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彩头
最后戴小诺勉强得到一个“小学同学，以前邻居”的消息走了。
戴小诺跟陈枳愿初中认识，虽然一直没有同班的机会，也属于那种见了面可以打招呼的类型，两人关系还不错。
还有一点，戴小诺是个颜狗，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就没有她不“勾搭”的。
陈枳愿拿着花洒往身上冲水，脑子里想的却还是刚刚的对话。
“枳愿可以啊，这样说何白洵不就是你小竹马。”
“小学人家转学了，现在回来读书而已。”
“哇，那就是天降竹马！”
偏偏葛晴也是个爱拱火的，“那枳愿算不算半颗青梅？”
陈枳愿笑骂这群人肯定是小说看多了。
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们可以凑一对的。
什么跟什么啊。
——
周末过后，就是星期一的升旗仪式。
按理来说这时候要有个开学仪式的，但今年特殊，开学典礼在教室进行。
一群人坐在座位上，听着教室喇叭在那里说“今天阳光明媚，正是一年春光时……”
小郭老师搬了备课用的笔记本，一边办公一边听讲。
下面的学生也是，听讲的听讲，发呆的发呆，也有人忍得了这不标准的普通话在刷题的。
何白洵就是其中之一。
陈枳愿一转头，就看到这人算数算到飞起。
在3d环绕的教室里刷数学题！
人比人气死人。
打算找人唠嗑两句的陈枳愿又默默转了回去，认真听了几句发现真的没什么好听的之后，翻开了从家里带回来的全英小说，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跟同桌聊游戏但余光扫过这两座位的李生仁：！！！
这写的下去？
不信邪的李生仁又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以他为分界线，左边的在发呆，右边的以陈枳愿何白洵他们为中心，呈放射状散开——一圈都是学习的人！
这群学霸是想卷死谁？
——
经过昨天那场“开学宴”，现在班主任在一班呼声特别高，特别是了解过其他班并没有这种“特殊待遇”之后。
独留一个让人羡慕嫉妒的背影。
男生喊菁姐，女生喊小郭。
班级气氛一度融洽。
当然，这是在摸底分数还没出来之前。
燕霖一中改卷效率挺高，星期六下午才考的语文，星期三一早就出成绩了。
三天改完一千多份。
一个级也就十来位语文老师。
众所周知，语文是六门科之中，用时最长，也最难改的一个科目。
所以，在语文成绩出来之前，其他五门都在星期二上课的时候就被拿来批了。
批的最狠的，是数学。
一班是数学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女老师，姓文，叫文鸿雁。
鸿雁红艳艳。
一群小崽子怀疑人家爸给人起错名了。
“都是名字惹的祸，我以为是个如花似玉的仙女姐姐。”
如花是事实，但仙女姐姐还是算了。
还是引用戴小诺同学的“名言”：名字是个好名字，长相也是好长相，就可惜教了数学。
妥妥的数联分子。
数联全称数字联合协会。
说的高大上，其实就是一群数学学的烂的人在悄摸摸反抗文姐的“统治”。
最后还整了个押韵的口号出来：数以明事理，文以镇天下。
就……很中二。
后面这件事还传到了其他班，一干普通群众瑟瑟发抖，相传文姐是一班学霸都受不了的数学老师。
好好的一个人，就被魔化的玄乎乎的。
文姐不知道从哪里听的一嘴后，就回来气哄哄的警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鬼崽子。
自此，“名噪一时”的数联以解散收尾。
这些事跟陈枳愿关系不大，但何白洵和李生仁却被文姐相中，动不动就拿来举例子。
正例和反例的差别，形成鲜明对比。
何白洵自摸底考数学148之后，就一直受到燕霖一中的“数学组无人敢惹”的文姐青睐。
原因有三。
一是何白洵的数学成绩是真的好，直接跟第二名拉开一段差距，一骑绝尘。
二是文姐也听说了何白洵光荣“自学”的经历。
三是因为这次摸底考文鸿雁亲自出题。
自己出的题，文鸿雁教了那么多年书，什么水准还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如此，才格外惜才。
这能力，再培养培养都可以拉去竞赛了。
未雨绸缭的文鸿雁跃跃欲试。
但何白洵显然对这些事没什么想法，甚至一点心思都没分过去，他在数学办公室里也听到过文姐夸他，但身处话题中心的何白洵“淡泊名利，稳如泰山”。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该干嘛干嘛。
众人给出评价：高拽冷。
但讲题是真的讲的好，但没什么人敢去问就是了。
陈枳愿某天在宿舍里听了这一众趣谈之后，难得的沉默了。
说真的，这两个星期她过的平静得很，根本没她们说的这么的……呃精彩纷呈。
至少她认为精彩的方面不在这里。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讲讲那个阴阳差错的赌约。
陈枳愿以704拔得头筹，何白洵这次发挥不错，685排在年级第五。本来是没有悬念的一场比赛，但陈枳愿答应了让出去二十分。
没错，何白洵最终以一分之差赢了。
但大问题不出在这里。
在核对过成绩之后，陈枳愿跟何白洵都沉默了。
陈枳愿小心翼翼的询问：“你觉得怎么样？”
何白洵：“。”
赌完了才发现都没放彩头，还能怎么样？
也不是没有，就是比较潦草，四舍五入一下还能是一张许愿卡。
一张可以整人的许愿卡。
主要是她想整人。谁知道她还成了被宰的那个人呢！
陈枳愿把事情的始末在心里过了一遍，看着何白洵欲言又止的表情，试探道：“要不你随便定个？”
最好是简单点的，没那么丢人的。
何白洵抬头，浅色的眸子就这么盯着转头看他的陈枳愿。
陈枳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秀气的眉下睫毛长长，掩盖不住那双充满希翼的杏眼。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教室里的喧嚣似乎在很远很远，这片区域只剩下这前后两个座位。
以及座位上，只剩一张课桌距离的两张脸。
女孩的睫毛微动，圆溜的杏眼像是猫科动物。
太近了。
何白洵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稍稍转头错开视线，整个人往椅背上靠。
等到距离拉开，周围声音涌入，陈枳愿慢慢低下头去，他才漫不经心道：“那就体育课送一个星期水吧。”
何白洵声音跟气质完全不符，看着人冷冰冰的不好靠近，声线却清润的很，听他慢慢说话的时候，就容易让人想到五月林间的潺潺流水。
再与他清淡的气质相碰撞，混杂在其中的慵懒朦胧了那份生人勿近的孤傲。
像是来林间散步，走在清泉流水旁的名贵品种猫。
陈枳愿眨眨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这个？”
“嗯。”
何白洵又不看她了。
——
陈枳愿回到宿舍还在想这件事。
她没想过自己会输，更没想过何白洵会这么，这么轻易的不跟她计较。
别看何白洵长的一副清心寡欲贵公子相，但是真的会下绊子。小时候陈枳愿喜欢抓弄他，他也会出其不意的“报复”回来。
像这种……高开低走的，还是头一次。
陈枳愿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作想。
其实这个赌约就像个意外，极为意气用事。一般来说，她不会做一些很出格的事，但不知道是他们接触过多，还是幸灾乐祸的，她就是那么说了。
现在想想，还挺冒犯的。
陈枳愿坐着捂眼，往叠放整齐的枕头被子上倒去。
好烦啊，要不要去道个歉。
但是道歉的话，她要怎么说嘛。
——
燕霖一中重视体育课，每个星期给两节，也不会有任课老师霸占。
正常来讲，是热身做完跑两圈就能自由活动，但学校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学期体育课先学新的广播体操。
一群人听着音乐响起的时候，脸上的错愕遮都遮不住。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不是这几个月才火的女团歌吗？
学校这么紧跟潮流的吗？
体育老师在上面放歌跟舞演示，底下的同学在下面放声讨论抵触，“老师我么能不能不跳这个。”
歌是嗨皮的好歌，操是拉伸的好操，就是放在一起，就跟好好的食材变成了黑暗料理一样。
学校领导也是真的下的了手。
一班同学：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但抗议无效，该学的还是得学。
男生站在女生后面，跟着老师学操的时候，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前面女生的身上。
或许女生学这些东西都比较快，何白洵看着前面陈枳愿单薄的背影和那颇为标准的动作，以及周围男生各种手脚不协调。
莫名生出一种，这操也没有那么不入眼的感觉。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人生中最要脸要皮的的时候。却被迫跳了一次羞掉脸的操。
少年人一边羞燥一边欢闹，仿佛世界就是这么大。
蓝蓝的天空下，暖热的风吹过，规整的绿色草地，以及跳动的，那蓝白相间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