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战神无双，男儿有泪（五更）
别院凉亭中。
寂静无声。
落针可闻。
李牧坐在石凳上，一只放在石桌上的手微微颤抖，手指紧抓石桌，留下浅浅的指痕。
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悲伤酸楚萦绕心头。
眼睛一片红润，蒙上水雾。
但他却倔强的仰起了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不流泪。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而去。
李牧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宛若石化一般。
李元则跪在地上轻轻抽泣，心里很是愧疚。
不知过了多久，一碧如洗的长天上的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呼！
李牧回神过来，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悲伤难过的情绪。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李元，微皱了皱眉头，莫名有些心疼。
母后离世的时候，小元才八岁，卿婵也才十一岁。
没了母后的护持，姐弟二人在长安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这些年，他们姐弟也受苦了！
长安城中，暗流汹涌，杀机暗藏。
那些争权夺利的人都心狠手辣，尤其是后宫的那些恶毒妃子。
“小元。”
李牧看着低头抽泣的李元，伸手摸了摸后者的额头，说道：“小元，你不用心存愧疚，这不怪你。”
“哥。”李元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痕，看起来极其可怜，而后恳求道：“哥，母后的死因有蹊跷。”
“小元，你放心吧！这事我已经知晓了，我一定会查出害死母后的凶手，为母后报仇雪恨。”看着李元苦苦哀求的眼睛，李牧无比认真的开口，还在心里补充了一声，“哪怕是暴露安插在长安的暗线，也在所不惜。”
听得这些话，李元方才被李牧扶起，脚步艰难坐在石凳上。
跪久了，腿麻！
“小元，你去叫一下你姐，我想去看看母后。”
李牧看着李元道。
“嗯。”
李元一边用手揉腿捶腿，一边点头。
……
夕阳将西下。
思人在陵前。
一座陵墓屹立青山之下，背靠青山，前是潺潺流淌的溪水。
山清水秀。
背山靠水。
周边也安静。
是个长眠的好地方。
这座陵墓，正是葬李牧母后的坟墓。
墓碑前。
衣着华贵的一男一女正在忙碌。
女子玉颜绝色，青丝如瀑，楚楚动人，身姿婀娜，着一袭青色长裙，平滑肩上披着白色长袍，纤纤玉手轻动，摆放瓜果祭品。
这女子，正是李牧的胞妹，李卿婵。
男子在上香燃烛，神情肃穆。
他是李元。
至于李牧。
他则立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雕刻的碑文，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但早已红了眼圈，泪水盈满眼眶。
别看李牧脸上没有什么哀伤之色，实则他在心里早已泣不成声，哭的声嘶力竭。
世间悲伤诸多，但莫过两种。
有人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有人沉默不言，藏悲伤于心底。
李牧是后者。
他更倾向于将所有的难过悲伤埋在心底，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些苦难。
酒喝进肚里，心事埋心底。
“哥，给母后上个香吧！”
李元拿着点燃的三柱香走上前来，轻声说道。
母后离世七年，兄长李牧还未给母后上过香。
李牧点了点头，接过香，走向墓碑。
李卿婵在摆好瓜果祭品之后，便退到了一边，安静的看着兄长李牧，眸中含泪。
李牧走到墓碑前，蹲下身子，双手上香。
上完香，他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颤巍巍的伸出手，抚摸冰凉的墓碑。
他的背影看起来萧瑟而凄凉。
“哥……”
李元看着李牧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欲上前扶起李牧。
但李卿婵连忙伸出玉手，拉住了他，并摇了摇头。
“七年了，哥肯定有很多话和母后说，就让哥一个人在这待会儿吧！”
“我们去那边等他。”
李卿婵朱唇轻启，低声道。
李元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姐弟二人看了眼兄长李牧之后，便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前者走后，李牧并没有说话。
不是无话，而是心口难开！
他的手依旧轻抚着冰凉的墓碑，脑海中有关母后的记忆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犹记得。
那年秋雨落长安。
年幼的孩童被人陷害，天子大怒，一道圣旨将之发往凉州苦寒之地。
孩童之母，重披战甲，腰悬天刀，闯宫入殿，磨刀霍霍向天子……
李牧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心中越发酸涩难过。
他的身子一歪，坐在了墓碑旁。
脑袋靠在墓碑上，面目无神，回忆幼时记忆。
往事如烟，但却历历在目！
就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李牧的眼前逐渐黑了，双眼渐渐闭上。
“母后！”
在眼睛闭上的同时，他的嘴角轻动，发出一道微乎其微的声音。
眼角。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李牧，落泪了！
这是李牧穿越到这个世界十三年来，第一次落泪。
哪有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啊？
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
大周皇宫。
大周天子乘龙辇来到一处残旧破败的宫殿外。
很快，大周天子走下车辇。
“把门打开。”
大周天子看着铁链悬挂的宫门，沉声道。
话音刚落，立即有太监拿着钥匙打开铁锁。
哐。
铁锁打开，锁链滑落在地。
“李尽忠，你们在宫外等着，没朕的允许，谁也不许入内。”
“擅入者，杀无赦！”
大周天子留下一句话后，大步朝宫门走去。
他一人，走入了破败的宫中。
片刻间，大周天子来到了院里满是枯藤缠绕的假山前。
没有半点犹豫，大周天子迈步踏向假山。
一瞬间，大周天子的身影便被吸入了假山。
假山之“后”，别有洞天。
大周天子只觉眼前恍惚一瞬，下一刻，一清幽雅致，鸟语花香的庭院映入眼帘。
在庭院花草间，还有一身着白衣的女子。
气质出尘脱俗，宛若九天之上的仙子。
女子手里拿着发黄的瓜瓢。
她在给花草浇水。
大周天子看着白衣女子的背影，缓步走向她。
白衣女子感知到有人来了她这庭院，但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给花草浇着水。
“牧儿回来了！”
大周天子来到白衣女子身后丈许，随即开口道。
啪！
话音入耳的瞬间，白衣女子修长的睫毛轻颤，手里的瓜瓢脱手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