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提琴
新的一天，萧然依然早起独自上学，但是她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到三中附近的一家早餐店点了份小笼包坐着等丁南汐。
十几分钟后，丁南汐的身影出现了，她脸色有些苍白，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走过那条街道的时候她还不安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加快脚步跑过那条街口，回头看了看，然后松了一口气。
“丁南汐。”萧然叫了她一声。
“嗯？”丁南汐转头，看见萧然坐在早餐店外边的桌上朝她招手。
有些惊喜地跑过去，“萧然，你怎么在这里啊？”
萧然指了指桌上的小笼包，“我听同学说这家店的小笼包特别好吃，今天上学早就过来尝尝味道，你要吃一个吗？”
丁南汐摇摇头，“不用啦，我在家吃过早餐了。”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吃完这个就一起去学校。”
“好。”丁南汐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托腮，眉眼弯弯看着她吃。
萧然咬了一口小笼包，问，“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丁南汐点头，“还好啦，不过今天应该能很快进入状态。”
“那你要认真练，让我听听你的真实水平，学习学习。”
“好的。”
萧然吃完小笼包，和丁南汐手牵手朝学校走去，刚进校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林昭的声音。
萧然眼泪的笑意微敛，松开了丁南汐的手，转身，有些惊喜，“昭昭，你也这么早啊？”
“早上好，然然，还有……南汐。”林昭笑着和丁南汐点点头，自然地挽上萧然的胳膊，“然然，我刚刚看到你好像是从三中那个方向来的，你家不是在相反的方向吗？”
萧然看了一眼丁南汐，然后说道，“我去吃三中附近那家小笼包了，刚好遇上南汐，就一起过来了。”
“啊，这样啊。”林昭点头，“那家小笼包确实很好吃，这样吧，下次你想吃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给你带，刚巧我也路过那里，这样你就不用麻烦再走过去了。”
“嗯嗯，昭昭你对我真好。”
“哎呀，这不算什么，顺路的事。”
林昭和萧然有一遭没一遭地聊着，丁南汐静静地走在她们旁边也不插话。
“昭昭，我和南汐要去琴房练琴了。”到了岔路口，萧然对林昭说道。
“好吧，那我走了，中午一起吃饭吗？我叫上萧庭一起。”临走前还对丁南汐说，“南汐也和我们一起吧？”
丁南汐愣了一下，点点头，“哦哦，好的。”
去琴房的路上，丁南汐还有些感叹，“林昭真的好漂亮好温柔哦，气质也好，不愧是二中的校花。”
萧然轻笑，“你还知道校花？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小提琴呢。”
“我又不是只会拉琴。”丁南汐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虽然我刚转来不久，但是学校的风流人物还是知道一点的，校草萧庭，校花林昭，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第二，外校人眼里的金童玉女……”她兴致勃勃地说着，旁边的萧然淡笑不语。
到了琴房，丁南汐调好音，没有了昨天的心神不宁，架起小提琴整个人变得自信无比，整个人似乎都在放光，“萧然，我给你拉一曲帕格尼尼的《第二小提琴协奏曲》第三章的《钟》，这是我最爱的一个篇章。”然后不等萧然反应，流畅无比又蕴含着强烈情感的琴音响起。
萧然怔愣着看着眼前的人，窗外的阳光刚好照进来，撒在她的身上，她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是把自己和音符融合到了一起，她在享受自己的热爱。那一瞬间，萧然仿佛透过时间和空间，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和眼前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是了，就是这样了，丁南汐就应该是现在这个自信发光的样子。
“怎么样？”一曲终了，丁南汐期待地问。
萧然回过神来，鼓掌，“拉得太好了。”
“是吧。”丁南汐傲娇地仰头，“这可是我最拿手的篇章。”放下自己的琴，又说，“该你了，我要听听你的琴。”
萧然也不扭捏，拿起自己的琴，“好巧，这也是我最喜欢的篇章。”相同的旋律再次响起。
“哇!”萧然拉完后，丁南汐亮着眼睛上前握住她的手，“萧然你拉得也很好啊！比我之前遇到的同龄选手拉得都好。”
萧然挑眉，“是我老师教得好。”
“你老师是哪位啊？”丁南汐星星眼，“想拜师……”
“秘密。”
“哼。”丁南汐轻哼，然后凑近她，“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嗯，你说。”
“你这把琴是我爸爸做的哦。”
萧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瞳孔微微放大，良久才开口，声音微不可见有些颤抖，“你说什么？这把琴是你爸爸做的？”
“对啊。”丁南汐一脸自豪，指了指她琴面上刻的一个小小的大写字母d，“看到这个字母了吗？这是我爸爸的一个习惯，他是一个小提琴老师，还特别喜欢做小提琴，挺多人找他做琴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把琴和我的这把是同时做的，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妈妈说这是爸爸送我的礼物，前段时间爸爸还说另一把琴卖出去了，没想到竟然到了你的手里，我们真的好有缘哦。”
“是啊，我们真的好有缘。”萧然垂下眼眸，把琴放到丁南汐手里，“南汐，我去一下洗手间。”不等她反应，脚步有些凌乱地走出琴房。
“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爸……”
“滚啊!带着你这个孽种滚出我的视线!!”
“爸，对不起……可是宝宝是无辜的……”
“呜呜呜，妈妈，妈妈……”
“宝宝乖，不哭，外公不是在凶你，他不是……”
萧然撑在洗手台上，红着眼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那一幕幕，勾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嘴里呢喃，“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萧然，你还在里面吗？”丁南汐等了好久没见萧然出来，站在厕所门口叫道，“上课铃马上就要响了，我们该走了。”
“呼……”深呼吸，萧然捧起水扑到脸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出去，“抱歉，让你等久了一点。”
“没事，我们回教室吧。”
午饭还是萧然带着丁南汐和萧庭林昭他们四个一起吃的，丁南汐没有第一次那么拘谨了，还能和林鹏说上几句话。
倒是萧然有些沉默，虽然林昭和她说话她也会笑着回应，但是萧庭还是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似乎有些难过？
吃完饭，萧庭单独叫住了萧然，“你怎么了？”
萧然看他，“我能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回教室了。”
她显然不想多说，萧庭有些烦躁，“有人欺负你了？”
“嗯？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开心？”
萧然一愣，“你怎么看出来我不开心了？”
“啧。”萧庭掩饰般地移开视线，“西红柿炒鸡蛋，你从来都不吃西红柿，刚刚吃了两块，你一不开心就这样，自虐一样……”
“呵呵。”萧然微微垂眸，然后抬头嘲讽道，“你们真搞笑。”头也不回就走了。
“……”好心突然被嘲讽，萧庭也有些生气了，冷着脸朝教室走去。
“萧然，你没事吧？”虽然萧然看着和平时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是丁南汐就是知道她心情不好，隐隐能感受到她有一些忧伤，丁南汐莫名心里有些难受。
萧然对她笑了笑，“我没事啊。”
“哦……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再和我说。”
“好。”萧然突然想起来件事，“南汐，放学我就不留下和你练琴了，我有点事。”
丁南汐点头，“嗯嗯。”
下午一放学，萧然就和丁南汐挥手告别，快步走出校门，朝游戏厅的方向去。
萧然到那里的时候，光头和红毛几个已经等在那里了，但是他们没有了昨天的吊儿郎当，甚至连烟都没吸。
“你来了。”她一过来，光头就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看看满不满意，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还警告了他们以后不许拦人收保护费。”
萧然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上边的照片，扔回给他，“可以，收款码亮一下。”
把尾款转过去，萧然又说，“多给你五千，管好你的人，我不希望这件事因为你们口嗨传出去。”
“你放心，他们不会。”光头警告地扫了一眼几个人，几人听话地做了个封口的姿势。
“嗯。”萧然点头，“再见。”
“哎，等等。”光头真的觉得她的性格挺另类的，有些好奇，“你不想这件事传出去，就不怕我抓着你这个弱点继续勒索你吗？”
萧然盯着他，笑意不达眼底，“你敢吗？打人的是你们，收我钱的也是你们，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放学路上被社会青年勒索了，六万五千块钱，你知道会判几年吗？还有，我住在盛世华庭里，里面什么人你也知道，见好就收。”
“……”光头瞬间觉得汗毛竖起，连忙摆手，“我开玩笑开玩笑的，我还挺喜欢你的性格的，下次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不收钱。”
萧然又看了看他身后站了一排的青年，想了想，“把你电话号码给我。”
光头说出一串数字，萧然记下，“看在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再给你们一个赚钱的门路，回去等消息吧。”
光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真的？”
“我不骗人。”萧然抿了抿唇，换了个字“我不骗你。”
光头目送她离开，心情不能平静，“兄弟们，咱是遇到贵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