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朝出八将,当灭之
五日后。
北莽皇朝和突邪皇朝边界。
平谷山。
入冬前,北地就飘下了鹅毛大雪。
眼下入冬,北地早已是雪满苍山,目光所及,银装素裹。
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苍茫壮阔。
雪景,美不胜收!
哪怕是此刻,昏暗阴沉的天空中依旧有大雪飘落。
白茫茫的雪地中,有一黑色的帐篷格外显眼,帐篷周围没有遮挡,只有顶盖,但其内之人,丝毫不觉寒冷。
帐篷内,火盆中的炭块烧的赤红,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上摆放着热茶,茶杯中的热茶还冒着热气。
两个披着御寒狐裘的男子对坐,神色悠然,身上皆散发着霸道凶悍的威势,不怒自威。
这两人,正是突邪皇朝上柱国大将军拓跋玄策和北莽皇朝的凤翅大将宇文曜。
在帐篷的左右相隔约莫百米处,两侧皆有近十人背手而立,背对帐篷。
目光如炬,吐息均匀。
这些人是拓跋玄策和宇文曜的侍卫,都是高手。
“拓跋将军邀吾来此,怕不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帐篷内,宇文曜抿了一口热茶,闭眼细品片刻,随即睁眼看着杯中茶水,悠悠开口,“拓跋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宇文曜是北莽皇朝的第一大将,他不傻。
拓跋玄策邀他来此,肯定不止喝茶这么简单。
“什么都瞒不过宇文将军的眼啊!”拓跋玄策笑着恭维了一声,而后洒然道:“既然如此,那吾也不藏着掖着了。”
“前几日,九州战将榜宣榜,大周皇朝,一朝出八将,震惊九州,出尽了风头。”
“对于此事,宇文将军怎么看?”
拓跋玄策稍正了正色,认真起来。
没错,他邀宇文曜来此,便是为了九州战将榜。
哼!
听得拓跋玄策的话,宇文曜的心里顿时就来气了,目光一狠,冷哼一声,攥紧拳头,大为不甘心……凭什么大周皇朝能一朝出八将?北莽就出了一个,北莽比之大周,哪差了?
因为大周一朝出八将,宇文曜足足郁闷了两日。
“拓跋将军怎么看?”
深吸一口气,宇文曜却是反问道。
他来了一手反客为主。
拓跋玄策意图试探他,他又何尝不想试探拓跋玄策?
拓跋玄策笑了笑,让人莫名有种老阴笔的错觉,他沉吟了几秒,而后道:
“据吾所知,大周皇朝登榜的八大战将,除了皇子李牧之外,其余七将皆是大周北境三州军中战将。”
“除开李牧的七大战将,榜上排名皆在你我之上,也就是说,那七将的将才在你我之上。”
“就算眼下七大战将稍弱于你我一二,但假以时日,其实力必在你我之上,那时七将同辉,不,八将同辉,大周铁骑一旦北上,突邪北莽两朝危矣!”
拓跋玄策说着说着,他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眯起双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了!”
然直来直去的宇文曜却有些听得不耐烦了,直接开口打断了拓跋玄策的话。
看着宇文曜深邃的眼神,拓跋玄策深吸一口气,旋即沉声开口,“趁其尚弱,以力灭之,简言之……南下侵周!”
他双手撑于方桌上,身子微微前倾,无比认真的盯着宇文曜。
“呵呵,侵周?”然宇文曜却是自嘲一笑,摇头道:“南下侵周,说的容易,李牧坐镇北境三州十三年来,北莽、突邪还有荒原蛮夷的铁骑多次南下,然你可曾见北境三州被破?”
“就连最北边的北寒关也固若金汤,十三年来,从未被攻破。”
“你想南下侵周,谈何容易?”
宇文曜对拓跋玄策的计划嗤之以鼻。
南下侵周,趁其弱,尽灭之。
难道宇文曜不想吗?
他也想。
可关键是拿什么来攻破荒州、凉州以及并州呢?
十三年来,都未曾攻破。
“吾也知晓南下侵周,颇为不易,可若大周北境的那七位战将同辉那一日,北莽和突邪能躲得掉?”
“大周皇朝,从祖龙帝时期,就想一统三朝了。”
“不南下侵周,便只有等大周北上,踏灭两朝。”
“北莽和突邪,别无选择!”
拓跋玄策紧皱着眉头,晓之以理。
听得前者的话,宇文曜沉默下来……对方的话,针针见血,说的很对,不打,便只有被打。
八将登榜,这对于北莽和突邪,是极大的威胁。
见宇文曜沉默不言,拓跋玄策也没有打扰,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好一会儿过去,宇文曜缓缓回神过来。
他抬头直视拓跋玄策的眼睛,眼眸深处泛起澎湃战意,说道:“你打算如何南下侵周?发起国战,就算北莽和突邪南下灭了大周,那也得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国力大损。”
“鹬蚌相争,最忌渔翁得利。”
“吾知你的顾虑。”拓跋玄策正色道:“南下侵周之时,大周可不止北境会起战火,西州的大食佛国、东边的东夷山十二部族,南边十万大山的妖族,都会成为突邪、北莽的盟友。”
“届时,大周皇朝四境起战火,东西南三境自顾不暇,没法派兵支援北境战场,杀将灭周,指日可待!”
拓跋玄策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宇文曜的眼睛一眯,若有所思……这老家伙原来早就计划好了,大食佛国,东夷山十二部族,十万大山的妖族,加上北莽突邪,或许真能一举灭了大周皇朝。
大周皇朝,物华天宝,人间地灵,尤其是女子润极了。
谁人不向往呢?
“何时南下侵周?”
宇文曜问道。
这一票,他干了。
拓跋玄策为宇文曜倒了杯热茶,笑着道:“不急!大周天子病危,长安就快起风了。”
长安起风?
宇文曜一头雾水的盯着拓跋玄策,满脸不解。
拓跋玄策偏头看向南边方向,眼神深邃,闪过寒芒,喃喃道:
“冬雪消融,春暖花开,长安起风。”
“天时地利人和,南下侵周。”
“不过,眼下这段时间,得肃清大周安插在荒原和两朝的探子。”
……
长安。
城西别院。
“殿下,北境传来消息,蝶谷医仙出发来长安了。”
屋子里,红袖穿一袭红衣,柔声道。
火盆前,李牧披着狐裘,坐着烤火。
听得红袖的声音,李牧点了点头,那日从城郊归来,他便命人传书北境,请蝶谷医仙来为阿嬷治失心疯。
七年前,阿嬷十有八九知晓什么。
从阿嬷身上,或可知晓七年前凤鸾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嬷那边可还好?”
李牧随口问道。
阿嬷有失心疯,对生人有敌意。
城西别院人多,李牧就没有将她带到别院。
但派了人在茅屋周边。
然后,阿嬷就碰上了许多诡异事,空的水缸莫名其妙满了、柴火劈了,整齐堆放、一觉醒来,饭煮好了……
“一切安好。”
红袖红唇轻启。
“对了,不败帝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李牧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
算算日子,老耿要是不绕路的话,应该早到不败帝城了。
“暂时没有。”
红袖摇了摇头。
还没到不败帝城?老耿究竟在搞什么?
李牧皱了皱眉,看向了窗外,心情沉重……老耿,入冬了,烤地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