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向神求一死
“柳冬,你是不是与柳随风走的最近?”
修斯侧着身子一脸严肃的望着她,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眼睛也比之前清澈许多,看样子是缓过神来。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有什么最近最远之说。“
她埋着头不敢直视修斯的脸。
“我听别人说的,柳春跟老夫人最近柳冬你跟柳随风最近。”
修斯这么一说柳冬的手开始不断颤抖,她似乎很慌乱,乱的都拿不动旁边的小水壶。
眼看着水壶里的水要冒出来,柳冬从旁边拿起一大块抹布直接将那盖住,然后给炉子里加了一堆土灭了火。
她转过身双手来回搓着衣角,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开始打转。
“我…那人说的对,我是少爷在柳家唯一的朋友。”
“你为什么隐瞒这些?”
“因为我不想让少爷陷入危险,如果柳家受到惩罚我也希望是柳夫人受到惩罚。“
柳冬的一字一句就像是钉子一样扎着她自己的心脏,她好害怕修斯会用其他眼光看待她,她更害怕修斯会因此抛弃她。
可是修斯却站了起来将哭成泪人的柳冬搂在了怀中,他的大手抚摸着她光滑的秀发,胸膛里沉稳的心跳声让柳冬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她妥协了,她决定要为了这份安全感付出代价。
“我从小不善于表达自己,而两个姐姐喜欢在老夫人面前争宠,少爷看上了我这一点,他会给我送吃的或者带我玩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会给我讲故事,讲书里的故事,讲江湖的故事,还有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故事,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修斯你知道吗思想不同是可以当朋友的,但是不能当爱人。”
“我是他的唯一倾听者,他对我说的话我从来没有讲给外人听。”
柳冬记得与柳随风自打第一次见面时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发现他是一个天生悲观者,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亡。
一日柳随风喝醉了,他在柳冬面前嚷嚷要找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然后做一个轰轰烈烈的大事,只有这样才能治愈他不快乐的一生。
柳冬没有明白柳随风什么意思,直到如今他遇到了司徒毛毛,这女人像是神秘又黑暗的化身,那种魅力让柳随风上了头。
也是这时候柳冬知道了柳随风彻底疯了。
“他给你讲过什么特别的事吗?就是关于这些案子的,类似的…只要沾边就可以。”
“没有,少爷只想要陪伴,他的孤独太过绝望了,可能是他父亲的死亡给他带来的太大的打击。”
“童年的事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
修斯想起了自己母亲的死,他哽咽的声音一下子让屋里的氛围压抑起来。
“哦对了,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说来听听?”
“少爷说从前有一个少年想寻求死亡去了深渊找神帮忙,神见他想法幼稚闭门不见,少年在神门口跪了七天,最终这种极端的方式让神做出了妥协…”
神头上扎着一条白色长丝带,身上也是纯白的刺绣长袍,脸上的玉石面具中间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在黑暗中宝石像是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着这个狼狈的少年。
神向少年伸出了手,并告诉少年死亡是世间最简单的事,来深渊找神求死是最愚蠢的决定,可是少年不听他跪在地上求着神帮他,然后告诉了神他求死的原因。
神听后什么也没有说送给了少年一颗种子,告诉他将它养大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少爷就因为没有说接下来的事才让我感觉奇怪的,他给我讲过很多故事唯独这个…很奇怪。“
“好,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修斯与柳冬分别,他回到了房间里然后从孟文蕊包中拿了手电筒和一包银针,接着换上了一身黑色便衣和面罩匆匆离开了柳家。
“他要去哪?“
柳随风和司徒毛毛站在房顶看着修斯鬼鬼祟祟小跑,二人没有下去跟踪修斯,反而继续站在原地望着远方。
“或许是牡丹乐坊,或许是花神庙。“
司徒毛毛坐在了房梁上然后拿出了一袋鲜花饼。
“是不是我又露出马脚了。”
柳随风也跟着坐了下来,可他因为看到修斯深夜调查而不安。
“你早就露出马脚了,我只希望这一切在拿到五行圣卷之后结束。“
“你拿到圣卷后会不会跟我分开?“
“我们从未在一起过又何谈分开?“
“如果我在最完美的时间里死去,你会不会感到很开心?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柳随风用他那期待的眼神看着司徒毛毛,可是眼前这女人竟然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他不甘心的夺走司徒手里的鲜花饼又问了一遍。
“如果我在最恰当的时刻死去,你会不会开心?会不会想我?”
“柳随风,你怎么总想着死呢?来点求生欲不行吗?“
“求生欲?我留在柳家的结局就是娶不爱的柳夏,然后重复着柳家人做的事,我不想这样,我也不想成为柳家人继续活下去。“
“柳家就这么脏?柳随风…事事不如人意,但你好像还是以前那样子。”
“我不是幼稚,如果你的家族如此,就懂现在的我了。”
柳随风赌气一口吃了三个鲜花饼,他在房顶不断的咳嗽差点引来了下面的仆人。
“聊点别的,那水玉子弹琵琶是真的好听,可惜了…如果去了荆门一定会出名。”
“水玉子在平夕没有名气,他性格唯唯诺诺不愿意撑场子,所以才在牡丹乐坊当个小乐师。”
“可惜啦可惜啦,你看那修斯说不定现在就在乐坊找出罪犯怎么杀人呢。“
司徒毛毛眺望着远方,就如她说的修斯现在真的模拟罪犯作案。
翻墙、撬门、杀人、反锁等一系列密室行凶的顺序在修斯这已经演习了六七遍,他的手都因一直翻墙甚至都磨破了皮。
“探长,我在这帮你扮演水玉子有没有酬劳啊。”乐坊仆人坐在床上打着瞌睡,他眼一睁一闭的只要让他躺下就能立马睡着。
“你回去吧,这是酬劳。”
修斯坐在白天花卿坐的椅子上,他回想着全天已知发生的事,不理解凶手到底怎么做到行云流水似的完美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