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镜子里的血红
“高远你还有吗给我也来一条。”肖恩幸灾乐祸道。
“滚。”高远没好气地回他，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挫败，作为一个活了25年的热血男人，面子不能丢，何况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于是他压低声音：“许择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要回来咱俩还能做兄弟——”
许择：“你再说我真不拿回来了。”
高远仿佛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行啊，我看咱俩拉黑吧以后别联系了。”
“可以，那钱不还了。”
“别啊，那还是留着吧，什么时候把我钱还回来再拉。”
江景散接过东西笑了一下，问许择：“你还欠他钱？”
许择嗯了一声。
“哦。”看许择不太愿意说的样子，江景散有些想笑。
“那这个，我留着了？”江景散往高远那边看了几眼。
“别弄丢就行。”
“哎哎哎别聊了，还没吃好？”陈岁晚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们。
“这不是才过了5分钟吗？”高远疑惑。
江景散问：“怎么了？”
“情况有变，你们看手机服务板。”
拿出手机看，服务板上显示着几行字。
「即刻起玩家恢复原本任务者身份完成任务，除向cf警方报备线索外，不得以任何理由、形式与警方共同共事，所有与cf警方有直接关联的仪器将直接屏蔽，cf警方将暂时处于屏蔽状态。」
“这是什么意思？”
“游戏又出bug了？”
“那我们还怎么玩？”
很快又有人发现：
“桌子上的显示器不见了！”
“只有正中央最大的那个还在！”
“所有的警员的不见了——”
“手环也是！”
消失的不止这些，连同刚才还在整理文件的便衣女孩金温故。
一阵话语后是无尽的推测和怀疑。
“游戏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怀疑不是bug的问题。”陈岁晚猜测道。
“如果不是游戏bug，那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江景散反问。
“胸牌还在。”许择吃完最后一口饭，视线扫过众人。
胸牌？
“所以呢？”有人问道。
“这说明什么？”
赵北扬回答说：“当然是和警方无关了。”
“所以和什么有关呢？”许择没看他，继续问道。
“游戏任务！”人们反应过来，胸牌上有每个人的编号，和游戏任务有直接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不会可能是因为——”江景散停了一下，问，“有人在之前的游戏遇到过类似情况吗？”
“没有。”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摇头。
“有没有可能，它是在限制我们？”陈岁晚再次猜测。
游戏后台突然的规则改动，既然一般不可能是bug的问题，如果是真的是为了限制他们，那是为什么要限制，限制的东西又是什么。
“那原因呢？”
“不知道啊。”
壮汉刘刚出声：“我觉得与其在这里谈论，还不如直接找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之类的。”
“叔叔，理论也是很重要的哦。”孔唐反驳他说。
“好吧。”刘刚悻悻闭嘴没说话了。
“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我们可以先把现在能够收集的东西都把握好，不能让后台再先我们一步了。”陈岁晚赞同刘刚的说法。
“可是后台一直都先我们啊，还不止一步啊岁晚姐。”肖恩趴在桌子上说。
“先等等看吧。”高远说。
陈岁晚仔细观察了一下偌大的办公房，视线停留在百叶窗上。
她走过去查看，“对面，也有一个cf警局。”
众人惊觉这不对劲，随后他们走出现在所在的警局。
两个警局相隔着一条街道，对面的那一个大门紧闭，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现在还是白天，街道上来往的路人少之又少，许多店铺都关门谢客，汽车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没有听到鸣笛的声音。
“我们这个，难道是假的？”
“也不一定，我们再回去看看。”江景散说完，和众人一起又走回去。
“要不我们，上楼看看？说不定上面藏着什么东西呢。”孔唐这个时候也还在吃薯片，她擦擦手，把薯片递过去，“嗯，你们要吗？”
“妹妹，你真的是来做任务的？”陈岁晚这样说着，手又伸进别人的薯片口袋。
“嘿嘿，吃点零食，心情愉悦嘛。”孔唐虽然剪了个男士短发，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个假小子，反而还有些可爱。
“上去看看？”看许择不知道在想什么，江景散问他，“说不定真有什么线索。”
“嗯。”许择点点头。
这时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楼梯上下来了，是杜森。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下人群，开口说：“循环空间，从这个楼梯上去，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原来这个房间。”
他伸手指了指一楼。
回到办公室，没人乐意再商讨了，都坐在桌子旁等动静。
江景散余光瞥见许择要开门出去，他向着门走过去。
等着关上门后，江景散问他：“你要去哪儿？上厕所？”
“嗯。”
“我跟你一道吧，我也想去。”
“嗯。”
许择又应了声，然后就往左边拐角那边走去。
一楼占地面积不是很大，最左边最大的房间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办公室，右边和平常警局不太一样，或者说，是完全不一样。
右边是一排房间，厕所在通道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有一扇窗，蓝色的窗帘时不时被风吹起，显得十分幽静。
右边房间前面是用柱子撑起来的架空部分，只在四周各放了几盆绿植。
鞋子踩在光滑瓷砖地板上的声音不小，那种“咔哒”声随着风的呼声在走廊里久久回响，一声接着一声，又消失在空荡荡的走廊。
许择推开男厕的门，厕所很干净，应该才打扫过不久，也没有缺水，洗手台上的镜子也很明亮。
江景散可能真的憋了不久，他让许择先出去，在外面等他。
他拉好裤子出来洗手，一边洗一边往镜子里看自己。
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凑近镜子看了看，有些灰尘蹭在他脸上了。
江景散直接抬手抚了一下脸庞，脸上随着他的动作出现一抹红色。
“流血了？”
江景散往下看去，只见血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流到水池里，又慢慢被冲下去。
“我草——”
自己这是遇见鬼了？
“江景散，你还没好？”许择从外面进来，看着他问。
“我——”江景散突然不吱声了，冲出来的水又恢复了原来的清澈，他抬头看镜子，脸上的红色也不翼而飞。
“马上好了。”
江景散甩甩手上的水，和许择走出男厕。
许择没告诉江景散，他已经在江景散上厕所的时间里游完了整个一楼。
“你刚才洗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江景散跟在他后面，轻轻说话。
“怎么了？”许择说，“你是想说，你遇见鬼了？”
“还真是。”
许择脚步顿了一下。
“先回去。”
走廊很快又安静下来。
他们快要走到拐角的时候，正遇见卢典从电梯中出来。
江景散下意识就要打招呼：“卢警官——”
许择赶紧拉住他。
“小许啊，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啊？”卢典问许择。
他问的是任务，而不是案子，而且，现在还没有新的案子出现。
“还在进行中。”许择回他。
“哦，继续努力啊，我的希望就放在你们身上了。”
为什么是“我的希望”？而不是“我们的希望”？警局目前虽然警力不足，但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卢典又自顾自地走回电梯。
不是鬼打墙吗？还回电梯干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结果都了解于心。
许择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桌眼睛齐刷刷往他们身上看。
“江哥你们去哪了？”肖恩在吃孔唐给的零食，看见他们进来也舍不得吐掉。
许择关上门，和江景散走进来。
“上厕所——我们刚才，在电梯边遇到了卢典警官。”江景散说完，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
“哦，那他说什么了吗？”肖恩边吃边问道，随即身子一滞。
“卢典警官？他们不是被暂时屏蔽了吗？”高远瞪大了眼睛。
“我今天上楼的时候，在楼梯道也遇见了。”杜森很冷静地说，“不过他没跟我说话，像没看见我一样，自己下楼走了。”
“这……”
众人心里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几天大家不要落单，尽量结伴而行。”江景散习惯性地带点命令的语气说，等许择拉了他袖子一把，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上一个游戏了。
江景散又改口：“听到了吗肖恩？”
“嗯——”肖恩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顺从地点头。
许择和江景散找位置坐下。
“哎哎哎你看什么呢？”
众人视线集中过去的时候，刘刚冲着赵北扬吼道：“你看人姑娘哪儿呢？”
桌子是对坐式的，赵北扬就坐在陈岁晚正对面。
正直的刘刚就看不惯这种猥琐男，看见他不怀好意地盯着陈岁晚看，立马发声制止。
赵北扬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继而马上陪笑道：“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就往你那边看看——”
“看你大爷，没见过美女啊？”陈岁晚一点面子都没给他，那瘆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你他妈再看等着老娘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那么明晃晃的猥琐视线我会感受不到？
陈岁晚心里骂了好几声，转头对右边的刘刚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谢谢啊大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不是介绍过了吗？
刘刚还是摸着头憨笑：“没关系，我叫刘刚。”
“啊，刘大哥。谢谢。”陈岁晚又谢了一遍。
孔唐和元仪心两个小姑娘对这种人嗤之以鼻，把位置拉离赵北扬远了点。
众目睽睽之下，赵北扬也没说什么。
肖恩靠在高远旁边迷弟笑：“岁晚姐好有个性啊……”
高远一把推他过去，“现在是你犯花痴的时候吗？你没长骨头吗，给老子起开！”
“干嘛？！靠你两下你会死啊？”肖恩差点被他推出去撞到左边的许择，他怒目圆睁地说。
许择头也没回，伸右手把他扶回去。
“谢谢啊。”肖恩生气地对高远说完后，看旁边的许择有没有生气，显然许择还没小气到那个程度。
“不用。”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江景散坐在最靠门的位置，他思考片刻客气道：“请进。”
来人是之前那个穿着便衣整理文件的女孩，众人一时没回过神。
金温故？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们都在啊？我来——”
金温故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景散们对面最靠门的杜森打断：“你是人是鬼？”
“啊？”金温故脸上的惊愕太明显，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杜森不会没看见，他立马道歉：“对不起。”
“哦没事，我过来，拿一下我之前放在书架上的档案，你们——有事吗？”金温故很温和地笑了笑，关上门。
“你拿吧，不用管我们。”江景散对她说。
这间办公室具体陈列是这样的：门正对着的就是一张12人会议桌，门的左右两边分别放着两盆观赏盆栽，再然后对着的就是一个透明显示屏，显示屏左边靠墙的位置是饮水机和杂物柜，右边是放满文件档案的书架。
金温故从江景散们后面走过去拿文件，一排目光跟着她移动。
折回来的时候，许择突然问她：“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金温故愣了一下，接着说：“你们不是管档案的吗？”
她并没有说是管档案的警员。
不对劲。
许择抬头微微一顿，说：“噢，没事。”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响了。
有人在那扇不透明的门后面，轻轻敲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