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五条悟的暴躁指数随着莱茵哈特不能开口说话也无法进行沟通的日子的增加而逐渐累积着, 对，如果硬要打个比方来说的话就像随时都会爆发的活火山，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爆发前的征兆就差临门一脚。
这时候周围的居民就应该去避难了，但是大家都是白天一间教室的学生, 所以在这座'活火山'周围的'居民'就算是想要避难也避不了。
五条悟可能把怒气发泄在了咒灵身上, 夏油杰看着一只只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咒灵, 最终还是咽下了那句“给我留下这只咒灵, 我要收服他。”
再不会看别人脸色的咒术师在看到了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五条悟脸上阴云密布的时候都知道不要去惹他。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是知道真相的家入硝子和并不知道真相的夏油杰的共同想法, 其中家入硝子因为一次心血来潮的对话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她在对待这件事上比夏油杰更为痛苦, 她时常在想自己明明知道掺和莱茵哈特的事就是自讨苦吃但为什么那个晚上又要去找人谈话。
还不如不谈,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我说啊——你真的说不了话了吗？”
五条悟将背靠在水箱上, 仰着头和漂在水中的莱茵哈特对话, 对方依旧十分无辜地歪了歪头, 表示我只是条无辜的小人鱼而已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
“……”
水箱最近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位置, 阴暗潮湿的适合水中生物生活的地方, 五条悟一脚都能踩出一个小水花来，按照平常的他来说的话, 这种地方他都不会踏进一步, 空气中湿度过高也会令人浑身不舒服。
五条悟也不管莱茵哈特是不是在听，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最近啊, 好像终于找到那只咒灵的资料了啊，咒灵这种东西说到底是从人心中的恐惧中诞生出来的，好像是什么该死的对于爱恋的恐惧。”
莱茵哈特眼睛动了动, 他几乎是贴到了水箱壁上，呼出了好几个小泡泡，五条悟觉得有点好玩想试着用力敲一下水箱壁看能不能吓到莱茵哈特, 结果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呆着一张脸不知道是走神还是在做什么。
“总不能像是童话中的美人鱼那样，无法出声，如果不得到爱人的吻的话就会变成泡沫消失。”
说到这里五条悟挺直身子，不再像刚才那样将重量全都压在水箱壁上。
“说不定我亲一下你你就变回原样——”
“——什么的，果然不可能吧？”
那可不一定，莱茵哈特这么想着，不是其他的白发小姐姐的吻，说不定必须要五条悟的吻才行，毕竟这么好看的孩子这世界上都没有第二个了。
只是……嗯……
果然…唔……将他自己比作美人鱼的话也太夸张了，莱茵哈特这个人并不是由糖果和奶油做成的，而是加入了不知道多少的黑泥，一点点奇怪的祝福再加上最最糟糕的【不可碰触之物】，所以这样的他——不管怎么想在故事中的定义都会是那大反派阻挠主角一行人的超级魔王才对。
唔嗯——但是呢，莱茵哈特也时常会想，那种跟随主角一行人的不正经人士的最终身份实际上是主角的敌人——不是最终boss也至少是个小boss那样的展开会不会过于老套了，你想想啊，现在的观众们果然都会对这种俗套戏码厌倦了不是吗？早就应该退场了的剧本现在再拿上来可是上不了台面的啊。
所以这样的话如何呢？本来应该是作为对立面的反派在与主角一行人接触的过程中被感化，最终成为了主角的伙伴——
——这样的好像也有点老套了？
但是五条悟并不是勇者——不如说这个世界上要是出现了这样的勇者的话真的会让人去怀疑这个世界是否还有救，而莱茵哈特也并不能算得上是正经的反派，哪有正经的反派会喂流浪猫的啊！
所以莱茵哈特他觉得既然五条悟不算是正经的勇者，他也算不上是正经的反派，所以演绎出一个并不是那么正经的故事也不是那么不能原谅。
莱茵哈特以前曾经问过伏黑甚尔，问他为什么会和伏黑理奈在一起，虽然他知道理奈人特别好也特别地温柔，但是遇上伏黑甚尔？
并不是莱茵哈特他故意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实在是因为伏黑甚尔他太——太——你看，不管怎么说对方可是把他杀了好几次哦？就连灌水泥的方法都用上了，虽然他现在并不生气，但是那个时候真的是超级疼的啊！
而伏黑甚尔那时候只是十分烦躁地挠了挠头，可能是因为当时问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对方心情好的时候吧，伏黑甚尔并没有十分嫌弃地赶莱茵哈特走，而是来给他解答。
“没办法啊。”
结果说了句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话，那时候的莱茵哈特还没有搞懂伏黑甚尔的那句“没办法啊。”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应该搞懂了。
确实没办法啊，喜欢上了的话就没办法了啊。
要是几年前有人来和莱茵哈特说你未来会喜欢上什么人他是不信的，说不定还要因为对方开什么无聊的玩笑把对方打个半死，就算那个人是克里斯也一样。
虽然那种死面瘫是绝对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吧，毕竟一看就是注孤生的人，那可是恋爱几率比莱茵哈特自己找到恋人的概率还要低的人物啊！和那种既天然又直男的人交往的话肯定会被气个半死啊。
【咚、咚】
轻微的响声把莱茵哈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来，结果一看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五条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竟然爬到了水箱的顶端。
诶不是，哈？那是在做什么？
这里值得提一下的是，这个水箱是没有封顶的，也就是箱口大开，最顶上只有边缘的一层水箱壁可供作为支点，而五条悟现在正蹲在那少的可怜的支撑点上，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一点也不晃动的，就像走在平地上那样。
五条悟看着莱茵哈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水中浮出，上身露到锁骨的位置，一小节的鱼尾翘了起来，明明是在昏暗的室内但是五条悟还是觉得莱茵哈特尾部蓝色的鳞片在闪闪发光。
莱茵哈特浮上来的原因一个是想看看五条悟到底想搞什么，另一个原因是他觉得也是时候了，因为时间已经够久了，虽然事后可能会被教训一顿，但是拖着一直不说的话，嗯……回来告知的时候他的便宜学生们的怒气值一定会变的更高吧。
其实也并不需要那么复杂的解咒方法，之前在第一次变成人鱼的时候莱茵哈特就感受到了，多亏了当时死上几次，所以他才能察觉到死亡可以有效地削减诅咒的效力按照现在这个状态来估算的话，自己往少的来看自杀个十几次就能变回原样了，所谓自杀也不过是用小刀在自己的大动脉上精准地一划，十分简单。
不得不说不死真的是一种十分便利的能力，不管是多么糟糕的诅咒在死亡面前也变得不值一提了，大部分的诅咒只要死了一次就会消除干净，偶尔也会有比较顽固的诅咒，那样多死几次就好了。
所以莱茵哈特在思考着怎么去向五条悟传达'我其实能够听懂你说的话哦'这样的信息，能够足够委婉到对方不会生气。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绝对会生气的。
莱茵哈特看到五条悟朝他那边招招手，按理说他现在应该表现出茫然的表情，但是因为莱茵哈特不想装了于是慢吞吞地游到了五条悟身边。
五条悟似乎是正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那认真的表情让莱茵哈特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看出来什么打算杀人灭口了。
诶——那个不至于吧，虽然确实他做的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好吧可能比一点点要多一些，但是也不至于……不至于到生气到杀人灭口的程度吧？
“啾”
五条悟在莱茵哈特的侧脸亲了一口。
哈——？
简直到了让人想要发出'哈？这是什么？'或者是'终于世界末日要来了吗'的感慨的程度，让莱茵哈特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不小心中了什么幻术。
不是——问题是——他的脸还是湿的啊！
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如果亲吻的话需要一个更有仪式感至少比现在这个地方要好得多，对了，至少要在太阳底下而不是在这种湿度超标又阴暗的室内，更别提他现在连外表都不像一个人了。
“果然……变不回来啊……”
莱茵哈特听到五条悟这么说着，脸上罕见地有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诶、不是，这个赢不了的吧？在这样的五条悟面前真的会有碳基生物能赢吗？已经到了就算是最终boss也会临阵倒戈的程度啊！
而且，喂，你不会觉得亲吻就只是这种程度吧？
莱茵哈特拽住五条悟的衣角，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五条悟带入了水中，他觉得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五条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在身体接触到水的时候，五条悟下意识地想要使用自己的能力隔开水流，但是在看到莱茵哈特的眼睛之后他放弃了，一种想要看看莱茵哈特会做什么的想法占据了上风，导致他并没有动用自己的能力。
然后总之——那个——被亲了。
嘴对嘴的那种。
真就是会存在那么俗套的故事，莱茵哈特的腿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腿部，他带着五条悟浮出水面（毕竟是被灌水泥之后自己游上来的人）。
“噗哈。”
莱茵哈特有些忐忑地看着五条悟，至少对面给一点反应也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着。
“所以——能问一下感想吗？”
良久的沉默后五条悟发声道。
“我想我需要一条裤子。”
莱茵哈特干巴巴地说道，毕竟从鱼尾巴变成人腿怎么想都不会好心地附赠一条裤子。
“——然后呢？”
“呃，说实话我觉得我刚才的表现不是怎么好，我是不是磕住了你的牙？”
“所以？”
“所以……”
莱茵哈特舔了舔嘴唇
“你觉得我们等会儿再来一次怎么样？”
“嗯。”
五条悟看上去这才变得满意起来
“这也是我想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卡死我了（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