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好感度攻略7
熟悉的寝室熟悉的床。
苏砚一路公主抱着魏楚回了寝室, 刚将对方拖上了床收拾好，大腿忽地一沉，一团热乎乎的肉感东西贴的紧紧的, 裤子的布料渐渐湿软, 贴在肌肤上密不透气。
他冷静地垂下头, 五指已经勾了起来, 猝不及防直接对上了一双肿的像金鱼泡一样泪唧唧的眯缝眼和气球鼓起的肚皮。
“主人！爸爸！是我呀！”
小肥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连连打嗝，“我是你最爱的小肥啾呀！”
好丑啊。
苏砚的表情难得出现了微弱的变化，他似乎有些嫌弃，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两根手指找着干净能下手的地方, 最后揪着小肥啾的尾巴将它拎在半空中。
他轻轻甩了甩小肥啾，看到它肚子上的肥肉晃了晃, 无情问道：“什么东西？”
淦，好气哦。
眼泪都白流了, 呆瓜鸟有气无力，一副垂死状态, 小声抱怨道：“妈耶，还不如和楚楚在一切呢。”
它好不容易攒了点能量, 偷偷把联盟的那个附身系统吃掉了，恢复了实体, 还没让楚楚知道这件事呢。
明明刚才对那个玩家的熟悉的拧脖子手法就是主人常用的招式呀，它还以为主人恢复记忆了，一时激动便现了实体，还喊漏嘴了。
这下倒好, 完犊子了！等楚楚醒了知道它做了什么事，楚楚肯定不让它在脑海里熬夜看小绿软件的文了！
智商不太够用的小呆瓜鸟以为它的自言自语足够隐蔽，可苏砚捏着它的尾巴，连它肚皮有几道褶褶都看的一清二楚。
苏砚的心一颤，他反复琢磨着小肥啾口中的“楚楚”二字。
好可爱，楚楚。
耳朵尖冒出一点红，他小心翼翼地将小肥啾放了下来，捧在手心，堪称温柔地摸了摸小肥啾的秃脑壳顶。
他生疏地低声探话道，“刚刚……你叫我爸爸？”
会说人话的丑鸟，突然在他面前消失的陌生人，以及魏楚的失态，所有事情的发展都那么的匪夷所思，可偏偏和苏砚的猜想不谋而合。
“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苏砚知道他能从这个给点好脸色就开始撒娇灿烂的小笨鸟身上得到想要的真相，“我到底……忘了什么？”
随口乱喊的小肥啾冒了一身的冷汗：……
它这番操作已经失去楚楚了，要是主人再不保护它，以后它小肥啾还怎么在系统群里混？
小笨鸟难得聪明了一回，它有了个想法。瞄了眼一旁昏迷的魏楚，小肥啾虚弱地笑了笑，心中默默告诉自己，成败在此一举了。
它在苏砚的注视下，义正言辞，端正而严肃，翅尖指着自己，戳到了肚子上，沉下声来道：“是的，你和楚楚……有一个孩子。”
魏楚醒了。
他似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重新经历了和苏砚一起度过的世界。而与现实不同，他自始至终没能被对方的情感所触动。
直到最后一刻，魏楚真正抱着“玩乐”的游戏心态，宣告game over，他胜出了。至于败者苏砚的结局是什么，他并不关心。
从梦中挣脱，魏楚近乎惊醒一般，猛地坐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粗声喘气一阵一阵，激烈的心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掉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脸上一片茫然，直到扫见苏砚端着一杯水的身影爬上单床冒了出来，才脱力一般软了身子，靠在墙上塌下双肩。
递上水让魏楚润了润嗓子，苏砚有些紧张道：“还好吗？”
只是一场结束的梦……
魏楚匆忙而慌乱地点了点头。
他有些顾不上体面了，直直地盯着苏砚，唇色苍白，想要开口说什么，又疲倦地闭上了双目，呼吸急促。
平缓了好一阵，魏楚才勉强提起一点精神，问道：“你带我回来的？”
问完，他才意识到，这是一句废话。不是苏砚带他回来的，还能是谁呢？魏楚有些自嘲地想，真是个蠢问题。
他面对苏砚的时候，居然也会问一些蠢问题了。
“我抱你回来的。”苏砚小心地捻擦魏楚唇边的水滴。
这还是第一次，魏楚面对苏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需要对苏砚的照顾说声谢谢吗？他要拒绝这份显得过分依赖的暧昧吗？他和苏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能套上什么代名词？
苏砚在这份无言的沉默中掌握了话语权，他凑近魏楚，近的仿佛呼吸交织，侧侧脸便可以亲吻魏楚的唇角。
“你为什么，不笑了？”他问道。
魏楚几近张皇失措地想要向后仰头，下意识重复道：“为什么不笑了？”
他不笑了吗？
魏楚下意识弯了眼睛，唇角配合着勾出一个最适合的角度，笑盈盈的模样一如往常，连眼角的小泪痣都恰到好处。
魏楚突然想起，苏砚其实是问过这句话的，尽管那时的“苏砚”只是一个碎片。他当时也是像现在一样，连忙挂上了笑容，仿佛对方看见的不过是片刻的错觉。
可事实是，他能瞒过“碎片苏砚”，却无法在真正的苏砚面前坦然自若。
魏楚无法面对苏砚可能出现的接二连三的询问。
他甚至没有想到自己缺了点什么，比如那只往日一直在脑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小肥啾笨蛋鸟。
他甩下了一句“有点饿了”，夺路而逃。
这一场昏迷睡了很久，魏楚匆匆忙忙下了宿舍楼，晚上七点，天色已暗，一阵凉风迎面吹来。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魂不守舍，连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都没有在意。
“那是魏楚吧？”
“我看着像是耶，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呀？”
“欸，你们都看论坛的帖子了么？不是说……”
“那只是大家瞎嗑的啦，楚楚和苏砚都是npc呢！”
“对哇，两个都是虚拟人物耶！官方不是只公布了玩家和npc之间的好感度数值吗？”
私密的词语被自动加密静音，玩家不必担心游戏中的npc们会有所察觉。
魏楚隐约听到了一小部分对话，察觉到其中出现的明显消音，下意识地想要唤脑海里的小肥啾，让它去探探消息。
他不解，玩家们在讨论他和苏砚，可为什么呢？
“又睡着了？醒醒，该干活了！”
魏楚心中默默唤了好几声，可小肥啾都没有回应。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小肥啾前科太多，好几次被他逮住半夜偷着看小绿软件，结果第二天昏睡到以为它死了。
魏楚无奈极了，只得作罢，继续闷着头往前走，漫无目的。
“咦？楚楚和苏砚吵架了吗？”
“不知道耶，他们怎么隔这么远呀？谁也不理谁？”
“小情侣闹别扭了耶！楚楚走在前面，肯定是苏砚惹他生气了～”
“什么嘛，都说了他们不是那种关系的呀，我还想着攻略楚楚呢……”
“哎，别提了，我的苏砚线根本没机会开启，他都不理人的。”
“而且你们没看到中午的新图么？苏砚公主抱楚楚哇！”
“什么什么！我缺课了？他不是拿外套挡着人脸了吗？你们咋扒出来的！”
“鞋和配饰一看就知道啊！苏砚又不会碰别人……”
杂乱无序的对话纷纷涌入耳朵，魏楚被动地接受信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身。
月亮悬挂在高层之上，乌云半遮半掩，柔和朦胧的散逸月光照耀，暗沉沉的夜幕没有一颗繁星，唯有路边的景光灯是唯一的光亮。
熟悉的身影跟在不远处，悄声无息，唯有拉长的影子相互依偎在一起。
一只熟悉的肥嘟嘟丑鸟突然灰溜溜地从那人的头顶冒了出来，心虚地想要掩藏自己的身子，头和肚子埋起来了，翘起的尾羽却瞬间竖了起来，像一根长长的天线。
“噗嗤！”
魏楚看着看着，紧绷的脸颊突然泄了力，尖尖的虎牙都笑的露了出来。他捧腹想要忍住汹涌而来的情绪，可渐渐的，连眉梢都染上了喜色。
苏砚破光而来，他若无其事地顶着小肥啾，与魏楚站在一起。
“不是饿了吗？走吧。”
他微微歪头，盯着魏楚的笑颜，也浅浅地露了个笑，“这样才对。”
苏砚的话来的莫名其妙，魏楚虽然不解，可看着对方的头顶，心思又立刻歪到了别的地方去。
“它怎么跑到你那去了？不是不能出来吗？”
魏楚指了指那个肉团子，困惑地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想起来了么？”
所以才会这么反常？
他因为玩家昏迷后，苏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有点模糊的感觉而已。”
苏砚闭口不谈在此期间发生的事情，伸手握住魏楚的手腕，拉着他踩着月光前行，问道：“想吃什么？”
“想嗦粉。”魏楚不假思索地回答。
小肥啾也悄咪咪地冒出一双眼睛试探道：“我也要嗦。”
这只蠢鸟还有脸提？
“嗦什么嗦，不怕隔壁小花嫌你胖了？”
魏楚冷冷地瞥了它一眼，吓的小肥啾立刻缩了回去，藏进苏砚的衣衫里。
两人一鸟在月光下同行。
苏砚突然想到了小肥啾那句根本不值得推敲的瞎话。
“是的，我就是你和楚楚的孩子。”
他握着魏楚的手腕稍稍加了点力，慢慢下挪，与魏楚的手掌虚虚握在一起。
“做什么牵手呀？”
魏楚随意地瞥了眼两人相互交叠的掌心，发出一声嗤笑，“什么嘛，要是在游戏里，你这样必须得给我加好感度哈。”
“我们不就在游戏里吗？”
两只手依然握在一起，苏砚侧身对上了魏楚的视线，轻声回应，“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你知道，他们是玩家，我们是npc。”
苏砚到底是怎么察觉到的？魏楚不明白。
他只是看着苏砚，不管周围其他所谓的“玩家”如何投来惊异的目光，如何议论纷纷，魏楚都没有放开那只手。
这个世界上，每个位面中，无论情势如何变化，只有一个人明白，理解，看穿了“真正的魏楚”。
这个试炼世界结束的标准是什么呢？是苏砚恢复所有的记忆吗？那一刻世界才会暂停流转，他们才会重新回到联盟吗？
魏楚大概明白了，苏砚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场“豪赌”的结局，至始至终，其实只取决于魏楚的一念之间。
“你知道吗？楚楚。”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个生活着所谓‘玩家’和‘npc’的游戏世界里……”
“唯有我和你，才是同类。”
“也唯有我与你，才最为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