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儒考文院
“你……”
向岩原本正打算出言嘲讽两句，听到这话，顿时神色一僵。
以他对向澜的了解，后者言出必行，绝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看样子，他得跑到张家去躲一段时间才行了，否则，指不定被向澜撞见，真给自己腿打折。
“徐案首年少轻狂，果然名不虚传。”
望着徐小岳缓步走来，张羽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般欠扁的模样，让人恨不得在其脸上狠狠的踩上两脚。
“哪有少年不轻狂？”
徐小岳淡笑一声，回击道：“不过，若是论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我与张公子还相差甚远。”
听到这话，张羽神色一沉。
在场的众多围观者们，也是暗暗心惊。
苍云城的文人们，绝大部分都听说过张羽如此性格，在私底下也没少议论，但是，却鲜少有人敢当着张羽的面去说。
“徐案首是在说我自大吗？”
张羽冷笑一声，道：“你未免也太自谦了，为了一年三考之名，至流云文院文名与不顾，论自大，放眼整个苍云州域，恐怕无人能出你左右。”
这般犀利的言辞，令得徐小岳身后的一众流云文院文人们面色微变。
在围观者中，一些出于嫉妒心理的文人，眼神戏谑。
以徐小岳的文名，他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其个人了，更是整个流云文院的脸面。
堂堂秀考的三甲案首，为了一年三考之名前来苍云城参加儒考，若是落榜，对于流云文院的文名势必会有极大的打击。
甚至，这位秀考的三甲案首，还会沦为天下文人口中的笑话。
甚至一些有心人已经在暗暗盘算，到时候该怎么打压徐小岳的文名，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了。
“难道每个来参加儒考的，都应该和张公子一样，潜心苦读数年，再来尝试？”
徐小岳有些匪夷所思，问道。
“哼，这是自然，没有数年苦读，来参加儒考，岂不是自取其辱？”
张羽冷哼一声，道。
对于绝大部分儒者而言，数年时间的苦读，还只是最基本的，若是资质稍微愚钝一些的文人，甚至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可能还不一定能通过。
“自取其辱？”
徐小岳淡笑一声，道：“张公子考中童生后，同年可有参加秀考？”
“没有！”
张羽神色微变，他虽然被誉为苍云城青年一辈中的天才，但是，却也不像徐小岳这般夸张，在同一年中考上秀才文位，而且还是庙前秀才。
“张公子，莫要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就做不到了。”
徐小岳面带笑意，淡笑一声，道。
“是啊，徐案首可是童生之后，马上就前往郡都参加秀考了，不仅是庙前秀才，还是三甲案首呢！”
“张公子虽然被誉为儒道天骄，但是与徐案首相比，的确还有些差距。”
“没错，张公子做不到的事情，未必别人做不到！”
徐小岳话音刚落，顿时引来一片赞叹之声，在其身后，早就心怀不满的一众同窗，更是直言不讳，出声嘲讽。
听着流云文院一众文人的讥讽声，张羽面色一阵变化。
但是，他即便想要出言反驳，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毕竟，对方说得没错。徐小岳在同年内，以案首之名，接连通过童生、秀才考试，相比起来，他相差甚远！
“流云文院之人，竟然都是此等狂妄之辈？”
张羽一咬牙，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你们都觉得他能通过儒考？”
话音刚落，一众同窗们的目光不由望向徐小岳，他们知道张羽的话里有陷阱，为了避免让徐小岳为难，他们都没有出言回答。
或许，在大部分同窗的心中，对于徐小岳能够成功通过儒考，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后者通过秀考才短短不足两个月的时间。
短短两个月的准备，就想通过儒考？
仅仅是这种想法，他们都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也难怪苍云城有这么多文人，会以如此态度对待他们。
“张公子又几成把握能通过儒考？”
徐小岳并未接话，随口问道。
“六成以上。”
张羽谦虚的回道，脸上有着一抹难掩的骄傲，问道：“你呢？”
“我比张公子多一些，七八成的把握吧。”
徐小岳淡笑一声，道。
“混账！”
听到这话，张羽面色一沉。
他显然没料到，自己的自谦之言，居然会被徐小岳当成垫脚石，来抬高自己。
“徐案首未免也太狂妄了吧？张公子所说的六成把握，只是保守的估计而已，你准备不过两月左右，凭什么说有如此把握？”
“我许久未见过如此猖狂之人了，真希望徐案首不要让我等失望！”
“依我看，他是自知会落榜，等落榜后，又会将原因怪在那两三成不足的几率上。”
张羽身后，几位儒者皆是冷笑出声。
他们和张羽一样，都是被张家招揽的青年俊杰，平日里虽然没有像张羽这般嚣张霸道，但是，他们也见不得一个郡都的文人，敢在张家青年俊杰的脸面身前，如此张扬。
“如此说来，徐案首金榜题名的把握比我还大？”
张羽冷笑一声，道。
“若是和你一样，只有六成把握，我肯定无颜来参加儒考。”
徐小岳点了点头，道。
张羽虽然心中震怒，但是，他等的就是后者的这句话。
“好，那我就等着看徐案首金榜题名了！”
张羽冷笑一声，脸上有着一抹不加掩饰的戏谑之色：“不过，若是我考上了，徐案首却未能金榜题名，又该如何狡辩？”
“你若是能考上，我自然不会落榜。”
徐小岳冷声道。
在前往京都之前，他的确只有五六成的把握，能通过儒考。但是，在苍云城时，他获得了两位翰林的指点，在京都中，更是有着王文群等三位大学士，不留余力的为其讲解，甚至连半圣陶时之，都拿出了自己的见解，与其探讨。
如今，徐小岳的目标已经不仅仅只是通过儒考，而是朝着陶时之所说的三甲案首之名了！
虽然徐小岳不清楚，陶时之为何会提出这么高的要求，但是，先生对他有如此期待，徐小岳必定全力而为。
“好！”
张羽大笑一声，道：“不过，你若是没能考上，到时候，可莫怪我等羞辱你了！”
徐小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感觉得到，这才是后者真正的目的。
“徐案首，请！”
张羽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主动让出道路来。
待到后者擦身而过，望着其脸上那抹从容时，张羽恨不得立刻见到徐小岳落榜之时。
他是一个极其心高气傲之人，甚至，其目标已经不仅仅是在张家身上，他不满足于一个没落的张家！
若是能打压徐小岳的文名，或许，他能凭借这一点，进入京都大人物的眼中。
到时候，他张羽便能一鸣惊人，成为大魏中炙手可热的青年俊杰，而不仅仅是局限于苍云城的张家。
不远处，向岩嘴角也掀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张羽做的很是不错，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待儒考开始便可。
等儒考成绩公布之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就能顺势展开了。
当然，在这之前，向岩必须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将自己的双腿保住。
儒考文院。
乃是一方巨大的广场，在广场的最中央，有着一间圣庙殿宇，以圣庙殿宇为中心，有着一间间简朴的考房蔓延而开，遍布了整个广场，放眼望去，至少有一千多间考房！
没有了张羽等人的刻意刁难，徐小岳一行人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验明身份，最后得到一块象征着考生身份的令牌，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儒考文院。
“我是第三百七十二号考房！”
“我在五百零六，徐案首，你呢？”
几个同窗儒者获得令牌后，迫不及待的向徐小岳询问道。
徐小岳摸着手中的令牌，顿了顿，还是将其张开。
当见到令牌上的“一”字时，一众同窗顿时神色愕然。
“一号考房？这……这是文院的大人物亲自为你安排的吧？”
一个儒者喃喃自语，道。
对于绝大部分文人而言，考房的编号都是随机的，但是，在这其中也有例外。
紧紧围绕在圣庙殿宇旁边的第一号考房到第四号考房，一般而言，都会由苍云文院的大人物，亲自安排他们看重的学子坐于其中。
徐小岳被安排在“一”号考房，足以证明，苍云文院中有一位大人物正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骆院长，不用这么高调吧？”
听到同窗提起，徐小岳这才反应过来。
如果所料不差，这间考房应该就是，一直未曾现身的骆高卓院长，亲自为其安排的。
不过，若是有的选择，喜欢低调的徐小岳，情愿坐在那些普通的考房中，以免被这么多人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考生通过检查，获得了令牌，涌入儒考文院。
在威严的文院中，众人默契的没有发出喧哗声，哪怕是熟人和许久未见的老友，也只是作揖行礼，没有过多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