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到底谁才是废物
聂荇一听姚致恒说要聂文景的一只手，脸刷地一下白了。原本低着的头猛地抬起，吃惊地盯着姚致恒，搂着聂文景的手也微微发紧。
平常的姚致恒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样子，却忘了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只是没想到现在，他一开口就想断自己儿子一只手。
聂文景模糊中也听到了姚致恒的话，差点没昏死过去，嘴里还不停念叨，“老爹救我，我不想变成残废，我不想变成残废，老爹救我”
姚致恒见聂文景被自己的话吓得疯疯癫癫的模样，冷冷地笑出了声，“怎么？聂老弟，不是你说怎么解决都行吗？我只是要他一只手你都不肯吗？”
“姚致恒，你当真要做得如此绝情？”聂荇愤愤道。
各家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家主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或女，一出生就要当家主继承人培养。
姚青琳是，聂文景是，陆玲瑶甚至是曾经被人说是废物的萧林星都是家主继承人。
每一代的家族继承人，都是家主们倾尽心血培养着长大。
聂荇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脸面了，那可是一只手啊，如果他真那么做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从此就变成残疾，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谁让你的儿子用那只手伤了我的青琳？敢做就要敢当，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什么事应该什么不应该？”姚致恒的眼神凌厉。
他心里似是有无数根针扎着自己，内心的邪念和善良也在挣扎着。
他不怪萧林星，因为这俩孩子从小便要好，自己也把萧林星当做半个儿子看待，可以说今天就算没伤到姚青琳，伤到萧林星，他也会让聂文景付出代价。
怪只怪聂荇心太狠，儿子也被他带得心术不正。
之前萧林星还未恢复时，姚青琳每次回来都会抱怨，聂文景是如何如何欺负萧林星，之前还是顾着三家的面子没去找聂荇算账，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善良了，才导致了今天青琳被伤成那样。
“聂荇，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好歹是一贵族之子，却只会做些偷袭的下作手段，我奉劝你一句，动萧林星之前，哼，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姚致恒也不想多与聂荇说一句话，直接开门见山。
聂荇的双拳紧握，嘴唇也被气得已经发白，半晌，人已经像是突然老了十岁般，面色枯槁。
忽而他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姚致恒，你别得意。实话告诉你，你女儿中的毒是无解的，文景下毒是没错，可那毒是我给他的”
姚致恒顿时火冒三丈，腾地一下抓起聂荇的领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你女儿就算被治好，这辈子也就是个残废了，也罢，用我儿子一只手换你姚家天才的陨落，我不亏”聂荇怨毒的眼神直射向姚致恒，狠下心一用力，聂文景的右手应声而断。
“啊啊啊啊啊”聂文景被疼得挣脱了聂荇的怀抱，左手无措地摸向右手，想捂着止痛，却只摸到空空如也的衣袖。
他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残缺的身体，崩溃地用头撞击着地面，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梦，直到撞得头破血流。剧烈的疼痛激醒了他。
聂文景面若死灰地看了看萧林星，自尊心极强的他，努力地扯出了一丝笑，可那笑在萧林星看来却是比哭还难看。
陆玲瑶“哇”地一下哭了起来，“青琳呜呜呜呜呜呜”她现在是越发后悔，没拉住姚青琳的手了。
萧林星也是怒不可遏地打了聂文景一巴掌，“你这混蛋！”
又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我也是个混蛋！”
他无助地倒在地上，眼睛已经彻底红了，眼眶里含着的泪像不要钱似的滴落在地面，发出“滴答”声，眼底满是难以掩盖的恨意和自责
要不是因为聂文景，要不是因为他，青琳怎么会受伤？
众人见局势不妙，皆是扎堆地指责起了聂荇。
“聂家主这次是真的过分了，我觉得姚家主说得对，哪怕我再怎么看不起萧林星，我也不会给他下毒”
“还叫聂家主呢，直接叫聂荇！出了这样的事，他还配做什么一家之主，害人都害到萧家头上了，这回他儿子还把姚青琳给害了，可惜了那么好一小姑娘”
“萧林星再怎么着也是萧家主的继承人，聂荇他自己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却还是动了那龌龊的心思，如今轮到了他的报应，怨不得旁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怪得了谁？”
还有好些人都是从小看着姚青琳长大的，听到聂荇居然敢在萧家下毒，忍不住跑过来为姚致恒撑腰，里面不乏还有零星的几个与姚家子弟关系要好的聂家人，怒气冲冲地盯着聂荇和聂文景。
姚致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胸口的熊熊怒火在猛烈地燃烧，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聂荇见姚致恒气急败坏的样子，又欠揍着逞了口舌之快，“我就喜欢看你恨极了的样子，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姚致恒顿时火冒三丈，反手将聂荇甩出丢在几米外的空地上，没等聂荇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就跃到了聂文景面前，拍向聂文景的丹田，直接废了聂文景的命脉。
一阵光晕从聂文景丹田流出，消散在空中，感受到体内能量逐渐流逝，聂文景眼底透出绝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就彻底晕死过去。
可怜聂文景刚被亲爹断了手，又被断去了前程。
“哼，虽然我没办法杀了你，但可以灭了你的未来”姚致恒收回手，那语气倒像是他只是做了件普通的小事而已。
“不！”聂荇想拦住姚致恒，没成想对方下手太快，竟然抢先了一步。
他的儿子，废了！
聂荇身体微微发软，崩坐在地，却没再看儿子一眼。
“聂荇，今天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当年可是千盼万盼才得了这么个女儿，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哼，想废了我女儿，我就先让你儿子先尝尝废人是什么滋味！”姚致恒负手而立，转身只留给聂荇一个背影，言语间满是对聂荇的厌恶。
他这次是打算与聂家彻底撕破脸皮，一刀两断了。
若是自己女儿真像聂荇所说，成了废人，那他一定去聂家讨债，到时候可就不会只是废掉聂文景那么简单了。
细想来大家也都能理解，姚致恒可是从小就把姚青琳当接班人培养，前些日子还被水院录取了，眼看着姚家好不容易有了点威势，聂荇这么一干，什么梦都给打碎了。
陆奚上去便给了聂荇一拳，打了他一个趔趄，“聂荇，青琳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还真说得出这话”
“我是无心做了错事，可姚致恒！他可是实打实地废了我的儿子，看着长大？文景难道不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姚致恒还不是没放过他？”聂荇面目已然变得狰狞万分，表情也是十分扭曲，就他的声音也因为过度的悲愤而变得沙哑。
陆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你吧，都是为了孩子”
姚致恒也觉得自己确实做得过了些，但现在弥补也已经晚了，聂荇怕已经恨毒了他。
正一筹莫展之时，还是萧清风出来主持了大局。
“此事已成定局，你们先回去冷静冷静，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萧清风好言规劝道，语气也不似他往日的凌厉，却是少有的温和。
萧清风虽然年近七十，全然没有一丝老态的样子，年轻时也是一人能抵六人强，所以四家无论年长年幼的男女们都很尊敬他。
“是”姚致恒点头致意，眼神里满是对萧清风的恭敬。
“老族长说得是”聂荇向萧清风行了一礼，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萧明炎在旁暗松一口气，自己不喜欢应付这场面，便去请了萧清风，果然聂荇一下收敛了许多。
萧林星见聂文景现在那奄奄一息的样，人也残废了，不禁一阵唏嘘，想到从前聂文景老是喜欢和其他人一起嘲笑他，嘲笑他只是个半星的废物。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不禁想问问聂文景，现在谁才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