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贱兮兮的后台
江景散跟在许择后面回到房里，肖恩已经和其他人打成一片。
他突然碰了碰许择：“那个，医生怎么不在？”
许择低头看了一眼手：“刚才起来的时候就没在，外面也没看见。”
“吴叔，”江景散心中闪过一丝不安，难怪刚才问话的时候总有些不对劲，“不是还有个外国医生吗？”
大家这才注意到少了个人。
“好像，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就不在。”一个弱弱的女声说，“我和加加是走在最后的…”
李加加突然想到了什么，失声道：“张粒姐，那时候，医生好像，没跟上来！”
张粒有些窘迫地点头，看来是真的有事。
“什么？少了个人你们不知道看？”关伟涨红了脸说，“那下一次要是我你们也不说？”那架势，像要扑倒两个姑娘脸上。“你们…”
许择一个眼神扫过去，关伟立马闭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医生多好呢。”肖恩嘲讽道，他坐在凳子上，突然拉了一把身后人的衣服。
高远弯下腰：“干什么啊小兄弟？”
“什么小兄弟——我问你哈，这个游戏，经常这样吃人吗？”肖恩小声问道。
肖恩的语气和说话的神情有些可爱，高远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你害怕了？没事儿，跟着哥，哥罩你。”
“你才怕！要是…”肖恩声音越来越小，不怕才怪。
“该不会和游戏有关吧？”吴叔有些担忧地说，“医生中文不太好，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他。”
江景散打开手机游戏界面，发现上面多了东西：“大家看手机。”
手机上多出了几行字：
「注意，游戏即将开始。」
「30分钟后游戏正式开始，请玩家做好准备。」
「10分钟后进入后台交流阶段。」
“要开始了？那医生怎么办？”抱着孩子的女人有些焦急，“而且，我孩子的药还在他那儿。”
“药？什么药？”
女人看向江景散：“我孩子生病，我随身带在身上的药，医生看我带药不好抱孩子，帮我拿着的。”
“应该不是意外，可能就和游戏有关。”江景散看着游戏界面板，思考后台交流阶段这几个字。
“择哥，怎么办啊？”李加加问。
许择走向沙发，拿起背包：“不知道，等进入后台交流阶段再看。”随后一行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生怕他也不见了。“我，换个衣服。”
一圈人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江景散往屋内扫视几圈，发现肖恩换了连黄色的衣服，额前还有些湿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澡。
“吴叔，有洗澡的地方吗？”
“有。”吴叔往左边肖恩们后面指，“那儿，有热水。”
“谢谢。”江景散走过去，“肖恩，你还有干净的衣服吗？”
“没有，我换的这个都不是我的。”肖恩又扯了一下高远的衣服，“你还有干净衣服吗？我江哥也要用。”
高远：“真不好意思啊，就这么一件，都给这小鬼了。”
“谁小鬼？”肖恩不满地抱怨。江景散还有些惊讶，这么快他就跟人聊到一块了。
“怎么，我衣服不好穿？”高远笑着问他。
“没事，我再问问别人。”江景散转身看屋里。
高远抬下巴指许择：“应该只有许择有了，你可以问问，看他给不给了。”
“谢谢。”
江景散走过去的时候许择已经进了浴室，只能跟着一起进去了。
“你要洗澡吗？”地方有点小，江景散靠着门问。
“不洗，你要洗？”许择停了在背包里翻衣服的动作。
“嗯，你可以先换衣服。另外，我能借你套衣服吗？”
许择随手扔给他一套衣服，放下背包走出去：“你先洗。”
5分钟后江景散打开门，心想这浴室真不好待，然后看到回来的许择。浴室还带着雾气，江景散随手撩了把刘海，暖黄色的灯光衬着精瘦的手臂。
许择绕过他就开始换衣服，江景散退到门边。
“请问，你有毛巾吗？”
“你怎么…包里自己拿。”许择看他的眼神分明写着，你怎么什么都没有。
“谢谢，本来就没带多少东西，都被海水浸湿了，将就都扔了。”毛巾就在最上层，江景散拿起就开始擦头发。
“问一下，后台交流是什么东西？”
“一会儿开始了你就明白了。”许择没空理门边的人。
江景散突然停住动作，注意到他的目光，许择还以为后面有东西，看了身后两眼：“又怎么了？”
“不是说了你得穿短袖透气吗？”江景散想，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任性吗。
许择换了一套灰色长款运动套装，这会儿正整理卫衣帽子。
“什么？”然后许择就看着江景散开始脱他的黑色中袖上衣。“你…”
对方身材很不错，借着浴室光竟生出了几分诱人的味道，许择别开眼，然后有东西迎面而来，他一把抓住。
“换上。”江景散话语间带着命令的味道。
许择鬼使神差地开始脱上衣，就听了江景散的使唤，嘴还说着：“你怎么管这么多？这袖子也没多短…”
“你想看伤口腐烂吗？”江景散此刻无比像个严肃的大哥哥。
“我这是一整套。”
“这么讲究啊？”
“嗯。”
“那把右手也划一刀？”
许择无言以对，套上衣服。上衣还带着些江景散的体温，有些暖，许择觉得有点别扭。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江景散等着他拿衣服过来，没带一点犹豫的穿上。
“你要听实话吗？”
“你说。”
许择：“这衣服你穿过。”
江景散：“我洗过澡了。”
“我没那意思。”
江景散觉得有点好笑，都在死亡边缘徘徊还讲究这么多：“那你还说？行吧，走了弟弟。”江景散看了看腕表，还有2分钟。
“你叫我名字就行。”
“哦，抱歉啊。”江景散带着笑走出去，突然反应过来，都在死亡边缘徘徊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许择捏着衣服，提着背包也跟着出去。
众目睽睽，肖恩站在高远旁边，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的衣服，动了动嘴没说什么。
房里随即响起机械的女声：
「后台交流开始。」
江景散走到肖恩旁边：“注意听。”
“嗯，我知道。”
过了大约一分钟，没有任何声音。
“这贱兮兮的后台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李加加，如果是其他人，江景散估计还会怀疑一下用词，小姑娘还没那么缺心眼。
“难道，后台是个人？”肖恩咬了下牙，手不自觉地搭上高远的小臂。
高远带着笑，压低声音：“小兄弟，你再这么扯我，我要怀疑你对我有意思了。”
“操。”肖恩赶紧缩手，“你瞎他妈说什么呢，我喜欢女的。”
高远示意他先别说话，这时死寂一般的屋子终于活了过来。有一个，嗯，真的“贱兮兮”的声音响起来。
「亲爱的玩家们，咱们又见面了。这次，有什么想交流的啊？」
关伟猛地站起，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才反应过来后台根本没有声源。“你把医生藏哪儿了？”
「怎么？人少了？这可不能怪我啊。」
“别废话了，直接开始吧。”许择说道。
「嗯，这位玩家十分在线嘛。是不是加入了新伙伴啊？我们——」
“再废话直接跳过，你到底说不说？”许择语气里满是不耐。
“这样啊，应该没事。”江景散回头小声地跟肖恩说话。
许择往那边看了一眼，接着收回目光。
「哎呀，不要这么激动，我知道本游戏很振动人心。但是——」
“你到底说不说啊？”连李加加都受不了犯贱的后台了。
「哎别生气啊美女——本次游戏危险级ss，游戏地点：四季岛。」
“危险级？什么意思？”江景散问一旁的高远。
“没什么特殊含义，ss就是没有非正常恐怖鬼怪的意思。”高远解释，“如果是s，就是正常人类世界游戏副本，sss可能更惊悚一些，不过，我还没遇着，也不是特别清楚。”
恐怖鬼怪还分正常和非正常？
肖恩小同志又不自觉地扯人衣服，高远这次笑笑没说话。
后台继续说道：
「请玩家挑选游戏愿望
游戏线索
游戏规则
游戏任务
游戏外挂」
“还有外挂？这游戏这么多东西？”肖恩惊讶地接着扯衣服。
“就是你们小孩打怪道具的意思。”高远解释。
“你才小孩。”
“规则，听我的选规则，要是不小心触犯规则死了怎么办？”关伟大声地“呼吁”，“我朋友就是违反规则死的，听我的肯定没错。”
“别乱点——”
许择还来不及阻止，关伟那货已经在服务板上点了「游戏规则」。
「玩家选择：游戏规则。」
“啊？怎，怎么了？你们都看我干嘛？”众怒难犯，关伟心虚地坐下，“我说的不对？”
“你忙什么啊？人家许择都没说话，你干嘛乱点？”王才迪看着许择要杀人的目光，推着关伟道歉。
“我，没…”许择的目光太渗人，关伟噤若寒蝉，“对不起啊，我——”
“闭嘴。”许择没有掩饰他的嫌弃，又问后台话，“规则是什么？”
「嗯，目前玩家只获得一条线索：岛民的话不可不听。」
“啊？这就没了？”一道道杀人般的目光朝关伟砍去。
“关伟，少说话了。”吴叔适时出声，众人当然会给面子，没再用目光虐关伟。
「后台提醒：请玩家不要妄想走捷径或是强制性结束游戏。」
“上次没这条啊？”有人朝许择那边看，马上又收回来。
“原则上违反「游戏规则」会怎样？”江景散问了句。
「哎，新面孔啊。哦，本后台是不负责解释这些的哦~」
“那要你何用？”李加加翻了个白眼。
「你们这么聪明，要是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不就没得玩了吗？」
江景散划了几下手机屏幕：“后台，游戏币的数值是怎么回事？”
“什么游戏币？”众人一脸懵逼，看向许择。
江景散也看向许择，示意：你也不知道？
许择：“没注意。”
众人开始查看自己的手机游戏界面。
“我怎么才2个币？”关伟大声叫道。
“你二比呗。”肖恩心里乐道，然后他也叫了一声，“我怎么是0啊？”高远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江哥，你有几个？”
“一个也没有。”江景散转头问高远，“该不会和游戏任务有关联吧？你也没发现？”
“人都他妈吓死了，谁注意看这东西啊。”高远看了下自己的币，有些疑惑，“哎我这个…”
肖恩闻言赶紧往后看：“怎么了，你也是——”
高远赶紧打断：“我不是。”
“操——你怎么有这么多？”肖恩看着高远手机屏幕上的数值又叫了一声，“凭什么啊？你是不是走后门了？”
「后台提示：币值和任务完成情况有关。」
众人查看过后，各自说了自己的币值情况。
大部分都是2到12个，许择多一些，26个，这个大家都毋庸置疑，最少的就是江景散和肖恩，根本没有，然后就是高远，112个。
肖恩想不怀疑都难：“你不会，和后台有关系吧？”
「怎么这么说话呢，作为一个公平公正的后台，我从不接受玩家贿赂哦。」
高远很无奈：“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择问：“你上个任务情况怎么样？”
“运气比较好，没死成，就我一个人出来了。”高远说，“怎么？该不会，其他人都给我了吧？”
一个人出来？众人面面相觑。
“你上个任务多少人？”江景散接着问。
高远想了想：“嗯，农场嘛，缺劳动力嘛，好像，22？”
“那应该是这样算的。”许择看了看手机，“这个能干什么…”
「货币啊，当然是买东西了。本后台所提供商品有限，只有生命值和营养值哦。」
“啊？那吃的怎么办？”肖恩问道。
高远：“不急，吃住这些不费心，后台免费提供。”
「是啊，本后台是不是特别友爱啊。」
关伟看着屏幕骂道：“狗屁！一条命30币，5币一个营养值，你怎么不去抢？”
「优胜劣汰嘛，要是每个玩家都能重新复活，我不是就没工作了嘛。」
“那衣服？”江景散提了个最着急的问题。
「各玩家游戏等级暂未到达服装选择哦。最后提醒：本次任务需要分队完成，竞争才会带来进步，请各位玩家自行分队，最多不超过4队哦。时间到，还有10分钟开始，拜拜啦各位朋友，祝你们好运。」
众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你们赶紧死我就不用来了”。
“每次后台时间都是10分钟？”江景散站到许择旁边。
许择：“不一定，如果没什么注意事项，也有可能不来。”
“对啊，上一次来就是一丢废话。”李加加说，“那，只有10分钟了，我们坐着等吗？”
“等等吧，医生这事看来是没辙了。”吴叔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窗外。
王才迪看大家都不说话，以为自己幻听了：“后台不是说，要分队吗？”
抱孩子的女人面色发白。
“对啊。”李加加有些紧张地看着许择，“那怎么办？择哥我能跟着你吗？”
“要不咱们抽签吧，这公平。”王才迪提议。
女人面色更白了。
关伟反驳：“我反对，那，要是什么老弱病妇都分和我在——都分在一起怎么办？”
“现在你又大公无私了？”高远看了他两眼。
“我…”这位他也惹不起，关伟默了声不说话。
女人白着脸：“我，我尽量不脱大家后腿。”
“不用分。”许择摁灭手机，往窗边角落的沙发走去。
肖恩明显没反应过来，发着愣：“啊？为什么啊？”
“后台只说了上限是4队。”江景散揉了揉手臂，“游戏肯定不简单，先休息会儿再说。”
女人朝两人投来感激的目光，江景散点头微笑示意。
众人进入短暂的休息。
“肖恩？”
肖恩正坐在凳子上靠着高远打瞌睡，打了个激灵：“江哥，你叫我？”
“嗯，你有没有带药？”江景散记得肖恩背包里带了不少东西。
“有——哈，有吧，就平时随便塞的，江哥我给你看看。”肖恩打开防水背包，东西带的不多，药还都是健胃消食片，维c这些。
“呃，江哥你看有用的就拿吧。”肖恩十分慷慨地把东西全部摆出来。
“好，谢谢。”江景散拿起药盒仔细地看。
“高远。”
高远睁开眼往许择那边看：“干嘛？”
“帮我关下窗。”
高远满脸不愿，骂骂咧咧地走到窗边：“行，看在你是伤员的份儿上，哥给你关。真事儿多，睡个觉那么多讲究。”
江景散拿完药，问回来的高远：“你和他很熟？”
高远打了个哈欠：“就那样吧，可能实力相当的人容易有共同话题。”高远突然凑近，挑了一下眉，打笑江景散说道：“优秀的人总是有很大的吸引力，我懂——”
肖恩：“你懂个毛线，我江哥这样的用得着让别人吸引？你是不知道，我们稀里糊涂上岛那时候，遇到一只特恶心的海怪，不知道我江哥怎么想的，反正我是蹲一边吐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高远很配合地问。
“我江哥不知道哪儿来的刀，那时候我还真没想到，像我江哥这样人模啊呸，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两三下就把那海怪乱刀砍死了。那刀法，啧啧——”肖恩说着还感慨了一下。江景散无奈，这都什么形容词。
“哦，”高远来了点兴趣，“那有机会真得好好见识见识江先生的身法啊。”
江景散：“过奖，形容得有些过分了。”接着他向肖恩要了个纸杯，去浴室接热水。
肖恩和高远还聊。
“那海怪是什么啊？”
“章鱼啊，超大一只，你肯定没见过…”
“许择。”江景散端着水在沙发边上喊。
许择扯了下毯子，看见江景散手里的东西楞了一下：“这个？”
“药。”江景散言简意赅。
“谢谢，不用。”许择说着就要拉毯子。
江景散把他毯子拉下来：“10分钟你能睡多少？这药多少能有用。”
许择不爽有人把毯子拿走，满脸不自在地起身，眼神复杂：“说了不用。”
“你不用觉得难为情，要是换作别人我也会尽力帮忙，那几个人都在指望你。”言下之意，于情于理，这药你都得吃。
“我不负责救人。”许择看了眼他手机的药。
“我知道，是吴叔请求你的，又或是别的什么人说的。”
江景散还想说什么，许择打断他：“别说了，我吃。”说着端着水杯，往嘴里塞药。“什么药？有多大用？”
“三七片、维a维c这些，能促进伤口愈合，养血。”江景散说着顺手把许择手机的杯子拿走，“要开始了。”
许择舔了一下嘴唇，糖片的味道还残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