佛的红发人鱼眼睛暗了暗：“他已经同意做我的雌性，我马上就会带他去筑巢。”
“但是如果有很香的雌性要先给首领选择，这是规矩。”
那些人鱼围成的圈子正在渐渐缩小，似乎斯尼佛如果要破坏规矩，就会被其他人鱼围攻。
但斯尼佛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虞卿为了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弱弱开口道：
“我想见厄洛斯……你们的首领，可以带我去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