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挑人
小石头看客人穿着虽是素净，但那衣裳料子怎么着也不是穷人能买的起的，连忙将客人引至贵客专用包间。
然后又朝正在看奴隶契子的老板娘喊到，“姐，来贵客了，还是女客你赶紧过去瞧瞧”
“小石头能耐了还死命催你姐，这清河县什么高官富商的后院我没去过，就没听说最近清河县搬来什么贵人”
周保家的明显不以为意，因为自家牙行货源多，卫生好，这清河县说得上来的人物家她都去见识过。
真正的贵客都是她带着人去人家府里供人挑选的，哪有上门的贵客
“我瞧着这女贵客穿的像是织锦做的衣裳，就是上次去县令府，县令家小姐不小心掉地上的那织锦帕子”
那时县令夫人还责怪县令小姐选个丫鬟还带这么贵重的帕子，小石头他虽小但记得清清楚楚。
周保家的狠狠抽了一口气，小石头不知道织锦有多贵她可是知道。
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周保家的赶紧扬起谄媚笑脸，把手里的纸张往桌上一拍。
急急忙忙的往包间赶去，身上肥墩墩的肉随着她的步伐一颤一颤的，还没进门，声已先到。
“真是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我说今儿个怎么有喜鹊在枝头，原来竟是闹喜呢！”
周保家的推了推身后的小石头，“小石头，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贵客上茶！”
说罢又在陆思织金做的撒花百褶裙上瞄了好几眼，确定小石头没有骗她，像是在解释之前的招待不周：
“怪我，昨儿个我们当家的刚从江城拉回来一批官宦人家的丫头婆子小厮，我这不忙着整理这些人员的卖身契，怠慢女贵客了！还请贵客见谅！”
周保家的打起万分的精神来，这可真真真是个贵客呦，可不能得罪了，虽然她也不知这清河县什么时侯来了这么个人物。
但做人牙子行当，每一个新顾客她都得服侍的让人心满意足，这样才能成为清河县第一大牙行！
“贵客今儿来是要挑选个什么家侍？您说给我我去后面给你把人领来，让您挑挑”
陆思想了想说“要一个善厨艺的厨娘，和一个会养家畜和菜地的男子，年岁不能太大，但要是有真本事也可以领来我看看”
现在女儿婔婔（女主陆禾小名）还小，用不着小丫头，日常她和小梅就可以看护，等再过几年再给她配个小丫头。
“哎呦，那您来的可真巧，昨天来的那些新人就有不少善厨艺的娘子，您等着，我这就把人给您领来”
说完就迈着小碎步向后方关人的地方走去。
刚出门还遇到端着茶壶的小石头，“石头再给贵客上两盘果子，就我昨天买的，挑点好看的”
“姐，我知道了”小石头点点头。
周保家的拿着钥匙串在手里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极其安静的后院响起，惹得那些在此处呆较长时间的奴人窃窃私语，
都盼着能够找到一个好主家，不然在牙行呆三个月出不去的话就要被卖给游牙了，这些南来北往的游牙买人还不知道要被卖到哪个山沟沟里头呢。
牙行后院是一间大房子，两侧是拿栅栏围起来，有点像监狱但又完全不一样。
它有一个半人高的土墙，上面是和栅栏门连起来的窗子，左边关的是男奴，右边是女奴孩子和婆子。
比起其他牙行更显得整洁，周保家的走到中央，清了清嗓子，有些严厉的说：
“今儿个来了个面善的贵客，要一个善厨艺的妇人和会侍弄牲畜的汉子，我这边知道善此事的人一会点名都乖乖跟我出去，那些有能耐的也不要藏着掖着了，跟了这贵客，后面就是享福的命哦～”
说罢就开始点名，“王氏翠萍、胡二娘、周氏小草，刘氏香兰、陈荷花……”点完名，周保家的又问“还有没有善厨艺的？”
素兰是江城府知州府上的厨娘，不过她只负责老夫人小厨房的一日三餐、引子、果子、点心、药膳补品。
因为并不是府里家生子，所以就嫁给了府里三管家的小儿子，生了一儿一女，婆家在府里管着老夫人的陪嫁庄子，权利不算大也不算小，日子过得还算有滋味。
但天有不测风云，老夫人今春仙逝了，他们这一支人都给了老夫人心爱的小儿子。
奈何小儿子是个没脑子的，还有一千娇万宠表妹平妻，又是老夫人姊妹的女儿。
小儿子媳妇又是个精明的，哄到了老夫人留给他的遗产，慢慢的在这些产业安插自己人，渐渐的给他们这些人安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把他们这些跟平妻表妹都属一脉的仆人发卖了，看着这些天在牙行一天就三碗糊糊，小女儿蜡黄蜡黄的脸，素兰只想能够有主家买下她们一家四口，安安静静的生活。
素兰也连忙跟举着手牙婆说道自己也会厨艺。就是不知主家会不会要她们一家？当初五夫人是以她偷盗小厨房补品的原由发卖的她们一家。
牙婆周保家的静静的看了两眼面前这妇人，也想到了她的契子上发卖理由，有些勉强的说：“你？”
素兰连忙磕头解释“奴婢不仅善厨艺，还会药膳调养之流，我家外人之前在庄子里也会侍养家畜，还请夫人帮帮忙，奴婢多谢夫人大恩大德”
“行吧，你也出来跟我走吧”然后也给素兰系上绳索，跟其他妇人串成一串，她在前面牵着。
陆思在包房里就与小石头闲聊，从这清河县里的风土人情到也小石头家里的兄弟姐妹。
原来二人真竟是姐弟关系，这年龄差也太大了吧，她估摸着约有双十。
二人母亲做媒婆行业，父亲是升秤，牙婆是老大，小石头是老幺，两人中间还有三男四女七个孩子。
陆思都惊讶坏了，看小石头习以为常，她少时在东京时，那些官宦和富商家里孩子也很多，但基本上都不是一个娘生的，还常有夭折。
而小石头他娘生了九个孩子竟都康健的长大成人，想到她的女儿婔婔，她连忙问小石头他小时候爹娘都怎么养的他，
“我爹娘就每天给我们准备吃的就行了”小石头疑惑，他小时候爹娘给口吃的就可以出去跟小伙伴去玩，饿了回家就吃，爹娘没怎么管过他们呀？
“那你爹娘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养身体的丸子？”陆思又换了个法子问，
“哎呦，我的尊客呦，小屁娃子吃什么补药，我们这种人饭还吃不饱呢还吃药？”
周保家的后面跟着一串粽子走进来，刚好听到陆思问小石头话，怕小石头答不清楚连忙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