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婚书
“徐案首！”
这时，就连付牧等人也发现了徐小岳的不对劲，在圣人面前，他们却又不能出声提醒，只能疯狂的用眼神示意。
徐小岳微微垂首，并未发现异常。
“吾今日成圣，人族当昌盛不息！”
而让人意外的是，林费圣人并未去责怪徐小岳，而是缓缓低喃出声。
随着其声音响起，在场文人顿时感觉体内热血沸腾，心中更是有着一抹难掩的激动。
圣人……
时隔数百年，如今妖族不断入侵大魏边疆，南方蛮族更是从未间断过侵扰，在十余年前，一直低调隐忍的巫族，竟然也再次活跃在大陆上，甚至就连西域佛国，都有佛子踏入五国之地，如今更是横扫三国！
在强敌环绕之下，人族的处境岌岌可危！
然而，如今人族终于出现一位圣人了！
“嗡……”
随着话音落下，林费圣人缓步对着外面走去。
其脚步并不大，但是，一步之下，身形已经出现在了诗文楼大门处。
下一刻，众人清楚的见到，一道金光缭绕，充满了威严之气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半空中，旋即，一股片金色光幕倾泻而下，将整座苍云城笼罩其中。
“这是……圣人赐福，此乃我苍云城的福泽！”
“日后苍云城必将出现不少天资聪慧的儒道天骄！”
“我苍云城子民有望了！”
在这片光幕中，无数苍云城之人齐刷刷的跪伏在地，一些书香世家之人，纷纷带着年轻子弟，让他们拼命的吸收这股玄奥的力量，一些普通人们更是感激流涕，自古寒门难出贵子，但是，有着圣人赐福，寒门之中也有望出现拥有儒道资质的天骄了。
而在众人跪拜之际，天际上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诗文楼，儒考文会大厅中。
硕大的文会大厅中，一片寂静。
良久，直到笼罩在整片城市中的金光消散，那股威严的气息也消失不见后，在场的文人们这才回过神来。
一时间，一道道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中间那道修长的身影，在他们眸中布满了异样的神色。
“这小子，竟然得到了林圣人的认同？”
与其他文人心中的疑惑不同，孟家孟钦心底却是一片震惊。
身为圣人世家，孟钦很清楚，在圣人面前，哪怕是半圣都得躬身行礼，而圣道之外，像大儒境、大学士境的高位文人们，则是需要恭敬的行半跪之礼。
而在这其中，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被圣人圣道认可之人，他无需行礼！
但是，从古至今，哪怕是在孔圣与孟圣时期，也从未出现过这种人！
孟钦还是从孟家圣贤所留下的古籍中见过，才知晓有此事。
“徐案首方才怎么没有向林圣人行礼？”
“莫非是因为那四句圣……圣言，林圣人对他感恩在心，所以特意宽恕？”
“这不太可能，圣人并非代表他自己，而是整个儒道的威严，圣人之威，岂容亵渎？”
片刻过后，文会大厅中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在场的文人们，眼神各有不同。
韩绍之等几位半圣世家的高位文人们，恨不得抓住这个机会，刻意打压徐小岳文名，甚至在他身上扣上对圣人不敬的帽子，但是，想到林费圣人居然没有追究，而且还有陶时之这位半圣在，他们一时间又不敢如此。
“徐案首，恭喜你了！”
孟钦深吸一口气，对着徐小岳微微拱手，道。
见到孟钦这般模样，众人心底一惊。
要知道，在五国之中，大学士的身份极高，而孟钦还不止是一位普通的大学士，其身后有着孟家这尊庞然大物在！
徐小岳虽然被誉为五国第一案首，但是，这代表的终究只是举人境之下的荣耀！
大学士的身份何其尊贵？
比如坐镇一方州域的大学士付牧；州域文院，一院之主的骆高卓；内阁文院副院长曹凯歌……
任何一位大学士，都拥有极高的地位，受无数文人尊重。
然而，孟家孟钦，居然主动向徐小岳拱手行礼？
“恭贺徐案首！”
付牧意味深长的看了孟钦一眼，旋即同样拱手道。
见到这幕，即便再蠢之人，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
这两位拥有极高身份的大学士，绝不只是在为后者获得五国第一案首的荣誉而恭贺。
“孟钦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韩绍之心底低喃一声，不禁有些疑惑。
以他对孟钦的了解，后者极为高傲，赶赴大魏参加儒考文会，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但是，毕竟其身边有着殷瑶在，想到殷家与孟家的关系，他也能释然。
但是，随着林费半圣晋升圣人境，孟钦的态度变得更为和善，这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难不成孟钦认为，堂堂圣人，真会如何在意此子？
“恭贺徐案首！”
“恭贺徐案首！”
而就在韩绍之胡思乱想之际，一旁的王忘川与牧少学几位大学士，却有样学样的跟着拱手。
此时的他们，身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争锋相对。
他们对于圣人境了解不多，徐小岳刚才所言的四句话，能成为圣道之言，这已经足以让他们心生畏惧。
一位半圣先生，再加上与当代圣人有恩……
他们就算脑袋被驴踢了，也不敢再当面去羞辱徐小岳。
“多谢。”
徐小岳回过神来，当即作揖行礼。
不过，他尚未弯下腰，就被孟钦一把扶住，同时还意味深长的对着一旁的殷瑶使了个眼色，笑道：“徐案首，何时再请我们喝场喜酒？”
“喜酒？”
徐小岳一愣，一脸茫然。
在林费圣人离开之际，在其文宫中，林费半圣的立像上涌起一道强烈的金光，哪怕比起孔圣与孟圣立像上的光芒都要耀眼，仅次于他的自我立像。
刚才他一直在内视文宫，毕竟，文宫乃是文人的根本所在，他也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所幸，随着林费圣人立象的光芒涌动，文宫中除了才气涌动的速度更快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异常，这才让得徐小岳逐渐放下心来。
其他圣人、半圣立像上的光芒极为微弱，若不是那些立像上自带着一抹圣贤之气，他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普通雕像。
而与众圣立像相比起来，林费圣人的立像上光芒缭绕，甚至隐隐的有着一股玄奥的涌动。
徐小岳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在这股波动之下，他的意识格外清醒，并未有任何不适之感。
最后，徐小岳也没有去多想，只是将其当成了，因为“横渠四句”助林费推开圣门，所以这尊立像才会有如此异状。
“徐案首还不知晓，有两位先生，已经答应了你与殷瑶的婚事？”
见到徐小岳这般茫然的模样，孟钦一愣，低声问道。
“我？和殷瑶？”
徐小岳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那张绝美的俏脸，后者那张总是带着一抹肃杀之气的俏脸上，居然涌起了一抹极其罕见的红润之色。
京都三大美人之一，被誉为飒美人的殷瑶，她居然会害羞？！
徐小岳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相比起来，他心底更能接受那个骑着骏马，驰骋战场的飒美人。
那等气度，简直令男人都为之自叹不如！
不过，接受归接受，可不是说将其当成自己的内人！
“你说的先生是谁？”
一旁，陶时之眉头微蹙，淡淡的问道。
孟钦身躯一僵，对着殷瑶示意一眼。
后者当即神色一正，从腰间取出一页书纸，道：“陶圣，这是蔡先生亲笔写的婚书。”
“婚书？！”
陶时之面色微沉，伸手接过，当其目光扫过手中书纸时，堂堂半圣的手掌，竟然被气得微微颤抖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边疆的蔡林与王文群浑身一个哆嗦，在他们心底不约而同的升起一抹寒意。
“蔡林，我怎么觉得好冷啊？”
“你是不是喝高了？今夜我人族出现圣人，咱们还要去猎杀蛮族庆贺，你可别掉链子！”
“胡扯，老夫堂堂大学士，区区一坛酒岂能喝醉？我是说……会不会是你离京时所写的那封婚书，被陶圣看到了吧？”
“陶圣还在圣庙文院呢，而且，林圣人晋升圣人境，陶圣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你别吓唬自己。”
“但愿如此吧……”
蔡林与王文群正坐在军营营帐中，几句交流下来，或许是自我安慰的效果，他们很快就将心底的不安压了下去。
“轰！”
下一刻，整片营地猛然颤抖，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而起，仿若地震了一般。
王文群与蔡林面色一正，面色恢复了以往的威严，身形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各处军营中大批将士有序的蜂拥而出，排成了整齐的战斗队列。
很快，在一道道愕然的目光中，一片火光升腾而已，哪怕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他们也能听到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
“那是……蛮族的方向？”
“刚才那道惨叫，你们不觉得耳熟吗？”
“是蛮族新晋的蛮帅？”
“我去，谁这么狠？直接杀入蛮族大本营了？！”
在一道道惊叹声中，一道金光身影腾空而起，当见到那道浑身充满了威严气息的身影时，蔡林与王文群当即半跪在地。
“拜见圣人！”
与此同时，大批人族将士反应过来，齐刷刷的跪拜而下，恭声高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