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风雨不测
“哎呀，最近不是流感频发时间段嘛，”梅迟严肃地握着梅落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姐，你也要小心病毒的入侵。”
梅落觉得好笑：“行了，别贫嘴了，快回房间放东西吧。”
许广雅换好鞋正好对上梅落的眼睛，她一顿，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转身进了厨房。
梅建军在许广雅身后发现了母女俩的尴尬氛围，想要打圆场：“落落，你小婶婶不是来了吗？你们聊了些什么？”
“啊，小婶婶还没进小区就拉着冯浩彬回去了？”
许广雅闻言，厨房门开到一半，弱弱地问了句：“他们没上楼进家里坐坐？”
梅落看向许广雅：“嗯。”
梅建军在一旁建议：“广雅，要不等下吃完饭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吧，可能是家里突然出什么事了。”
许广雅：“嗯。”
————
天色逐渐擦黑，窗外跨江大桥上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
夜晚的城市比白天多了些人情味，或许是因为鳞次栉比的房屋内，总有一盏灯是为还未归家的打工人亮起的。
梅落从房间里出来想要上厕所，恰好听见从许广雅和梅建军房间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电话声。
“喂，思安啊，听落落说你和浩彬今天没上我们家坐坐，在小区门口就回家了。”
“……”
“发生什么事了吗？”
“……”
“没事就好，那下次再来啊。”
“……”
“欸，好的，没问题，再见。”
梅落忍俊不禁，上次来自己家的时候一直吹嘘冯浩彬有多孜孜不倦、努力上进，这下有冯浩彬好受的了。
对面的门突然打开，许广雅皱眉狐疑地看着捂嘴偷笑的梅落，咳了一声：“落落，跟我到阳台来，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梅落直起身：“啊，好的。”
随后跟在许广雅背后进了阳台。
“落落啊，今天是妈妈一时失言，你可别放在心上。”
梅落沉默。
许广雅见她这样，接着说：“你从小就不在妈妈身边长大，但是梅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你的亲弟弟。我和你爸爸照顾他多一点，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梅落听见这句话之后哭笑不得：“梅迟是您的孩子这不假，可我也是您的孩子啊。我知道我没有梅迟和您的关系那么亲近，可是我一直都有在努力亲近您，我不信您没发现。”
“落落，”许广雅握住梅落的手，“你想亲近我，我当然知道。可是毕竟你十多年都不在我的身边，我记得你离开我们的第一年我们回家看望你，你那时候年纪小，忘性大，竟然连我们是谁都不记得。我和你爸爸想要抱抱你，你却一直抓着你奶奶的裤子不放，一脸戒备地望着我们。
我作为一个母亲，心里真的很难受。后来家里生意渐渐做大了，我又有了梅迟，我们越来越照顾不到你。你奶奶去世那一年，你才重新回到这个家。我想着你刚开始应该是害羞，所以也不怎么敢和你说话，怕吓着你。”
梅落的眼眶渐渐泛红，她不禁吞咽口水，喉咙像是被人用手扼住，竟然讲不出话，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高一的时候从乡下转学过来，对新学校新班级很陌生……当时班里的同学基本都有了自己的小伙伴，我根本不能顺利地融入他们。也有些同学看不起我，说我是乡巴佬，不愿意和我玩。
虽然老师们夸奖我成绩好平时也努力上进，但是他们都说我阿谀奉承，天天巴结老师。有一次我考了年纪第三名，我兴冲冲地跑回家想给你们看成绩单，结果你们却说你们很忙，没时间看。但是梅迟他的一个小进步，他的好成绩，你们愿意为他庆祝。
是，梅迟是比我小，我也明白在某些事情上我是应该让着他，不过这不代表你们将爱他比爱我多一点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
许广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梅落，她自然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有亏欠她的地方，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她生下来，怎么可能不爱她，只是她不懂怎么去爱。
梅落见她缄默无言，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拉开阳台门走进屋子。
这场谈话也算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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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梅建军和许广雅照常上班，留下两姐弟独立在家。
梅迟不停地在门口敲梅落的房间门：“姐！姐！起床了，都十点多了，我快要饿死了。”
梅落昨晚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浅浅睡过去。她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耳朵，全然不顾门外的梅迟。
梅迟不禁锲而不舍地拍门，甚至加大了音量：“姐！梅落！我要饿死了！”
梅落不耐烦地光脚踩在地板上猛地打开房门，眯着惺忪的睡眼：“大清早的干嘛？”
“现在还是大清早？！你睁开眼看看几点了？”梅迟摁亮收手机屏幕怼到梅落眼前。
梅落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好一会儿才看清时间：“这不是才十点十八吗？”
“才，”梅迟叉腰，“我好饿，我们出去吃饭吧。”
梅落打了个哈欠：“你自个儿去，要不就点外卖。不要吵我睡觉。”
话音未落，梅落“嘭”的一声关了房门，差点撞上梅迟的鼻子。
梅迟无奈，只好从厨房上面的吊柜中翻出一包泡面煮上，打开电视机，随手点了个综艺，边吃边看。
没过一会儿，饥肠辘辘的梅迟被泡面的香味吸引，出来看了眼梅迟，自己也去厨房煮了碗泡面，和他一并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边嗦面一边看综艺。
“欸，姐。”梅迟突然叫道。
“嗯？”
梅迟瞄了眼被综艺逗笑的姐姐：“你…跟我妈…是不是闹别扭了？”
梅落顿了一下，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因为我？”
“一半一半吧。”
梅迟放下叉子，望向梅落：“是不是妈妈太紧张我而疏忽你的感受了？”
梅落正视前方：“如果你是为她辩解的话，那你还是别说了，我不是很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