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寻找生路
决绝如女魔头。
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吻我之后,我在想,如果以后再也不能吻你,不能爱你,或者你离我而去,我就学她。。。
她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逃离德国,来到法国,死神紧跟着我的脚步。我再一次负伤,后脑被坚硬的大理石台阶磕出一个大口子,整整被缝合十五针,躺在圣达达里奥精神病院急诊病房(我终于进了这个古老修道院改造的精神病院,这是离泉水旅馆最近的医院,一座阴郁阴暗的石头城堡),头非常疼,但心情却愉快的像个被赦免的死刑犯。
扳机按下了,子弹却没有飞出,这不是奇迹,而是某个人提前做了防范。就在小仙女泣不成声报告坏消息时,随着女魔头的脸色变得铁青,大妖精已经偷偷去卧室把枪里的子弹全都卸了下来。她们早已经好的成为一个人,女魔头教会了大妖精射击。后来大妖精告诉我,女魔头甚至准备以后也给她也办个持枪证,这一对女强盗啊。女魔头不止一次说,除非她死了或者我死了,否则就不会离开我或者让我离开她。
死亡才能分开我们!
我真的太不了解这些女人们了。
疯狂,执着,果断,智慧。
而我。
莽撞,固执,犹豫,愚蠢。脑壳脆的像只熟透的西瓜。
如今,在病床床头柜上,一只西瓜被杀开一半。细心的小仙女正耐心捡出瓜子,不顾我的反对,一勺一勺喂我吃西瓜。我不是罪人,反而变成一个负伤的英雄。
而床的另一头,小妖精抱着另一半西瓜,她一边吃,一边把瓜子磕的噼啪响。她喜欢这么吃瓜子,就像一只饶舌鸟。
他手脚好好的,你这么惯着他。好吗?
小仙女嘻嘻笑,把剥出的瓜子放到小妖精盘子里。
我也惯你啊。
呵,喂他吃瓜,给我吃瓜子。偏心!你笑什么?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医生再次奉命来检查,他身后跟着女魔头和大妖精,这是他上午第三次来病房,一脸不敢怒也不敢言的表情。
这个先生身体很好。
让你检查就检查,我看缝的不太好,重新缝吧!
女魔头说,她压根不看我。
啊,这怎么行。
医生是个小个男人,他向我微笑着。
怎么不行,他脑子坏了,多缝缝别漏了,也许以后会聪明一点,不再做疯狂的蠢事。哎,你们不是可以换大脑啊?给他换一个,哈士奇的。。。
小仙女猛地哼了一声。
对不起,医生,谢谢您,他没事。
我看可以,楼下那条圣伯纳看着很聪明。
小妖精说。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姐,你要来吗?
她站起身,丢下西瓜,抓住小仙女,偷偷眨眨眼。
病房里只剩下我的女魔头。
本来还是笑着的脸刹那间挂满了冰霜,她简单化了妆,眼睛里红眼圈却没法抹去,还有胸襟上斑斑血迹也没法彻底洗净。就在我一头栽倒的同时,她扔掉手枪第一个扑上来,把我的头抱进怀里。后来我才从胖老头嘴里得知,她暴跳如雷下了命令,旅馆里所有地方都要铺上地毯,一处也不准遗漏。
你究竟要干什么!
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们几乎同时开口,她说的法语,我说的英语。
我要给你自由。
我要给你自由。
又一次我们异口同声,她用的英语,我用的法语。
我真的没。。。
我想说我真的没打算去找那个女巫。
不用管她!我知道,但你要离开我,你忘记我的诺言了吗?不管什么原因,你敢走,敢离开我,我就敢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没忘,但现在你有她们,我以为。。。
你以为个屁,你就是故意的,丧尽天良。她和你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
啊,什么?和谁?
还能有谁?一个假装离开,一个偷偷去掉子弹。你们中国人就这么合伙欺负我这个法国人,非要逼着我接受那个该死的英国佬,是不是?
你,你觉得我这个笨脑子能想出这么可怕的主意。
哼,扮猪吃虎,这个成语可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你笨吗。。。也许,可她是eris,不,雅典娜。。。
女魔头本来声音很大,可说着说着,她就偷偷往门口看,连拿女神打比方也换了一个名字。她显然怕隔窗有耳。我看见她的两只脚不自觉交换了位置。
我本来有点小生气,她真能异想天开,不仅是诋毁我,同时还把大妖精牵涉进来,可就是这个细微动作,我心中一下释然。她在说谎,借题发挥,无中生有。
好,那我叫她来,告诉她。。。
好啊,我会怕?
女魔头说。
我刚要张口喊,那双蓝眼睛就恶狠狠盯上来。她终于肯看我了,刚刚说话中,她是完全不看我,就把我当成了空气。你试试看!她的样子就表达了一个意思。
我真的宁愿我真的是和大妖精串通一气,但这个苦肉计也太逼真了,在德国的脑震荡后遗症还没有完全好,现在这次可比上次更严重,15针,以后一定要留疤了,能否长出头发还是个未知数。我不自觉去摸自己的头,心中暗暗叫苦。
我头上除了一层网状保护袋和后脑的厚厚纱布,其他地方全是光溜溜的,啊,我的头发哪?我慌了,四处乱摸,触手间寸草不见。
你在找什么?怎么不叫了?
我的头发哪?
不知道。
女魔头侧过脸,即使这样,我还是看见她嘴角微微上翘——她在偷笑。
你干的!
我叫着她的名字,怪不得那个瘦医生笑得那么古怪。这是我借题发挥的好机会。
敢干却不敢承认,哼哼。
什么!那是为了救你,为了缝针!
女魔头还在狡辩。
缝针就要把病人剃成秃子?
是啊。
好,那我叫医生来,看看是谁对他下的命令。
好,你去叫!
女魔头说。
我跳下床,一瘸一拐作势就要往门外走。她往边闪开道路,她往那边闪,我就往那边去,两个来回过后,她气得就要动手。我倒霉的样子让她硬生生放下手。
疯女人!干吗挡我的路?
女魔头一下不动了。
我就是疯女人,不疯我会开枪打死自己!去找你的好女人去吧,去吧,去吧!
我一把搂住她,眼泪再也难以控制。这话真的就如同一把刀刺进我的胸膛用力搅动,对付她,我还差的太远。她扣动扳机,枪声没响,枪口却射出一颗无形的子弹,正中我的心脏,那滋味我绝对不会再去尝试第二次。
心如死灰,痛彻心扉。
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在荒岛那次,当大妖精垂死挣扎,濒临死亡时,我已经尝过一次那种心脏骤停的苦痛,这一次,换了地点,换了一个女人,可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如同时光倒流,一点也没有改变,一点也没有减弱。假如她真的因我而死,那我还能活多久?
这就是对我的警告,再不住手,不用别人打死你,你自己也会死于心脏病。
女魔头就仿佛看穿了我,她没有挣脱,反而用力抱住我。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
从一开始我告诉你不要惹我,不要惹我,你不听。你一直在犹豫怀疑,对我,对你的爱人不相信,为什么?其实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那个英国人,你和她上床,你甚至爱她我不在乎,可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你好色,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可我不信,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爱我,如果我死了,你会跟随我而去,你的心不会说谎,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我曾经以为我是为了你们,为了摆脱那些威胁,为了帮助你们复仇,我不想做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蠢货,寄生虫。我去找她,我认为她是关键。但其实不是,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找她就是为了我自己。可是,我还是错了。我以为麻烦是你,是她,带给我的,其实。这些恶源就是我。我是个恶魔,我要把你们据为己有。但当她走了,她嚎啕大哭,她那么失去一切原则面对我,当你被我胁迫,当那颗星为了我变得黯淡无光,我还能怎么做?我不是恶魔,我就是个普通的男人。你说的对,我的心不会撒谎,我骗不了自己。你扣动了扳机,射的却是我的心。我从小孤僻,自私,但我绝不是个坏人,我没害过人,至少没有为了一己私利去害什么人。也许是我的朋友不多,又没有亲人。。。
我喉头一阵哽咽,这个话题比我后脑的伤口还要不能触碰,揪心,难过,悲伤,凄凄惨惨,不是自我标榜,我的确问心无愧,自私鬼,胆小鬼,贪心鬼,我是。但我绝不是害人的恶鬼,即使是为了生存,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一双鞋要穿四年,我也没有生出害人的念头。
一只手悄悄抚摸着我的脸,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谢谢。
你别说了,我懂了。
不,你不懂。我自以为找到了亲人,我以为我爱你们。可是实际上我在害你们。。。实际上我真的差点害死了你,我的爱人,我的亲人。。。她说人生不是电影,人生辛苦多了。我给不了你们什么,过去,现在,将来,我只会让你们更辛苦。我们都是孤儿,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一个家,一个爱你们的丈夫,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我。。。
不许说了!
女魔头一下推开我,又立刻把我拉进她的怀里。
闭上你的嘴!你就是个自私鬼!你以为你要变得很高尚。对,你说的对。我,她,我们想要一个最美丽的婚礼,一个家,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爱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孩子,过一种最普通的生活。你想还给我们自由,去寻找各自的世界。可是你太不懂我们了,你什么都不懂!我们的心早就你被伤得千疮百孔,难道你要让我们带着这样的心去寻找自由?这样的心能存活多久,好,即使我们咬牙活下来,活得像一只没有灵魂的野鬼,那就是你还给我们的自由吗?你有压力,你怕我们承受不住世俗的白眼。。。去他妈的,我们是为自己活着的。你怕我们的孩子。。。那我宁愿不要孩子。你不许说话!
这一刻,女魔头真的变成一个女魔头。
好,你不自私,你高尚。可我就自私吗,我就恶毒吗?你给了我爱,现在又想把它拿走,是不是你认为我不值得你的爱?是不是你觉得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不是觉得我就能心安理得看着你重新变得孤苦伶仃?看着你痛苦,看着你伤心到死,你爱的女人就是这么一条毒蛇,是不是?你标榜你的高尚,却把我推进地狱,你这样做,你还敢说你没有害人之心?
这就是我的女魔头,她的一连串发问,像冲锋枪吐出的火舌,瞬间把我整个吞没。我爱上她,是我的荣幸,她爱上我,是我的光荣。
我真该听她们的,把你这个脑袋撬开,换上一颗哈士奇的脑子——它才不会害人!不许碰我!拿开你的脏手!什么鬼味道?!
女魔头死死抱着我,却命令我不许碰她。
vikings!
我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女魔头哆嗦起来,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肚子。
骗子!
当时针指向5点,所有的检查报告终于出炉。ct,核磁,彩超结果证明,我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左腿迎面骨严重挫伤,后脑缝了15针之外,我的心脏,肝胆脾胃肾,血液指标,骨骼牙齿,一律极其健康。至于另一个检查,我简直不知道是那个坏女人出的主意,我就觉得应该住进这个精神病院的是她们,而不是我。这话我自然一个字也不敢说。瘦医生远远站着,他一脸坏笑。
好,我答应做检查。
小妖精和小仙女早就躲得远远的,小仙女耳朵根红彤彤的,她这次可没打算保护我。小妖精心知肚明,她一个劲的笑,坏笑,就是不打算帮我多解释一句。我每次看她,她就气哼哼扭过头,或者翻起白眼,对我不理不睬。
但我有个条件。你们中有个人要陪我进去。
我站在一间小黑屋前,对几个女人说。
别以为我竖起白旗,你们就彻底胜利了,在这个关于爱的战斗里,我不会永远是失败者。
我想的很好,自我感觉很好,每一次我这么想,现实就冲过来,像是san feming的一头公牛凶狠把我顶翻,抛下半空,然后举起后蹄,照着要害狠狠来上一脚。
这次也一样。
我没有看到,女魔头偷偷向大妖精眨了眨眼。
我是在自寻“死”路,同以往一样。
离开了精神病院,在返回泉水旅馆途中,三双充满揶揄,好奇,调笑的眼睛让女魔头几次偏离了路线,那间小黑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花费那么长时间?我刚刚咧开嘴。
要不要脸,还能笑出来!
一声怒喝从背后掷过来,我赶紧闭上嘴。
几分钟前的审判还没有结束,她们是法官,是陪审团,是检方,势在必得。值得欣慰的我也有律师,虽然她极不自信,辩护词苍白无力,看着我的眼神只有无奈,我几次想阻止她,她却不理不睬,依旧咬牙坚持。她对我的原则就是毫无原则,可是她哪里知道,一千句指责也比不上她一个犹疑的眼神对我的打击,而这个打击险些让我下了地狱。
你们不要说了,他有罪。但是,请看见他的内心,他的努力,他承担的压力,他有罪,那我愿意陪他一起赎罪。你们要他下地狱,我会跟他一起下地狱。
这不是辩护词,而是判决书,在我听来。
就算你万恶不赦,我也会爱你!你就是罪犯,也是我的罪犯!要审判,也只能由我来审判!
坚决如小仙女。
惹谁也不要惹小仙女。
夏日的普罗旺斯一切欣欣向荣。车窗外,时近黄昏。近处,低矮的橡树,高大的栎树,成片的松林飞快掠过,匍匐的白色岩石间,原野上,野花零零星星,野蜂嗡嗡笨重飞着,已经准备满载而归。远处,天边白云层叠,被落日余晖镶上灿烂金边,随风卷动起伏,仿佛地中海的波涛升上了天空。一只游隼在云层间滑翔,忽上忽下,就像在波涛中起舞。那是令人羡慕的自由。我忽然想,小妖精爱鸟,不是爱上它们美丽的羽毛,婉转的歌喉,她一定是爱上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远离喧嚣,做风的姐妹,云的伙伴。
我收回目光,从后视镜望去,也许心意相通,也许小妖精就始终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她正伸着头眺望天空,忽然就把目光迎向我。她无声张合着嘴,口型告诉我,混蛋!
对不起。我也用无声的口型回答她。
凶手!
原谅我。
不!不~要~脸!
接近泉水旅馆,山坡上红墙已隐约可见。
一阵悬铃木铃声响起,小仙女有点迷惑,那是她的电话。很少人会打她的电话,这个号码几乎是保密的。她和女魔头的对外联系,几乎全是女魔头来负责。
allo!
小仙女接通电话,她打招呼用的是法语,语速故意放的很慢,她想让我们都听清楚,尤其是我这个“法盲”。我扭过头,正好注意到小仙女刚刚从脸颊上侧开电话,手指指向免提键,但对方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她紧张的看看我,重新把听筒贴近自己的耳朵,并且立刻放低了音量。
这个细微的动作除了我,“几乎”没人注意到。女魔头专心开车,大妖精坐在最后排闭目养神,小妖精的头歪在小仙女肩膀上,昏昏欲睡。
why?
我张大嘴,用口型和眼神问。
who?
小仙女似乎没看见,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接电话上。她嗯着,啊着,脸色急剧变化,时而平静,时而显出不耐烦,又时而狐疑难测。
通话时间持续并不很长,但她的表情变化让我生出不好的预感,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这个号码太隐私了,不是极为了解我们的人绝对不会知道,而小仙女言语很礼貌,很谨慎,对方一定是陌生人。但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我心里打个冷战。不可能是她吧?
我望向小仙女,这个同盟军不会对我隐瞒任何事,这一点极为肯定。
小仙女微微点头,眼睛却看向女魔头,快速眨眨大眼睛,那意思是别让女魔头发现。
外国人和中国人最大区别就是她们从来不去打听别人的隐私,即使是亲人,情人之间也是如此,给彼此之间留下一个缓冲区,对别人尊重,也是尊重自己。
我不是外国人,可我的爱人是,所以我一直很注意这一点,就像我到了尼斯之后,对她们的房间很感兴趣 ,但仅仅只站到门口观望一下而已。如今情非得已,现在的我正处于风口浪尖,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抱着同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个。
谁打的电话?
女魔头喊着小仙女的昵称,突然发问。
一个朋友。
谁?
你不认识!
骗子,你的哪个朋友我会不认识?!
一句话让企图撒谎的小仙女张口结舌。是啊,她的那个朋友女魔头会不认识?也许比她女魔头更清楚更了解!因为任何接近或者企图接近小仙女的男人,女人,女魔头会在第一时间把对方摸个底掉,排除一切危险因素,确保万无一失。
保护你就是我天生的使命!
老实说!
凶什么啊,我就不说。
小仙女起初还有点胆怯,可是她扫了我一眼,在发现我被女魔头吓得缩回座椅,她选择了立刻反击和蛮不讲理。
惹谁也不要惹小仙女,否则后果自负!
小妖精从瞌睡中惊醒,大妖精张开眼睛。
也许女魔头和我想的一样,她继续逼问。
到底是谁?快点说!
我就不说,你再厉害一次,让我看看!
两个人一下子剑拔弩张,这个局面似曾相识。她们从英语开始,法语,瑞典语(后来我才知道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我想出言劝阻,但我都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怎么劝?
两个妖精刚刚开始有点紧张,小妖精直拉小仙女衣襟,大妖精也松开安全带,伸过头欲言又止。不过,奇怪的是,两个妖精听了一阵,她们对视一眼,同时缩了回去,那表情也似曾相识。
女魔头越说越气,方向盘一转,一脚踩住刹车,扭头大吼。而小仙女忽然说了一句话,同时,她的嘴瘪了,大眼睛里泪花闪动。女魔头颓然垂下头,一声不吭缩回驾驶座,显然打了白旗。
不许说话!
她扭头对我怒吼一声,我觉得自己耳膜嗡嗡作响。
都怪你!
对,对对!都怪他,凶手,恶棍!
一个女人伸出手,指着我的鼻子,她的另一手轻轻把泪水涟涟的小仙女揽进怀中。
就不该救他,人长了一个猪脑子,活着只能糟蹋粮食。
我看妹妹说的很对。
另一个声音从后座传来。
某人不是说要放他一条生路吗?我看现在就放。
行!
女魔头立刻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