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玛丽的小羊羔5
“昨晚是平安夜。”
今天是第四天，已经连续三晚平安夜，没有死亡的步步紧逼，不少人放松了警惕，松松散散站在一旁聊天。
陶甜隐隐觉得不对劲，提前离开教堂，一定有一个线索被他们忽略了，而且是很重要的线索。
神父的态度神秘莫测，完全套不出其他消息。
“咚咚咚！”
陶甜四处溜达，居然又走到了学校外围，地底传来的急促声让她想起了珍妮维娅，上次一别，陶甜忙着熟悉环境，寻找线索，再也没有和珍妮维娅见过面。
她左顾右盼，没有行人经过，便蹲下来扒开障碍物，一张纸条从缝隙中飞出。
敲击声不再作响。
陶甜飞快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撕成碎片丢到垃圾桶里。
【离开444号房】
那间表面充满童趣的大房子，藏了多少秘密，不过去之前她得先找个人。
“你偷了我的药水，居然还敢来找我。”老人诧异道。
“我鬼迷心窍，您看，我不仅来还药水，还买了点水果赔礼道歉。”陶甜把袋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把两瓶药水递过去。
老人冷笑：“你还我两瓶假药水？”
“您真是火眼金睛，居然知道是假的。”陶甜故作惊讶，收回药水，又从怀中拿出另外两瓶，“那这两瓶您能看出真假吗？”
气氛凝固，煮沸的锅冒出大量呛鼻的浓烟，老人回神：“当然是假的。”
陶甜点头，好似满意了这个答案，她把四个瓶子推到一旁，开始观察房子里的摆设。
老人觉得她莫名其妙，但锅已经开了，她赶紧走过去丢药草，不能错过时间。
陶甜突然握住她的手问：“你为什么想抢夺玛丽的女巫身份？”
“想”代表这个动作没有成功。
一个女巫，动作生疏，整日整夜开锅熬药，结果熬出的都是废药。
好不容易成功制作了两瓶药水，被人偷走了一点也不担心，失而复得后看都不看就说是假的，一脸无所谓。
很有可能她早已知道药水的配方，却无法发挥药水的作用。
只有药水真正的主人才能使用它。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愿退缩。
片刻之后，老人眼中闪出泪花，叹口气，用力眨巴眼睛。
瞪太久，眼睛都酸了。
“玛丽是神的女巫，没有人可以改变。”苍老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
眼前的场景逐渐转换，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玩积木，陶甜蹲在她面前，手指穿过女孩身体。
剧情开始流动。
陶甜如同一个幽灵，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当故事的观众。
门开了。
一个面带忧愁的妇女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进来。
陶甜凑近一看，是年轻时的老人和神父。
神父：“今天是复活日，你不应该把她藏起来，玛莎女士，之前的会议你也同意了，不能反悔。”
玛莎快步走到玛丽身边，摸摸她的头发。
“我知道，我知道，复活日需要女巫。”
“复活日五年一次，玛丽为神而生。”神父面无表情，稚嫩的面庞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气息。
“而且，这是好事，也许她不用去修桥。”
“够了！”
玛丽歪头，她不懂妈妈为什么伤心，隐约不安：“什么是复活日？什么是女巫？”
神父一本正经：“庆祝神的降临，成为我们的指引者。”
玛莎捧起玛丽的脸，嘴角挂着勉强的微笑，哄道：“你不是最喜欢羊羊吗，成了女巫，就可以天天和他们玩了。”
“好诶！”
画面一转，神父牵着幼小的玛丽站在教堂中央，他们站在最高处，台下挤满了附近的居民，所有人静悄悄，等待仪式的开始。
神父叫侍者捧来一碗羊血，声音低沉而绵长：“玛丽，喝下神血，成为真正的女巫。”
“”刺鼻的血味漫入鼻腔，玛丽回头看了一下处在人群身后的妈妈，玛莎对她点头。
玛丽还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妈妈不会害她，于是捻住鼻子皱眉喝下。
神父弯腰拿纸轻轻擦去玛丽嘴角残留的液体。
面对台下那群神情狂热的居民，玛丽在神父的鼓励下，说：“愿愿山羊保佑你们。”
黎明将至，众人沐浴在阳光中：“愿山羊保佑我们。”
这是最后的画面。
在这个安宁的小镇里，善良的神灵选定纯洁的灵魂当自己的代言人，忠诚的教徒由衷喜悦，一切都是好的开始。
“你都看完了。”年迈的玛莎眼神复杂。
陶甜有一瞬间恍惚，指甲用力掐手心，这是她的习惯，确保自己的确走完了剧情。
“你不希望玛丽成为女巫，但更不希望玛丽去修桥，那到底是座什么桥？”
这个小镇青壮年并不少，什么桥需要一个年幼的孩子来修。
玛莎：“现在的你不足以得知这个信息，你得拿线索和我交换。”
“你需要什么？”
“我女儿的头骨。”玛莎佝偻着背，岁月侵蚀了她的外貌，却无法消散对女儿的执念。
“明白了。”陶甜垂眼。
“那两瓶药水你拿走吧，反正我女儿已经死了，药水没有了作用。”
陶甜站在444号房门口，她抬头看向那个黑黢黢的窗户，她突然意识到，那个人当时是被房里的某个存在追杀。
她对这座大屋子也不是没有研究，几十年前是一个小型儿童医院，不过经营不善倒闭了，后来被改造成了私人托儿所。
院长是汤丹尼。
索菲亚那个死去的儿子。
汤丹尼允诺，在这个地方，孩子们会永远面带笑容，大家都是邻居，也很给他面子，每次上班前都会把孩子送过来，下班后接走。
他真的很守信，孩子们的确永远保持微笑，不管做什么。
有些家长察觉出问题，汤丹尼为了让他们安心，特意请家长进来观光。
从托儿所出去的家长，无一例外都会面带微笑离开。
只不过，有一天这里发生了意外，孩子们因不知名的原因死无全尸。
可家长们并没有闹腾，每个人高高兴兴抱了一头羊回家，认为自己孩子的灵魂得到了升华，寄存在羊身体里。
【离开444号房】
先“进去”才能“离开”。
儿童嬉戏的欢笑声阵阵袭来，在陶甜耳畔环绕。
“快来玩，快来陪我们玩。”
这间房屋仿佛有一股魔力，吸引那些对它感兴趣的人走进来。
虽然这个行为很作死，陶甜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就是你偷了我的零食！”一个肚子圆鼓鼓的小男孩用力推眼前埋头蹲着的小女孩。
“胡说，我和2号一直在一起，你是个撒谎精，山羊不喜欢你这种小孩。”
“哇呜，吵架了吵架了！”
“快去告诉丹尼哥哥。”
陶甜抬起头，一群小孩围成一圈看热闹，男孩和挡在她面前的女孩争执不休。
“安静。”汤丹尼不紧不慢走下楼梯，“先生女士们，你们都不是牙牙学语的婴儿了，要学会克制情绪。”
“2号，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陶甜眨巴眨巴眼，无辜说：“我没偷零食。”
汤丹尼见陶甜脸都皱成一团，委屈得快哭了，无奈扶额：“好吧好吧，到此为止吧，9号你也该减肥了，我记得今天没有发零食，你是不是又从家里偷偷带来了，你妈还说要我看着你减肥。”
“”小胖子，也就是9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的确偷偷带了零食。
“不要围观了，自己玩去吧。”汤丹尼挥挥手。
“1号，你带她去花园散散心，鼻子都哭红了。”
勇于站在朋友面前的小女孩清脆“嗯”了一声，挽着陶甜的手往外走。
花园里躺着几只羊，脖子上都带着一个项圈，项圈挂了一个金属小圆片，仔细一看，上面刻了数字。
“你看希可多关心你。”1号摸摸慢吞吞走来的小羊的后背。
项圈上的数字是“2”。
“丹尼哥哥说的对，多和自己守护羊待在一起才能避免许多麻烦。”1号苦口劝导，“那些大人可羡慕我们了，能和教堂里的羊群待在一起，是多么的荣幸。”
希可？
这个名字很耳熟。
我想起来了，那场灾难后公布了遇难名单，第二个名字就是“希可”。
“魏娜？”遇难名单里的第一个名字。
身后一声羊咩吸引大家注意，项圈上的数字是“1”。
“哇，你怎么知道魏娜站在你身后。”1号震惊了。
凉意瞬间袭往全身，心脏疯狂撞击胸腔，想要跳出来，陶甜一时间脸色苍白，她明确感受到身后探究的眼神。
不要回头，不要惊慌。
陶甜呼吸乱了一秒，马上低头调整表情。
原来诅咒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只是没有人在意。
陶甜：“玛丽”
1号：“她现在成了女巫，天天住在教堂里，你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两只羊同样困惑看着她。
陶甜微笑：“没什么，突然想起她还欠我一颗糖。”
1号：“啊，那今晚你就可以遇见她了，晚上我们要去给桥祈福，她作为女巫也要在场。”
“今天是几号？”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6月3日呀。”
完犊子，托儿所就是今天出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