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药师野乃宇
快乐总是短暂的，而痛苦却是永恒的。
远离主城区的演习场，惨白的月光穿过重重树影，在墨色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浅白的斑点。
幽静无人的道路，只有层叠的暗影在萧瑟的微风中缓缓摇曳。
加藤绪回过头，昏黄的路灯已经远得只剩一个小小的光点，而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却也挡住了那仅有的光彩。
“未，团藏大人召见……”
“是！”
跟在根部忍者的后面，加藤绪蓦然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身前的这个根部忍者似乎是他熟悉的人。
“未，看来你认出我了……”
走在前面的根部忍者和他一般高，似乎感受到了他探究的目光，脚步顿了顿。
透过面具仅有的孔洞，加藤绪看到的是两条弯弯的，好似月牙一般的眼睛。
“未，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绪君了……”
“那么绪君，你去寻找自己的光明了么？”
加藤绪看着丁五的眼神中投射出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光亮，仿佛整个夜晚的所有光都从她的眼睛反射了出来。
“也许吧……”
他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戴着黑色兜帽的女孩却也又跟进了半步，与他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十公分……
“不过都是团藏大人的任务……”看着女孩的眼睛，加藤绪不知怎么，却没有说出口。
“告诉你一个秘密……”
丁五缓缓揭下了面具，完整的白皙面容出现在了加藤绪的面前。
她凑在了加藤绪的耳边，让加藤绪全身紧绷了起来，口中的千本已经蓄势待发，一只手也放在了刃具包上。
“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野乃宇，在我的家乡，是百合花的意思……”
野乃宇的身上有一抹淡淡的花香，赫然便是百合花的味道，不过只有靠得很近，才有幽幽的一丝，传入加藤绪的鼻腔。
虽然加藤绪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说这些事情，但好在她应该没有什么敌意。
“我记不得父母的名字了，只记得那时候家里总有一些药草的味道，我想，他们一定是采药草为人治病的医生吧……”
“所以，我又给自己也取了一个姓，药师。”
“绪君觉得好听么……”
加藤绪看着药师野乃宇灰蓝色的眼睛，那是流淌着水雾般的烟云眸子，银月的清辉洒在野乃宇的脸上，好似整个人都散发出了柔和的光彩。
“药师野乃宇么……我会记住的……”
四周的风好似也在这一刻翩然了起来，几缕发丝绕着她的耳朵在打转，野乃宇的脸上是加藤绪没有见过的柔和。
“绪君，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野乃宇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带着加藤绪来到了一处丝毫不起眼的岩壁旁。
每一次团藏都会在不同的地方召见他。
隐秘的岩壁角落，加藤绪双手结根部的秘印，一道微弱的查克拉波动闪过，被结界保护着的洞口逐渐显露了出来，幽暗的洞口，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绪君，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呢……”
进入洞穴的最后一刹那，野乃宇的声音仿佛蚊语，在他的耳畔细细响起。
来不及追问，结界却已然闭合了起来，留在加藤绪眼中的只有月牙弯的双眼。
……
幽深的洞穴里，烛火影影绰绰，四面的钟乳石上，流光不断闪过，水滴滴了下来，落在水泊中，在寂静的洞穴中传来回响。
加藤绪紧了紧身上的兜帽，野乃宇的话让他的心绪翻转不停，这狭长的甬道，似乎也充满了阴森与恐怖。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么……”
“这是在提醒我么？”
上次的灵魂异变，加藤绪到现在依旧没有完全弄明白，但似乎仅仅是发现的一点不同，却也已经让他开发出了几个全新的能力。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收敛掉全身的气息，环视了周围一眼，隐秘得结了几个印。
“附灵之术！”
一丝一缕的微弱荧光构成的淡蓝色符印，从加藤绪的灵台中迅速扩散，紧贴着皮肤遍布了全身，微微闪烁了几下，便隐没在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结合封印术、幻术黑暗行之术与灵化之术而成的附灵之术能够将精神能量锁在这一个个细小的符印中，在他的身上形成一个被动的防护层。
每一道窥视的精神意识在接触到符印后，都会被剥夺所有的感知，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沿着幽深的甬道，逐渐深入，空旷的溶洞中，渐渐有了些许声音传来。
不过让加藤绪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大蛇丸……
“绪君，好久不见了……”
大蛇丸的身形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让加藤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大蛇丸老师？”
“看起来绪君这几天过得挺不错的样子……”
加藤绪到现在依旧不太明白自己和大蛇丸的关系，这个如同一条大蛇的男人，好似也是冷血动物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作为他名义上的老师，在大蛇丸的面前，加藤绪感受不到上下级的压迫，但也感受不到同类的亲和，有的只是反复无常的变化，好像幽谷一般，让人看清真正的面容。
“十分抱歉，大蛇丸老师，这几天实在太忙了一些……”
加藤绪恭敬得行了一礼，无论如何，大蛇丸对他的帮助是真实的，无论他有着什么打算，至少现在，他还是自己的老师。
“绪君这么天才，自然会被别人看到光芒……”
大蛇丸没有再说些什么，嘴角挂着一丝轻笑，缓步走在加藤绪的身前，然后轻轻推开了岩洞中一处隐藏暗室的大门。
身上缠着绷带的老人，微微闭目坐在暗室的高台之上。
身侧四五个根部忍者锐利的目光，让加藤绪隐隐感到有几分不同寻常。
“根部，未，参见团藏大人……”
团藏并没有理会加藤绪，只是用冷峻的目光盯着大蛇丸，声音异常得低沉。
“大蛇丸……战争要来了……”
“前线刚传来的消息，云忍联合岩忍出兵进犯木叶边境，来势汹汹，最前线的哨卡已经和他们接触上了。”
“只不过他们好像并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只是小股部队骚扰……”
站在团藏身侧，一个灰褐色头发的根部忍者缓缓开口，但他的目光却放在了半跪在地上的加藤绪的身上。
加藤绪隐隐察觉到他透过面具的双眼中的敌意。
“这也是三代还没有征召上忍班的原因吧……”
大蛇丸轻舔嘴唇。战争，也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了。
“日斩不会派你上战场的……”
团藏的声音让大蛇丸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狭长的双眸好似多了几分冰寒的意味。
“看来村子这段时间似乎发生了一些我不太知道的事情……”
“大蛇丸，你太自信了……”
团藏的拐杖猛得杵在了地上，加藤绪第一次感受到了团藏隐藏在深处的愤怒情绪。
“哼，你和纲手、自来也这么多年以来，不过是以弟子的身份来看待日斩，早已经被他所蒙蔽了视线。”
“你们的好老师……”
“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团藏的视线猛然转到了加藤绪的身上，一股凌厉的气势带着几分阴冷让加藤绪心中一沉。
“你说是吧……”
“未……”
团藏的拐杖抵在了加藤绪的头顶上，阴冷的查克拉让加藤绪像是堕入了冰窟之中。
“窥视灵魂的小鬼……”
粗粝的木纹带着冰冷的寒气高高得举起，彷如流光夹杂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得打在加藤绪的脸上。
加藤绪不敢有任何抵抗，他的身体仿佛大力抽射而出的足球一般，撞在层叠的钟乳石上，猛得喷出一口鲜血，流淌入滴落而成的水洼中。
“咳咳……”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反侦察到自己的感知，加藤绪忍着身体的剧痛半跪在了地上。
“团藏大人……属下不明白团藏大人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
团藏嘴角轻动，大蛇丸的也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看着加藤绪。
“啊……”
从脑海中传来的刺痛，让加藤绪的全身都痉挛了起来，他能感受到从舌根处泛起的阴冷查克拉直冲他的大脑，仿佛要击碎他所有的精神抵抗。
“风……”
在团藏的命令之下，身侧的灰褐色头发的根部忍者缓缓走了上来，用一种残忍的目光看着加藤绪。
“忍法！读心之术！”
名为风的根部忍者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掌击打在加藤绪的额头之上，恐怕如果没有团藏的存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击碎加藤绪的脑袋。
“山中一族的忍者么……真是有趣，没想到团藏长老会让我来看这样的一出好戏……”
“背叛根部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山中风的眼神慢慢沉寂了下来，头颅也缓缓低垂，似乎他已经完全链通了加藤绪的精神，整个人的意识也完全进入了加藤绪的精神世界。
“告诉我，你的名字……”
团藏的声音缓缓响起，大蛇丸也抿了抿嘴唇，饶有兴趣得看着这一幕，似乎也很好奇，他的这个‘弟子’，心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未……”
低沉的声音从山中风的口中缓缓吐出，团藏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眼神也微微眯了起来。
“是否奉猿飞日斩的命令，通过灵魂波动来探查根部隐秘……”
“任务目标，波风水门，任务，接近波风水门并获取其信任……，灵魂波动……修炼秘术出差错……”
加藤绪的精神世界中，一团幽蓝色的亮光在无尽的黑暗中来回打着转，凄厉的嘶鸣声好像要穿透整个无尽的空间，一道一道的刀影，在幽蓝色光团上切割着。
“加藤绪，你在欺骗团藏大人！我要告发你，你一定会死的，一定！”
幽蓝色光团上浮现出了山中风的面容，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仿佛擎天巨人一般的巨形灵体。
与加藤绪一般面容的巨型灵体，手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刀。幽蓝色的光团，在长刀不断切割的过程中，化作一丝一缕的流彩被漆黑长刀缓缓吸收，刀身开始弥散起黑色的魂火。
“你不会有机会的……”
“你的灵魂，会化作灭灵之刃的养分，而你，将永世不得超生……”
加藤绪冷着声音，他已经认出了这个人，也是当初活下来的十个人其中一个，只是没想到他是山中家的人，甚至还察觉到了他的灵魂感知。
“应该是一次性吸收了太多的精神能量，导致灵魂波动无法抑制，看来这段时间要先把这些消化掉……”
“不过，战争就要来了么……”
加藤绪将灭灵之刃从山中风的灵体中抽出。
随着最后一点蓝色的幽光消失在加藤绪的精神世界，山中风所有的灵魂能量全部被灭灵之刃吸收。
他也获得了山中风的全部记忆，才彻底明白，原来这个家伙是嫉妒自己成为了大蛇丸的弟子。
“真是可笑……”
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别人生活的幸福，却看不到他人的不幸。
与其嫉妒别人，不如让他人看到自己的价值。
加藤绪的手掌一翻，灵体的手心，一团淡蓝色的光团缓缓浮现而出，沿着山中风构建的灵魂通道，宛若幽光消失不见。
“大约能够维持半个月的时间……”
“死在乱战之中的话，团藏应该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