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战备一
翌日清晨，何刚、乙邦才各领千人，浩浩荡荡的开出营盘。
他们离开大营之后，刘肇基也带着剩下的千余人离开大营进驻高邮州。
看着这长长的队伍，林征思绪万千：
“昨日刘肇基应该已有相助之意，否则又怎么会深夜绑我前去。
他说我惑乱军心，那稳定军心最好的手段不是当众杀我吗？
私下来杀我，除了泄愤有什么意义？
可我又是史可法的手下，他又不会不给史可法面子。
还是怨我被吓破了胆子，这下好，白欠那何刚一个人情。”
就在林征胡思乱想之际，王秀楚说道：“林公子真乃神人，匹马单枪便说服刘肇基出兵，王某佩服。”
林征回复道：“哪里，林某只是侥幸得逞，王公子过誉了。
这次只请得何刚和乙邦才来扬州，不知能否节制侯方岩。”
侯方域说道：“林公子能立此功已是不易，那何刚与乙邦才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强将，俗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
你看他们军容齐整，声势浩荡。
侯方岩虽然兵多，但必须扼守全城，何刚与乙邦才兵少却可积聚力量。
侯方岩自不敢如之前那般造次。
当务之急，乃是筹集军饷粮草。
另外，我已写好拜帖，今日回到扬州，还请王公子与我前往钱肃乐处，请他修书一封救张煌言出狱。”
林征点点头说：“张煌言于我有救命之恩，在此多谢侯公子了。 我家还有两家米铺，待回到扬州，我先拿出粮草来，足够将士们十天半个月之用。回头还是要推出地方债才行。”
侯方域点点头说：“林公子慷慨解囊，侯某感激之至。”
林征说道：“都是应该做的，扬州若破，我性命难保。
还有一桩小事麻烦两位。
林某过几日要重新开个铺子，希望两位能够赏脸出席剪彩。”
侯方域说道：“好事，到时侯某一定多请朋友一同前去。”
林征先去扬州城墙上观摩了那几十门大炮。
好家伙，还真是大明年号大集合。
嘉靖、万历、天启、崇祯，四个年号的大炮均有。
那嘉靖朝铸的炮都快一百年了，锈的那叫一个厉害。
也就天启和崇祯年间的大炮还有修一修的价值。
林征看着看着，突发奇想道：“反正也就是为了声势大一点，那也没指着打得多远威力多大呀，还是有点办法的。”
给大炮做完标记，林征又赶往了王秀楚口中那个铸造厂。
这铸造厂位于城西南角，因为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所以现在作为武备库使用。
这铸造厂内有几个大型炉灶，主体看着还算完整，不知道里面是否有损伤。
林征探着头进去观望，也只是漆黑一片。
林征喃喃自语道：“炼钢这玩意儿，我也没实践过，只知道古代之所以大炮容易开裂是因为没有脱硫、脱磷，这倒也不难，只要在铁水中加入一定比例的生石灰就可以脱硫、脱磷。
还需要侯方域他们请来宋应星之后，细细商讨一番。”
林征又进到武备库里，从一堆鸟铳里拿出来一支细细观瞧。
这鸟铳都是火绳枪，跟大家耳熟能详的阿卡47、毛瑟98k相比差之千里。
林征细细回忆脑海里关于枪支的一切碎片。
以前看一些老电影，这接替火绳枪的，应该是燧发枪。
燧发枪和火绳枪相差不大，主要是击发结构由点着的火绳替换成可以打出火星的燧石。
这里面要用到弹簧，不过这对于林征来说倒不是难事。
膛线的话，也不是不能加工出来，不过枪管和用弹得重新规划一下。
之前又听说过米涅弹，说是子弹呈圆锥型，子弹屁股后面有个软木塞，开枪的时候起到密封作用，不会因为有膛线造成膛压下降。
可这米涅弹也只是听说过，还不知道能不能造出来。
而且现在的鸟铳上可没有挂着刺刀。
想想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敌人冲到了跟前，这帮鸟铳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
背上背个大刀，不见得比鸟铳上装个刺刀强多少。
“大嘤的龙虾兵，拿破仑的老近卫军，那不都是靠着滑膛枪加刺刀横行霸道的吗。先把武器升级了，然后再按照近代战争的标准训练一下。”
林征正在琢磨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原来是侯方域，他几步走进来，高声道：“林公子，你果然在这里，快来看看，这是谁。”
林征顺着来人的方向忘了过去，一个披散着头发衣衫褴褛之人也到了门口。
林征连忙放下鸟铳冲了过去。
“张兄弟，让你受苦了，今夜一定要痛饮一场，不醉不归！”
那人正是张煌言，他拱了拱手说：“哈哈，几天不喝酒，老张的肚子里早就让馋虫占满了。”
双方一番寒暄后，侯方域说道：“林公子对于这鸟铳可有想法？”
林征将刚才要改燧发枪、加刺刀一事与二人细细说了。
米涅弹和膛线的问题他自己也没想好能不能成，便没有对两人详说。
仅此两项便让侯方域和张煌言大受震撼。
张煌言本来还觉得，林征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哪里能懂工匠都搞不明白的鸟铳。
可听他详细解释之后，张煌言恍然大悟道：“想不到林兄弟竟然有如此大才！
这燧发枪我曾听人说过，原以为非常复杂，可对于林兄弟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而那刺刀，若真如林兄弟所言，装上即可又做长枪又做火铳，那火铳手便不再需要其他兵种的护佑，可以自成一军。
若真如此，无论排兵布阵，还是战法运作都将与以往大不相同！”
张煌言确实是熟读兵书，还在军营里待过，他知道这刺刀的意义有多大。
侯方域问道：“张公子，此物竟有如此影响？”
张煌言点点头说道：“没错，现今火铳手并无近战之能，尤其害怕骑兵冲阵，只敢远远开火，待敌军冲至近前便似鸟兽溃走。
先军败退，不仅阵型涣散被敌军冲入阵中，全军士气皆受打击，进而引得其余军阵败走。
因而很多将领不敢用火铳手，布阵之时也多受掣肘。
若有此物，即便骑兵近前也有一战之力。
若此物足够，刀兵、枪兵、弓弩手皆可替换之，仅以此兵种便可包打天下。
至那时，排兵布阵便可随心所欲，便是与建虏交战于野，也未必不能胜之。”
林征见他如此有兴趣，趁热打铁说道：“若此物真的研究出来，张兄弟可否提领一军，为国效力？”
张煌言听罢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