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圣言质问
一道身影缓缓飘落，最后落在高台前方的广场上。
其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但是，却依旧难掩其体内的那种威严之气，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一柄耸立在天地间的绝世宝剑一般！
而且，这道身影就站在眼前，但是却给人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明明肉眼能看见，但是，在他们的感知中，后者就宛如融入了这片天地间一般，触摸不着。
这道身影，便是人族新晋的半圣……陶时之！
在数月前，他还只是魏沙县中的一位著名隐士，当代大儒。但是，随着其圣道通透，在与蛮族的交战中，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陶时之已经彻底的突破桎梏，踏入了半圣之位！
如今的他，乃是人族最为顶尖的战力，保护神！
面对半圣，广场中的无数文人们，脸上布满了狂热的虔诚之色，眼中更是有着一抹难掩的激动。
不过，与众人相比，高台上的姜东翰与曹凯歌等人，却是面色苍白，眸中有着一抹难掩的惧意。
半圣陶时之……居然赶回来了？！
“陛下！”
陶时之对着身后威严的身影，微微作揖，道。
“陶圣！”
而帝后居然主动微微弯腰行礼。
哪怕是身为大魏之主的帝后，在半圣面前，也需以礼相待。
“诸位，好久不见。”
陶时之与帝后并未做过多的交流，旋即其目光扫了姜东翰等人一眼，眼神漠然。
如今，战局稳定，相比起汇报战事，此时，这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做。
“恭迎半圣！”
一位大学士浑身一颤，连忙跑下高台，恭声叫道。
在半圣面前，他可不敢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回话。
见状，其他几位大学士们纷纷起身，走下高台，向着陶时之行礼。
无论他们之前是站在哪方阵营，在半圣面前，都不敢有丝毫不恭！
“陶半圣！”
曹凯歌浑身一颤，顿时回过神来，看了身前的姜东翰一眼，最后还是一咬牙，也走了下去。
哪怕是身为副院长的他，在半圣面前，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很快，全场的目光落在了高台上唯一的那道身影身上。
“爹……”
姜月俏脸一片苍白，望着那道身影，她似乎闻到了一股落寞的味道。
一旁的姜飞，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紧紧的低着脑袋。
而此时，姜东翰的面色一片铁青，双目失神的望着那道身影。
在他心中，充满了不甘。
受万人尊崇，这种待遇，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
但是，姜东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十余年，最后也未能踏入圣道，而陶时之明明放弃了圣道，隐居小县城中，但是却比自己更早一步踏入圣道，如今更已经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半圣！
“参见半圣！”
在一道道目光注视下，良久，姜东翰终于深吸一口气，躬身作揖行礼道。
“姜相，怎么不继续讨论了？”
陶时之淡笑一声，问道。
闻言，姜东翰面色一变，他显然没有料到，陶时之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质问自己。
这般模样，摆明了是要偏袒徐小岳。
“姜院长心虚了？”
陶时之淡笑一声，道：“看来你自己也清楚，你的圣道受到冲击，并非是徐小岳而为，而是天下民众的民心！”
“你之所以未能踏入圣道，是因为你背离民心！”
“以两州之地的无数生灵为代价，去讨好蛮族，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岂能成圣？！”
陶时之的声音缓缓在广场上空响起，声音并未如何洪亮，但是却宛如在无数文人心底响起一般，清晰可闻。
而随着其话音落下，姜东翰的身形一阵狂颤，其神色痛苦，身上刚稳定下来的才气波动，再次变得紊乱无比。
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此时竟然涌现了一抹迷茫之色。
“他文心要毁了！”
见到这幕，帝后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不过并未开口喝止。
陶时之所说的，何尝不是她的心里话？
若不是因为当时姜东翰势大，而大魏又迫切的需要一位半圣坐镇，再加上的确无力阻拦蛮族，帝后岂会默许此事？
当时，即便帝后倾尽大魏之力，也只将那两州之地的民众撤离了一大半，那两州之地中，还有近千万计的民众未能及时撤离。
而此事之后，大魏的确获得了几年的喘息时间。
姜东翰的大道也因此获得了极大的进展，但是，却迟迟未能突破圣道。
随着陶时之的话语响起，帝后终于明白，为何姜东翰迟迟无法成为半圣。
“身为内阁文院院长，你不仅没去反思，反而因为自己的伪道，残害大魏的儒道天骄！”
“身为左相，你不为国为民，反而为一己私欲，卖国求荣！”
“姜东翰，你可知罪？！”
陶时之眼神冷冽，沉喝声响彻而起。
“轰！”
随着其话音落下，姜东翰浑身一颤，身形一软，居然要跪倒在地。
所幸，在最后关头，姜东翰迷茫的眼神中，涌起一抹清明，这才止住身形，仅仅是单膝跪地。
但是，面对陶时之的喝问，他张了张嘴，却惊骇的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语。
就仿若，陶时之所说的，乃是真理，不容反驳！
哪怕明知，这是陶时之故意打压自己，但是，姜东翰心中也升不起半点怨恨的念头，甚至为其心中的污垢，而感到羞愧不已。
“陶时之……”
姜东翰心中怒喝一身，身躯一颤，猛然抬起头来。
他知道，若是再继续下去，自己将会道根尽毁，甚至，连大儒境界都不保！
然而，当其目光落在陶时之身上时，心底依旧难免的涌起一抹惧意。
如今的陶时之，不再是那个任他欺压，甚至被其挤出朝堂的大儒了。
后者已经成就圣道，其威严远不是他所能挑衅的。
“本圣问你，你可知罪？”
陶时之眼神淡漠，并未在意对方反抗的眼神，沉声道。
随着其话音落下，姜东翰的身躯疯狂颤抖，面对半圣的质问，他本能的要回答认罪，但是，其心底的不甘，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在这般挣扎之下，姜东翰的面庞都变得扭曲不已。
如此模样，令人心惊。
“陶圣归来，本是一件大喜之事，何必去为难同族大儒。”
而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陡然在夜空中响起。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姜东翰原本疯狂颤抖的身躯终于止住，他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不觉中，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刚才陶时之甚至都没有动用半圣的气息，仅仅只是用圣言询问，便令其文心动荡，甚至一度想要认罪。
每当想起这种感觉，姜东翰依旧有些心惊胆战。
听到这道声音，广场中的无数文人们，面色一惊。
在整个大魏中，恐怕没人敢如此与一位半圣说话！
而且，仅凭一道声音，令得原本面色扭曲的姜东翰恢复正常，开口之人，恐怕与陶时之一样，也是一尊半圣！
“本圣是在质问本心，何曾有过为难之举？”
陶时之眉头一皱，淡淡的回道。
面对陶时之的回答，那道身影沉吟少许，最后轻叹一声，再次响起：“姜东翰与我韩家有恩，陶圣可否看在本圣面子上，不要去毁他圣道？”
“同为人族，我自不会故意去毁大儒圣道。”
陶时之面色凛然，淡淡的说道。
他质问姜东翰，并未因为以往的仇怨而去刁难对方，只是单纯的想为徐小岳洗清冤屈，让姜东翰自己承认其错误罢了。
不过，就连陶时之自己都没想到，姜东翰居然如此心虚，自己仅仅只是喝问几句，他就承受不住，甚至其遵循的大道都面临溃散。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在这种关头，居然有一位半圣亲自为其求情！
虽然对方没有亲临，但是，其已经摆明了身份，此人乃是韩家半圣……韩越明！
“如此甚好，吾在此谢过陶圣！”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显然，对方并不会因为姜东翰而去刻意与陶时之交恶。
随着其声音落下，刚才突然涌现的那股波动已经消失不见。
而陶时之的目光，再次落在姜东翰身上。
这一次，姜东翰很是直接，还不待陶时之问话，那种莫大的心理压力，直接令其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见到这幕，在场的文人们一片愕然。
任谁都没想到，这位当代大儒，堂堂内阁文院院长，权倾朝野的左相，居然会以如此落魄的方式，来躲避陶圣的质问。
陶时之眉头一皱，或许是感受到帝后与无数文人在场，他犹豫少许后，挥手示意，并未去继续为难姜东翰。
见状，曹凯歌等人如获大赦，立刻掠上高台，搀扶起姜东翰，飞快遁去。
“陶圣！”
随着曹凯歌等人离去，陶时之径直走到骆高卓等人面前，见状，众人连忙行礼。
“陶先……陶圣！”
徐小岳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涌起一抹暖意，躬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