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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乒乓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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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课又被摧残了一通,12班两节课,第一节课直到下课和第二节课的前十分钟,班上都是哀嚎声阵阵。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可以歇会儿或是打球,万恶的陶老大又开始找事了。

    陶肃拍掌号召男生:“来来来,隔壁班想和我们班打乒乓球,谁这个比较厉害?”

    “怎么打乒乓?这不得约个篮球赛吗?”

    “时间不允许。人家他们13班可有乒乓球高手,这都挑衅到家门口了,没人试试?”

    好巧不巧,和周旻他们班撞课了。

    虽然上周就知道这个事情,可如今又扯上关系,这令阮流荒感觉非常不妙。

    班上有人起哄:“我们早就不打乒乓球了。”

    “对啊,隔壁班还有个纪岭,去年运动会人家可是乒乓球比赛第一名,打不过的陶老大。”

    “就是,要不陶老大你上嘛,老师对学生又不会怎样,顶多输了丢面子是吧?”体委叫嚣怂恿着。

    “少来。”陶肃才不吃激将法这套,“有没有人上,没人我就回绝了,反正丢的是你们的脸。”

    13班的众人已经围过来了,似乎都在等他们回复。

    阮流荒其实还有些蠢蠢欲动来着,可是人多,他根本没心思上。

    视线一转开,他找顾方径聊天去了。

    结果话还没起个头,就听见个熟悉且曾经讨厌的声音响起:“你们班阮流荒不是会打乒乓球吗?怎么不把他喊上来?”

    啧,曾经去掉,讨厌就是讨厌,这二货又犯二了是吗?

    周旻这一嗓子把所有视线都拉在阮流荒身上,包括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纪岭。

    不过这货看他一眼就去盯自己女朋友去了。

    安静的氛围下,陶肃当起这个喊话人:“阮流荒,你会不会?”

    阮流荒面无表情看了看周旻,又扫视一圈周围的人,又是这种观猴似的眼神。他叹气,最后看了一眼顾方径,“会。”

    “那就上,打个二十多分钟就可以干中午饭了,你难道不想?”陶肃诱惑他。

    得了吧,他现在就被搞得挺没食欲的。

    不过他确实兴奋地想试试,“行,马上就来。”与陶肃说好后,阮流荒又想向旁边的人借好运。

    看着顾方径瞥他,似乎想问什么,他先开口:“有什么问题回寝室说,现在有个别的事特别需要你,”他伸出拳头,“好室友,快借我点幸运值,保佑我不要输得太难看。”

    顾方径瞳孔都缩了缩,瞧见那只握拳的手,也学他抬手轻轻碰上去,“你能赢的。”

    两只手一碰即离,却装了无数含义在里面,反正这让阮流荒信心满满,要是人有尾巴,那他估计得翘到天上去。

    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他径直走向了乒乓球台,器材由13班体育老师提供,纪岭也跟着走到了对面。

    乒乓球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对峙,周围却是两个班的人来观看他们的比赛,其中不乏有兴致高涨的人也来凑热闹。

    周旻这个挑起事端的人看得尤其认真,他之前摸清阮流荒底细的时候就知道他会这些东西,明面上看着软弱,实际上就是个野性美人。

    他本来以为他就转悠在人旁边,不和人谈恋爱都行,谁知道他这动手动脚的坏习惯居然能让阮流荒对他爆发。

    佛乐山那一次他也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所以打从那天起,他都已经安分守己好几个月了,不说好好学习,但总有那么点天天向上的意思。

    他在这边看比赛看得一丝不苟,激动抬眼的时候却扫过一道森冷的目光。

    看清楚是谁,他腿都有点打晃。

    其实看他的顾方径眼神很平静来着,他只是盯着人眨眼睛的时间间隔变长了而已,看上去便极其像是要把他撕碎的狼。

    这是周旻的直观感受。

    他朝人讪讪一笑,却没想到顾方径理都不理他,低下头往乒乓球台看。周旻心脏都快被吓停止,以为就这么过去了,等他提起心气儿来想继续看时,顾方径又猛地将锐利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周旻呼吸都自觉地憋住,乖巧等待的途中却看见顾方径离开的背影。他这次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感觉,离开前还看他一眼,这不就是在让他去单独聊聊吗?

    单独聊聊……

    救命,他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位哥啊!

    可是很令人无奈,他必须得去,他把柄还握在顾方径手里呢。

    心虚地靠近一直等在操场边的顾方径,他一走近就讨好地笑:“顾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敬语都用上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为什么又来找阮流荒的麻烦。”顾方径背对着他,连身都没转,就是灵魂一击。

    “啊?”周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没有找他麻……”话没说完,恍然想起自己刚刚提了一嘴阮流荒会打乒乓球的事。

    靠,可他就是实话实说,并不是故意找茬啊!

    “顾哥,这个事情吧,真不是我故意的,我没想给大家找事儿,就是体育老师问了谁会,我记得阮……我们阮哥会!我就说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找麻烦。”他话里都带上焦急,就怕解释不清。

    把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毫不相干这个准则遵守的特别到位。

    顾方径这才用正眼瞧他,看着他发慌,也不说话,半晌才答:“嗯。”

    嗯!

    “……”

    这特么太有个性了,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有什么没解释的?

    周旻心里都在叹气,太这么谈下去,他就该吐血了,他还应该说什么!

    “噢!”想到顾方径对阮流荒的态度,他突然想到个重要事情,“顾哥你是不是想弄明白我为什么知道阮……哥会打乒乓球这事儿啊?”

    “这事简单啊,就是……”

    结果原因都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没问你这个,别多讲。荒崽说回寝室会告诉我,不用你讲。”

    荒崽!崽!崽……

    “哦。”周旻脑瓜子都嗡嗡的,把话咽回去了。

    不是,现在室友之间都用这种爱称了?

    关键是……

    周旻去瞥顾方径的表情,看见他眉眼带笑,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看起来就心情很好,主要是他怎么觉得这有点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哪里怪怪的,没有再深想,周旻和他商量:“那顾哥你看,我那个把柄是不是就不用发出去了?我最近真挺安分的。”

    心情正愉悦的顾方径闻言眯了眯眸子,看得周旻紧张不已,以为他觉得自己还是死性不改,不想给他这个面子。

    其实顾方径自己都忘记还有把柄这回事,因为不记得具体有什么恩怨,他回得也挺诚实:“把柄?那是编来唬你的,我没留。”也略带敷衍。

    周旻嘴角都在抽抽,他重重拍了自己一巴掌,努力管住自己想要怼人的嘴,毕竟虽然把柄是没有,但保不齐哪天他顾哥真能给他弄一个出来。

    也怪他,太过于轻信别人。

    看着说完淡然离开的顾方径,周旻突然想起上学期找阮流荒约酒以后,这个人就来堵自己的情形。

    晚上放学专门在树道等他,还淡定地说要找他谈谈心,他当时都处于懵逼状态。

    重点是他那时候的态度如此狂妄自大,顾方径居然还能那么认真地编借口来诓他,威胁他立冬搞活动那天必须去找阮流荒道歉,这点他是不可置信的。

    他听见顾方径坦白他手上有自己和别人亲吻的照片,还打算发给他爸时,他人都傻了,这要是不干,他不得完了。

    那个照片顾方径还拿了一张给他看,他居然深信不疑,现在想想,正脸都没有,他到底为什么信的?

    而且说实话,知道他为阮流荒而来时,周旻是羡慕的。不像他交了一群狐朋狗友,说有酒喝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后来酒吧一出事,都想撇清关系。

    所以去年被阮流荒骂了一句傻逼,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开了,虽然学习仍然不咋地,但好歹是个人样了。

    可能就是缘分吧,老天让他走弯路的时候遇见这么两个人,是给他提醒,也是给他机会。

    而他抓住了。

    跟随着顾方径的步伐,他想着回去继续看比赛。看着越来越近的前面人的身影,又听见乒乓球台边的欢呼声,周旻脑子里蓦地琢磨出一些他都觉得玄乎的端倪。

    替人出气、替人消灾、替人买糖、喊人荒崽……

    顾方径喜欢阮流荒?

    周旻顿感心情微妙,虽然但是,他怎么觉得好踏马不真实呢?

    他又想了想球台那个人的性子,嗯!其实好像挺配的。就是不知道被这样一个强势的人惦记上,阮流荒会不会也觉得厌烦?

    莫名的,他开始替两个人都感到悲哀。

    乒乓球台,目前阮流荒和纪岭打成平手,中场休息还有一局,其中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阮流荒都在留意周围不见了的顾方径。

    好不容易见到从人群里走来的顾方径,他眼睛都亮了,刚想迈开步子过去找他,体育老师就让他俩开始最后的对决。

    阮流荒只好压下那股冲动劲儿,认真对待这场临时的赛事。他分心用余光去瞄人,可惜分的太过,丢了两球,被陶肃骂了一顿让他专心点,他才开始严肃起来,不去偷看顾方径了。

    后面跟上来的周旻一直在注意他们,自然没有错过阮流荒这个特别明显的眼神。

    都说旁观者清,他一个恋爱经验丰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阮流荒的心思。

    好家伙,敢情人家是互相喜欢。

    周旻有一瞬间的郁闷,阮流荒不是不弯吗?为什么会喜欢上顾方径?

    顾方径他也看不懂,怎么都突然就弯了?

    下课铃响,乒乓球比赛正好结束,两个人堪堪打成平手,两个体育老师都来劲了,陶肃还能克制,13班体育老师就不了,郭翔还想让纪岭拉着他继续聊会儿。

    要不是陶肃还有点时间观念,提醒他这是午饭时间,郭翔才不会收敛。

    脱离虎口的阮流荒急急忙带着顾方径去食堂,匆忙逃离的时候,又触上周旻看他的眼神。

    他眉心一皱,挪开视线。

    怎么感觉周旻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甚至夹杂着一点郁结。

    搞什么鬼?

    阮流荒没过多去纠结,刚才他就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来,就像是谈完事情一句话都不说的卧底和指导,各走各的,让人很难注意到。

    要不是他那会儿在特别等顾方径,他铁定会错过这个重要节点。

    顾方径步子很缓,他一个注重效率的大长腿,为了适应阮流荒的节奏,硬生生把自己的步伐压慢了。

    阮流荒低头扫向他们步调一致、频率相同的脚步,心里的敏感度又被他自己吞了回去,但他仍然想问:“你刚刚去做什么了?我都没看见你人在哪。”

    “找周旻有点事。”出乎意料的是,顾方径居然没有隐瞒。

    阮流荒:“你找他能做什么?”

    “聊你的事。”

    “我什么事?”

    顾方径看他一眼:“问他为什么知道你会打乒乓球这事。”没把去找周旻当秘密,却把聊天内容当绝密。

    因为他总得瞒住有些事情。

    “所以你问出来了吗?”阮流荒不知道他的意图,听人这么一说,嘴角都染上笑意。

    不得不说,顾方径的做法简直让人心情舒畅,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想问这个,但这种主动了解他的行为,使阮流荒感到高兴。

    顾方径:“没有。”

    阮流荒腾地就笑出了声,“那你和他聊了什么?”

    “刚起个头就不想聊了。”顾方径继续瞎掰,“然后我就走了。”

    阮流荒笑得肚子疼,他腰都弯了一下,不自觉地伸手搭上顾方径的肩膀:“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顾方径好奇地看向他。

    “反正不是我主动说的。是他以前太二了,又找上白成浩这个二货,谁知道耗子怎么想的,就把我会什么东西全抖出去了。我当时也诧异来着,不过没办法。”

    他笑笑,“人嘛,总要有点黑历史。周旻以后回忆起自己的行为,估计都觉得很傻逼。”就跟他现在回想自己的曾经一样。

    知道他是话里有话,也知道他可能在说自己,顾方径便没有再提,而是问:“那你有没有感觉很堵?”

    “什么?”阮流荒没明白他的意思。

    “刚刚他说你会打乒乓球,不是你主动说的,你会不会觉得很生气?”

    是指他会不会觉得很冒犯、会不会觉得周旻在挑事吗?

    “其实还好。”阮流荒眨眨眼睛说,“你要相信白成浩的话,我乒乓球和羽毛球真挺ok的。”

    顾方径:“那篮球呢?”

    “篮球不常打,我准头不好,不怎么投得进球,就是打着玩玩,运个球还成。”阮流荒皱眉,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篮球的无奈。

    两个人正去食堂存碗处拿自己的餐具,刚说完这句话,就到达目的地,阮流荒拿出两个重叠在一起的碗,把顾方径的递给他。

    一起去窗口打饭,阮流荒又听见顾方径的话。

    仍然是在试探他:“我可以带你打,但我准头也不是很好,也不可能百发百中。”

    和那次桌球厅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上次阮流荒拒绝了,这次呢?他还会是一样的选择吗?

    阮流荒在走神,他也不明白自己在考虑什么,就是脑子不好使,特别混乱,就好像明明心里有了答案,却总有个小恶魔在劝他你要清醒一样。

    两个人走到地方排队,餐具的盖子被他打开,他拿出里面的勺子和可折叠筷子,两样东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又听见自己的声音传出来:“好啊,那我这篮球技术可就交给你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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