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事情的背后
来不及多想，他们就踏着大步飞向走廊尽头处的厕所。
他们刚刚转角的时候，陈岁晚还在和“江景散”殊死搏斗。陈岁晚抬腿猛地一脚，踹在“江景散”的肚子上，“江景散”踉跄几步差点撞在走廊另一边的墙上。
他们跑到一半的时候，陈岁晚被发了疯的“江景散”推到洗手池边上，情急之下突然用手捧了一捧水向“江景散”泼去，“江景散”不知怎的就开始捂着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当即躺在地上。
陈岁晚很贴心地又补了一脚。
终于等到他们到达厕所，地上的“江景散”蜷缩着身体，正流着血一点一点消失，仿佛“它的”躯体变成了流动的血液。最后，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只剩一摊血水。
“呼……”陈岁晚搭在墙上拍着手歇气，一边喘一边不忘骂上几句，“小样，还想套路老娘——就你，也不看看自己战斗值为多少，就要蹬老娘鼻子上脸——累死我了。”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真的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娇弱的美女该有的战斗力吗？
江景散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和陈岁晚见面，是在和朋友见面的跆拳道馆。好像，那个时候，陈岁晚已经是黑带师姐了？
“岁晚姐，你——他没事吧？”肖恩目瞪口呆地问。
陈岁晚毫不在意地把散出来的头发捋到耳后，“可能吧，我还没下死手——”
“我没想到它这么快就下手了，你还好吧？”
“还行，就是好久没动了，有点累。”陈岁晚看向江景散，“这东西身手根本比不上你，就是力气蛮大的——对了，你们猜，你东西长什么样？”
高远问道：“不是长江景散那样吗？”
“不，”陈岁晚摇头，“可能你们没注意，这东西还没我高。而且，他没有脸，准确地来说，是面目全非，还血肉模糊。”
“什么鬼？！”
众人大惊失色，没有脸——被毁容了？
“就是这样，”陈岁晚说，“一开始他说要陪我上厕所时，我还有点惊讶，想着仪心陪我就可以了。后面想想他能打些，要是遇见什么不好的事还能帮忙。结果我才刚到厕所门口，发现他还要跟进来，以为他是没看路，就想回头提醒他。不看还好，差点吓死我，那个脸，真是没话可说。”
陈岁晚告诉他们再然后那个“江景散”就想扑上去攻击她，被她一脚踹飞，再然后就是开头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把水泼在他脸上，对他的伤害好像很大？”
“呃——”陈岁晚顿住，“我还真没想，当时就随手一泼，也没想到他会怕。”
怕水？
“事不宜迟，先别在这里呆了，我们回去商量。”
办公室的显示屏自然显示着李海的案子。
“这么说来，我和江景散挨在一起，所以我们俩一起受攻击了？”
“很有可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顾鸣的下一步动作。”
“顾鸣就是这次游戏的内幕npc？”
“嗯，可能是。”江景散点了一下头，“不过今天他估计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肖恩不明所以：“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远说：“游戏借顾鸣之手下套，我们不能不防啊。”
“因为显示屏只能同时播放两个案子，今天的两个吊死鬼已经满了。”江景散开口道，接着他杵了一下许择，示意他接着话说。
肖恩还是不明所以：“为什么同时播放两个就是满了？”
许择：“因为，有人想让我们，找到这些案子其中的关联。”
“？！”
不知道这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江景散点头：“所以接下来，我们得先他一步开始动作。”
“好，那——先从王天光那里下手？”陈岁晚问道。
“对。”
坐言起行，他们开始查询王天光和李海之间的所有联系。
“加油站中毒的那个怎么不算？”杜森问。
“这你都不知道？性质不同啊，人老了就多看看笔记吧。”肖恩难得有能嘲讽他的机会。
杜森冷脸闭了嘴，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有点智力退化了。
“信息量太大，要是死找，这根本就无从下手。”杜森又说，“不找到关键词——”
“酒店。查询两个人和酒店有关的所有信息。”没等杜森说完，江景散已经想到了关键词是什么。
很意外的是，搜索结果中，两个人重合的信息只有一条，这令杜森大跌眼镜。
肖恩喜道：“太好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有心人啊。”
“不觉得有些奇怪吗？”高远说。
“的确，倒有些像是故意安排好的——”江景散沉吟道。
许择的手绕过他在显示屏上点了一下那天搜索结果，“没有问题，因为——”
显示屏上的文字一览无余，因为7年前，李海曾在王天光现在所在的xxx酒店有过一起杀人案件。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李海最终被判为正当防卫而被保释。而那个时候，王天光正好被提拔为酒店经理。为了息事宁人，李海很有可能被警告，不要再踏入xxx酒店一步，再者，不要再和王天光有联系。
“防卫过当致人死亡不应该被判刑吗？”
“王天光为什么入狱？”
「查询中——」
「12年前王天光做假账被判3年有期徒刑。」
“做了假账以后还能升经理？没有把他撵出去就不错了吧？”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一个词：“保护伞”。
陈岁晚：“那，看看李海杀的那个人是谁？”
「赵晓媚，女，死亡年龄45，职业：曾经律师，丈夫6年前已去世，生前有一子。”」
“律师？他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查询中——查询结果：顾鸣。」
“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一切的因果似乎都摆在眼前，清清楚楚。
高远拍桌：“那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肖恩激动了，他感觉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不就是现实版复仇计划？”
陈岁晚：“可是现在的两起案子除去他留给我们的提示，从客观上说，并没有与顾鸣扯上关系。”
“顾鸣现在住在哪儿？当时这个案子是谁负责的？还有——”
问题太多，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列出来——当时处理赵晓媚案件的警察，是现在百花市公安局已经退休了的前局长顾英强，顾鸣的养父。
“顾鸣和顾英强之间有血缘关系吗？”江景散问。
「顾鸣和顾英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陈岁晚问道：“收养顾鸣？为什么？出于愧疚吗？”
“问题是为什么顾英强会帮李海和王天光？”高远说，“当时顾英强好歹也是个颇有名气的警察，他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职业生涯来帮助他们？”
“这就是顾鸣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许择说道，“他，想借我们之手，翻开这笔旧账。”
“可是以他的头脑，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让这笔旧账重新翻来啊。”肖恩不解。
“所以这就是这次游戏存在的意义啊，我们，是玩家。”高远摇头道，“小子，脑子该练了。”
江景散对显示屏说：“查询赵晓媚案涉及的其他直接人员，记住，是直接。”
「其他直接相关人员：律师王智守，刑警顾英强，诉讼代理人王天光。」
“我没看错的话，当年这起案子，是顾英强负责的，对吗？”
肖恩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江景散在问他，“嗯……嗯，是的，是顾英强负责的。顾英强当时是那个什么刑警大队长。”
“王天光，是李海的表哥？”
“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所以——”
所以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李海在王天光的酒店杀了顾鸣的母亲，而后被顾英强收养。7年后，李海、王天光接连死亡，下一个是顾英强，还是王智守。
没有办法不把顾鸣和整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可是，李海为什么要杀顾鸣的母亲，顾英强又为什么要收养顾鸣呢？”
显示屏给出的答案是，赵晓媚因为精神上的疾病辞去律师职务，在xxx酒店遇见李海时突然攻击了李海，李海是正当防卫，而且当时致使赵晓媚死亡的原因还有一个——突发脑溢血。
如果没有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那么这些事情就不会疑点重重。
顾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高远若有所思：“那这么看的话，就很有可能是顾鸣暗中引导并帮助郝前杀死王天光了？”
“这么说，顾英强也很可能是因为愧疚心收养顾鸣咯？”陈岁晚接着说道。
“这样一来，王天光的事就确实说得通了。”江景散说，“如果这件事情，顾鸣坚持的事是对的，那整个事件从头到尾，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可是李海死在街头的事又怎么解释？”陈岁晚问。
许择说：“查一查李海死的那个酒馆，有没有其他什么有关系的人进出过。”
“肖恩，注意看。”江景散提醒道。刚才他们查资料的时候，每一个有关的人的图片，都是有展示的。
“知道。”
显示屏开始播放监控录像，在下午4点23分的时候——肖恩发声：“那个律师，王智守！”
王智守也出入过这家酒馆，还就在李海前不久。
“查一查这个王智守。”
从显示屏显示的资料来看，王智守确实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律师，经常帮别人做保释，业内对他的评价都不好。
他保释的案件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还容易得罪人的小事，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大案件请他帮忙。
“那些小混混怕是打错了人了吧？”杜森突然笑，“像王智守这种老鼠过街的人，随便有个人放出点什么消息，想打他的人不是一群接着一群吗？”
“所以李海无论去不去酒馆，最后都是要被……对吧？”肖恩不可置信地摇头道，“真想不到啊——”
“那下一个是李海，还是顾英强？”
“肖恩，看你了。”
“啊？”肖恩受宠若惊，“这么相信我啊？那，要我怎么做？”
许择：“李海和顾英强身边所有和数字有关的东西都要留意——尤其是有些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
“剩下所有人的编号，还记得住吗？”江景散问他。
“完全ok！”
肖恩说完就开始扑在显示屏的资料前面，目不转睛地开始排查。
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江景散坐下舒了口气。
“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许择知道他在问什么，“……感同身受——”
江景散笑：“还想说蛊惑人心？”
“嗯。”
确实，感同身受，然后再蛊惑人心。
这样看，顾鸣母亲的死亡，不会那么简单，不然顾鸣也不会耿耿于怀，不愿忘却。
江景散看他似乎心情不太好：“你怎么了？”
许择回道：“没怎么，想一些事情。”
“江哥！”肖恩差点就声泪俱下了，“这个，顾英强的生日，其他的暂时没有看到和我们编号有一样的！他的生日是7月11日。”
414711，不是江景散，不是陈岁晚，不是赵北扬，不是肖恩，不是元仪心，也不是许择，而是杜森。
为什么会突然跳过这么多，转而朝去最后面的杜森？
“我和江景散的，其实已经过了，是吧？”陈岁晚说。
对于厕所那件事，如果陈岁晚没有抵抗住“江景散”，那么她和江景散，或许都会死亡。
“嗯。”江景散点头，他正在想游戏这么做的目的。
许择：“显示屏现在能直接带到顾英强所在的地方吗？”
「此功能将在今夜12点整重新启动。」
办公室也走不出去，那就是今天都不行了？同样的道理，就是说顾英强最起码在今天不会有事。
道理大家都懂，只能午夜行动，现在能做的就是休息，保持体力。
将近下午7点，后台已经自动端出了食物。
虽然不知道游戏为什么会跳到最后，但知道自己就要安全了，几个人也没忍住开心了几下。
“仪心？你不高兴吗？”陈岁晚吃着晚饭，一旁的元仪心。
因为对面的人已经去了两个，怕小姑娘乱想什么，陈岁晚已经主动坐到了元仪心的身边。
“刚才你也一直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没有，岁晚姐，我们吃饭吧……”
许择往她们这边看的时候，元仪心正如释重负地松气，慢腾腾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