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主来了
“姑娘，咱这六十文已经是良心价了，再降下去，我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掌柜的掀起衾的一角摸了摸，思考了一会儿。
“这样，六十文卖您，然后再送您三匹麻布，你看可以吗？三匹麻布的大小就和您买的这三床衾的大小一样。”
麻布在她们这儿是最廉价的，60文卖出三床衾加3匹麻布，不亏。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序子衿震惊，她总感觉是被人坑了。
不过也好，中间有一张麻布遮挡着总比直接接触稻草强。
“行，那你给我包起来吧，尽量包紧实一些，我好拿。”序子衿说着，手里细细的数着刚刚卖板栗得到的70文铜钱，从中拿出60文。
还剩10文，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仿佛又回到了她父母刚去世那会儿。
闷热的夏末，白天还艳阳高照，夜间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到后面愈演愈烈，瓢泼大雨下了一整个后夜都未曾停歇。
父母留下来的钱都给他们办了丧事，剩下一些刚够交学费，到最后留给她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口袋。那段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
“子衿？这么快就回来了？还背着这么多东西啊，来来来，我帮你搭把手。”今天的太师整个人显得尤为高兴，主动过来帮序子衿背上的被子卸下来搬进屋里。
“是啊。”序子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回过神，跟着太师往屋里走。
“那板栗卖的挺好的，我给咱们三人一人买了一条被子，哦不，衾，我叫它被子。”序子衿解释，后续还有很多类似的词语出现，她打算现在就说清楚，免得以后切换来切换去，麻烦。
看见太师手里挎着的竹篮子了，遮得严严实实的，她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太师这是……要出去？”
“是的，所以我特意等你回来，帮我照看一下商儿。”
昨天晚饭的时候，他向序子衿介绍了他的妻子长子，还有幼子。
“好的，您放心去吧，有我在呢。”序子衿拍拍胸脯道。
又叮嘱了几句，太师才出门。
序子衿拿上三文钱，带上秤来到了隔壁李红豆家。
虽说是隔壁吧，也隔了二十来米，因顾及着太师儿子，所以她匆匆还了秤就回来了。
朝着东边屋子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后序子衿回到了屋内，将绑被子的麻绳解开，稻草还是垫在下面，上面铺了一张麻布，躺下去的时候感觉舒服多了。
突然，“砰”的一声，把刚想眯眼休息一会儿的序子衿吓得猛地弹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了祁商的房间。
刚推开门，一股臭味直冲脑门，是因为房间长期未通风而产生的霉味，序子衿眉头皱了皱，
望向正对过来的视线，序子衿瞳孔瞬间放大。
她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去形容眼前看到的这个男子。
墨色的绸带随意的缠绕着仿佛浸染过夜色一般的黑发，薄唇紧抿，眉峰眼尾晕染着不可思议，可能是因为长期没有梳理自己的缘故，导致长出了胡子，显得整个人有点颓废。
祁商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闯进来，看着门口娇小的身形，懵了一瞬，他注意到了她皱眉，那种自卑感蓦地涌上来，情绪就失去了控制。
“滚出去！”他大吼。
序子衿被他突然的吼叫吓得身体抖了一抖，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深吸一口气，退了出去……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门口，“不对呀，我怕他干什么，他又起不来，打不到我，冲着我吼一声，我又不会疼，再说了，人家还是病人。”
“呼~我不能跟病人计较，我要大度。”
给自己做完心理疏导之后，序子衿重新站起。
看着去而复返的女孩，祁商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没有那么暴躁了。
“还进来干什么？我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吗？”
他也意识到刚刚说话太大声了，女孩子害怕的身体抖了一下他看到了。
“过来帮你收拾吖，你什么时候让我出去的？我没听见，我聋了，不好意思。”序子衿开始装聋作哑。
刚刚听到的砰的声音是他的夜壶掉地上摔碎发出的声音。
看摔在地上的夜壶碎片还是新的，就知道是太师准备出门后，临时买来的。
序子衿将碎片全部捡起来，拿到后屋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可以下来吗？我扶你去厕所。”序子衿隔着一段距离问祁商。
见祁商没回话，序子衿大着胆子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
作为一个现代人，序子衿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女有别并不太重视，她只想着帮助病患，所以也没注意到祁商僵硬的动作。
“你，你放开我，我不如厕。”说出这句话之后，祁商耳尖就染上了红晕，。
他根本就不需要夜壶，他爹自作主张给他买来，让他本就不堪的内心更加堕落，一气之下摔了它。
“啊，这样嘛？好吧，你等我一下。”序子衿说着跑开。
感受着身侧娇小人儿的消失，祁商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便见她呼哧呼哧的抬着一张椅子进来，放到他床边（稻草边），祁商房间的布局和她房间一样，靠墙一侧堆满了稻草，是他睡觉的地方。
“我先扶你坐这椅子上。”
祁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感受着身侧人儿的再次靠近，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然后就见她把稻草全部抱出门外，放在太阳底下。
“我帮你把这些稻草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晒过之后在拿进来，然后铺上我新买的麻布和被子，晚上睡觉就很舒服了。”
序子衿嘴上解释着，脚下也不停，进进出出几趟终于晒完了所有稻草。
“原来家里的竹篮子是你做的，我说怎么那么好看呢，你真厉害。”序子衿夸赞，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房间里堆了很多的新编制的竹篮，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容她过多关注。
“你饿了吧，我去拿板栗。”见对方没有答话，她自顾自的转了个话题。
其实是她自己饿了，当初留下的5斤板栗，他分了两斤半给太师，剩余的两斤半被她炫的差不多了。
回她自己屋里去抓了两把，一把不等祁商反应过来，直接塞进了他手里，一把她自己剥了起来。
“外面太阳还挺暖和的，要出去晒晒太阳吗？”序子衿侧头看向祁商问。
见祁商盯着手里被她塞过去的板栗，一动未动。
“太师应该给你尝过了的，不用因为我在而拘谨哈。”序子衿以为祁商是害羞了。
祁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