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根部的支援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很美妙，没有来的，和已经远去的。
根部地下研究基地的一角，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株小草从缝隙中艰难得生长了出来。
加藤绪第一次注意到它的时候只是透出一个细细的嫩绿尖，而现在却已经能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
“也许是木遁造物留下的遗产……”
没有足够的光和水，幽暗的地底出现了这样的一株绿色，仿佛生命的奇迹。
可是他的生命中仿佛没有奇迹，大蛇丸始终没有来过……
他只能选择全力以赴，去刺杀水门。
卑留呼留下的咒印很是奇妙，这些天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咒印的作用，只是仅凭咒印绝难杀掉波风水门，没想到当初和卑留呼的谈论之下的小小念头，却成为了现如今的关键。
“波风水门也是通过苦无上的查克拉波动去感应它的方位，进而联系到其上的查克拉……”
“如果能扰乱这种查克拉波动……”
硕大的实验室里空空荡荡，加藤绪狠狠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他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几天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去完成这个研究。
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些血丝的加藤绪，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头发乱成了一团，心中无比烦躁，忍不住一拳砸在一旁的墙壁上。
“可恶！究竟要怎么做！”
也许是他内心隐隐有些抗拒去暗杀水门，他甚至有些不想这个研究顺利完成，只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他已经能够察觉到根部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加藤绪缓缓靠在冰冷的研究室地面，他的面前是嫩绿的幽草，它从地下硬生生得挤了出来，也许曾经怀着美好与向往，才能在地底一直一直得坚持，直到破土而出。
可它却依旧没有见到阳光……
只能在这幽暗的研究室里和他作伴……
木叶的天空是昏淡阴郁的夜，卷着重浊乌黑的云，飘荡着一阵阵刺骨的冷风，整个村子已然是漆黑一片……
而地下也陷入了沉默的时刻，没有丝毫声音，加藤绪的头发将面容全然遮掩住了，看不清的神情却越来越灰暗，所有外界的事物也仿佛全然和他没有了关系，只有无尽的寒冰将他的灵魂凝结成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仿佛在下坠，他的灵魂，他的肉体，他的全部全部，都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之渊中。
“对不起……波风水门……”
“对不起，带土、琳、卡卡西……”
“对不起，漩涡玖辛奈……”
不知过了多久，低垂着头的加藤绪缓缓站起了身来，依旧低垂着头的他，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他默默打开了实验室的仪器，将一份自己的查克拉缓缓注入其中。
“我一直知道怎么做，我一直知道……”
“但我不想，我真得不想……”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仪器上的数据不断闪烁而过，映照在加藤绪的眼中，同样闪烁出晶莹的光彩。
“可我……也要活下去啊……”
阴暗的地底实验室，不再有任何的声响发出，只是实验台上不断记录数据的沙沙声与草木挣扎的呐喊。
各色的人生活在各色的生活中，却纷纷想要逃离。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尽善尽美了，便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与后悔。一直等待着大蛇丸的加藤绪最后得到的却只有无尽的沉默。
……
木叶的沉寂并没有丝毫影响到草之国的岩忍战场，有时候血肉的痛苦与内心的痛苦已经说不出来哪个更严重一些。
破坏、厮杀，焚山煮海的赤色烈焰，轰鸣、暴烈，摇曳不定的蓝白电光，崩裂、颤抖，连绵不绝的山峦变化。
木叶与岩忍的战争，让草之国仿佛遭到了上天的惩罚一般，天地倾颓，草木崩析。
人命在战争中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一道道战损的卷轴如同水流一般连绵不绝，从岩忍战场传递回了木叶村。
猿飞日斩彻夜不眠得坐在火影办公室，每一道传回了讯息就仿佛一道利刃，在他的额头上刻下一道皱纹。
烟火笼罩中，猿飞只是沉默着，他甚至已经有了亲自上场的想法。
“咚咚……”
办公室的门悄然打开，进入的新鲜空气仿佛一扫所有的烟尘，也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甚至让一旁传递情报的年轻中忍都悄然松了一口气，无论进来的是谁，他都想好好谢谢对方。
“日斩！岩忍战场需要增援！”
团藏拄着拐杖，缓步走进，皱着眉头看了看办公室中的烟尘，将目光落在了埋头在卷轴中的猿飞日斩身上。
“咚……”
拐杖落地的声音仿佛重锤击在一旁的中忍身上，凛冽的目光让他明白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
“火影大人！属下先行告退！”
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猿飞日斩这才抬头看着志村团藏，他的眼神微微眯起，不知是因为烟雾的笼罩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根部不适合正面作战，我会抽调其他战场的忍者前去支援……”
猿飞缓缓站了起来，望着窗外，轻轻嘬了一口烟斗，沉沉的雾霭笼罩着他的面容。
“猿飞日斩！现在木叶的情况难道我还不了解么！”
“暗部小队几乎全部派出，三大战场皆有损耗，我们必须尽快结束掉一个战场的战争！”
“现在木叶除了根部，还有什么成建制的力量？你告诉我！”
志村团藏的话丝毫不客气，手中的拐杖在地上咚咚作响。
猿飞日斩缓缓转过了身，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对于这个老朋友绝对是木叶最了解的人，但却一时有些拿不准他今天前来的意思。
虽然岩忍战场最为惨烈，但水门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如果根部前去雾隐战场，他不会有丝毫犹豫，大蛇丸和团藏来往密切，他大致明白。
“雾隐积年疲弱，大蛇丸应该能够尽快解决雾隐战场的战斗……根部还是去雾隐吧……”
“哼……”
“雾隐临海，木叶忍者大多熟悉内陆作战，在海上缠斗定然一时难以取得优势，不然雾隐战场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损耗，根部去雾隐，根本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云忍畏缩，只是游击作战也一时无法解决，只有岩忍，才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团藏顿了顿，眼神直视着猿飞日斩，少了几分冰冷与阴翳，才缓缓开口。
“猿飞！虽然你这个火影当得很不符合老夫的心意，但！老夫也是木叶的一员……”
“我也深爱着这片土地！”
烟尘仿似一滞，木叶的街道上，所有的声音都近乎消失了一般，整个火影办公室，只剩下白蒙蒙的云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袅袅地飘荡。
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猿飞日斩蓦然抬头看着这个老朋友，浑身缠满了绷带，失去了一只眼睛，右臂近乎残废一般包裹在斗篷中。
他的心中陡然好似被触动了一般，想起了年少时的约定——你是沐浴阳光的叶，我是黑暗中的根。
那时的木叶，迎夏清和，鹂黄深树，他们在火影岩上，是从未再有过的亲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好像早已经忘记了当初在火影岩上和他的约定。
沉默了半晌，猿飞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沉浸在了往日的美好之中，默默看了团藏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团藏……”
“活着回来吧……”
达到目的准备出门的团藏，听到猿飞日斩的话，脚步却微微一顿，轻轻捏着手中的拐杖，却没有回头，声音低沉着应了一声。
“知道了……”
临近门口，缓缓关上门，只是从缝隙中钻入的声音，落在了猿飞的耳中，让他褶皱的脸上挂上了几分略带缅怀的笑容。
“少抽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