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切磋棋艺
云霓裳将情绪控制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太阳西斜，时辰已经不早了。
“谷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霓裳去你们相府住上一段时间呢？我听说……听说你们谷家有位二夫人，很是和善，人也有耐心，想让她也帮着开导开导我女儿。”
云夫人拿帕子拭泪，模样实在可怜。
谷幽兰一口应了下来，将云霓裳带上了回府的马车。
因为云霓裳有些随身的东西，都放在了谷幽兰的马车上，所以回的时候，三个小姐就全挤在了谷芷兰的马车上。
一路上，云霓裳沉默无语，听说是被云夫人灌了什么让人安静的汤药。
谷幽兰则是一改之前的低落情绪，左右端详马车内饰，很是新奇的样子。
“这就是卞大人送你的马车吗？看上去还真是不错呢。”
她的手抚过车内绸面，脸上挂笑。
“云姐姐之后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芷兰妹妹也很开心吧？”
谷芷兰来了一句，“不是住在二房吗？”
“是啊，不过我们之间只隔着一道小门，来往很是方便，还有谷玲儿作伴，今后的日子一定不会无聊的。”
正如谷幽兰所说，之后的日子，四个姑娘常常聚在一起。
这当然不是谷芷兰希望的样子，只是这都是二夫人所托，还让她与谷玲儿多多相处。
反正在这样一个大宅子里，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和同龄人呆在一起，也总好过一个人。
他们在一起，常常会谈论琴棋书画，还有女红。
时间久了，谷芷兰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这日，他们又聚在一起下棋。
谷幽兰和云霓裳在对弈，谷芷兰和谷玲儿则是在一旁观战。
古人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可他们不是君子，是女子。
谷玲儿悄悄趴在谷芷兰耳边道：“云姐姐的情绪好多了，看上去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不像刚来的时候，夜里常常能听见她哭醒。”
谷芷兰将话题拉回到棋盘上来。
“你觉得他们两个谁的赢面大？”
谷玲儿瞧了半天，挠挠头。
“我棋艺不精，大概是云姐姐吧。”
“不。”谷芷兰笑笑，“虽然表面上云姐姐占上风，可幽兰姐姐走得全都是暗棋，我看不出五十步，胜负就出了。”
果然，最后的赢家是谷幽兰。
她冲对面的云霓裳笑了笑。
“抱歉了云姐姐，这一局又是我赢。”
云霓裳撅起嘴，“哼，真没意思。”
谷玲儿见此，连连拍手。
“哇，芷兰姐姐好厉害啊！她说的果然不错，是幽兰姐姐赢了！”
谷幽兰的视线被吸引过来。
“是吗？芷兰妹妹，你不过才学了半月的棋，竟已经能看出我的棋路了？不如我们两个来一盘？”
谷芷兰看向云霓裳，示意要她让位。
云霓裳的嘴角都要扯到天上去了，她愤愤道：“你能行吗？”
谷芷兰不闹不怒。
“试试看吧。”
两人坐到一张棋桌前。
说来也奇怪，他们在一起呆了半个多月，竟然一局棋都没下过。
大多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是围着云霓裳转，为了让她心情舒畅，事事顺心，费了不少功夫。
甚至有时候谷幽兰还会故意输给她，只是最近，看她情绪有所恢复，才赢了几局。
谷幽兰道：“妹妹先落子吧。”
谷芷兰没推脱，先落了子。
一局棋，紧紧地吸着云霓裳和谷玲儿的视线。
他们一个相信肯定是谷幽兰赢，一个觉得谷芷兰也有希望。
这局棋下的时间很长，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谷芷兰落下最后一子，抬眼道：“抱歉了姐姐，这一局是我赢。”
谷幽兰和云霓裳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谷芷兰又补充道：“姐姐千万别对自己的棋艺失了信心，我这也都是险胜罢了。”
她露出自己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所有人都不能怪她。
她也只是一个才学了半个月棋的小姑娘罢了。
谷幽兰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再来一局吧。”
谷芷兰却站起身，道：“抱歉了姐姐，时辰不早了，该去用膳了，我们还是改日再下吧。”
最近一段时间，谷芷兰和二房愈发熟络，都不在自己院子里用饭，而是去二夫人那里吃。
于是她被谷玲儿拉着胳膊，夸赞了一路。
见到二夫人的第一时间，谷玲儿就忍不住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声情并茂，绘声绘色，二夫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崇拜。
二夫人温和地笑笑，“如此说来，芷兰都能当你的棋艺师傅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谷玲儿一拍脑袋，激动道，“芷兰姐姐，你可千万不能拒绝，你当我的棋艺师傅吧，教我下棋！我也想要变得像你一样厉害！”
谷芷兰没有拒绝的理由，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单纯活泼的姑娘的。
“好啊，那我以后每日下午教你一个时辰，其实我的棋艺也算不得顶尖，还需要多看多学。”
谷玲儿娇俏一笑。
“哈哈哈，那就多谢了，在这里，徒儿给师傅夹一块鱼肉，以后肯定会好好孝敬师傅的！”
二夫人和谷芷兰也跟着笑。
“瞧你疯疯癫癫的，小心把你师傅给吓跑了！”
谷芷兰笑笑，“怎么会，玲儿这般好的性子，我羡慕还来不及。”
这是真心话。
谷芷兰很多次都觉得，温婉如谷幽兰，活泼如谷玲儿。
他们两个算是大户人家里面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然而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同样的自信，坦然，灿如骄阳。
这或许是她永远都求不来的。
正用着饭，夏雨提着一个食盒前来。
“这是宫中太后赏赐下来的点心，大小姐说她吃不完，特分给各房的几位小姐。”
谷芷兰注意到，今日的夏雨似乎有些不同，比起往日，更加沉稳了几分。
二夫人收下点心，马上让下人摆上来。
谷玲儿分到一块点心，吃到口中连连称赞。
“不愧是宫中的点心，真是好吃。”
谷芷兰也吃了一块，和之前在宫中尝过的茶点别无二致，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路途遥远，点心凉了，好像没有第一次吃那么香了。
饭后，谷芷兰穿过小门回了大房。
刚从小门过来，就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
“杨敢当，王青石，你们怎么又到这里来当差了？”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杨敢当说道：“管家老爷之前把我们调去别处了，用完了便又调了回来。”
谷芷兰没有多问，若是问得多了，恐怕还会和春草的话产生矛盾。
“好，那你们继续当差吧，我回去了。”
“等等，二小姐！”杨敢当又叫住她，“这个……大夫人有令，云小姐近日要回去了，这道小门也就不能随意开了，只有二夫人早上过来请安的时候，能开一次。”
云霓裳竟然要回去了？
谷芷兰本该觉得冒犯，可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反而还好了不少。
“行，我知道了，以后我都走正门。”
王青石又支支吾吾道：“大夫人的意思……是二小姐您今后还是少去二房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