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雨
“听说没有，前几天北区商场发生爆炸，死了好多人啊？”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到这消息？”
“废话，地区肯定会封锁消息的好么，最近怪事贼多，我都怀疑之后会不会发生世界末日了？”
“我听说……”
耳边嘈杂，李默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有些无奈的仰头看着白花花的车顶，拿出随身携带的耳机准备戴上。
太吵了，根本睡不着
毕竟是毕业旅游，这么有活力也是正常。
“老李，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呢？还这么困。”坐在身边的张磊捅了捅还在打哈欠的李默。
“没呢，昨天和张叔一起去调查那个事了，听说有了新进展，我就去看看。”控制不住，李默又打了个哈欠。
张磊，李默同桌，兼隔壁邻居，虽然两人小学没能一个班，但是奇异的是初中高中都到了一个学校并且成为了同桌。
李默都怀疑是不是这小子让老爹走关系，把两小子一起送到了这个全省著名的学校。
毕竟……
“你那个事……”张磊有些欲言又止。
“已经三年了，虽然伯父他们失踪了，但是刚高考完休息一下，也不差这一会不是。”张磊其实想让李默放弃来着，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李默的父亲，和张磊父亲其实是战友，当年回来得到了国家编制，到了当地警察局当了小官，可惜……
“最近事情好像挺多？伯父那边有啥隐秘情报么？”李默停止了回忆，岔开了话题。
“啊？没有，他没有和我说什么，只是说最近别乱跑，他不是也和你说了？”张磊被一打岔瞬间转变了话题。
“不过你说是不是邪门？最近先是地区事故变多，之后又是通知注意安全，前几天北区的那个商场还爆了，会不会真的灵气复苏？世界末日？”说到这里张磊眼睛放亮。
“你说国家要开战了我还会信呢？”李默撇撇嘴，看向窗外。
在张磊看不见的角度，眼睛微微眯起。
已经到了下午接近午夜时分，今天夕阳的橙色有些深，深的像是红色，颜色不再温和，反而有些触目惊心之感。
世间仿佛被夕阳染成了红色，天空不知何时，少了那晴空万里的美景，小小的云团摩肩接踵，染上了那种妖异的红色，有些诡异。
车已经走了快半日，已经到了正真的荒郊野岭，也只有时不时路过的休息区服务站，才能让这些正处于狂欢时刻的准大学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诶，已经好久没路过休息区了？下个休息区还要过多久？”一位女生举起手，问那位开车的司机。
“确实，都过了2个小时了吧，怎么还没到休息区？”有的同学也注意到了问题，问那个司机。
“等会你要不要下去？我都憋死了，还得去买点吃的，要不提议干脆在休息区住一晚？”张磊停止了叨叨，问向李默。
此时此刻，6点钟过去了，红色的夕阳还是没有落下帷幕，妖异的红色仍然伫立于云朵之中，而窗外的天空云仿佛越来越多。
“等下，有些问题。”李默微微皱起了眉，瞟向前排的司机。
由于包的是普通大巴，司机旁没有像旅游大巴那种给导游坐的凳子，所以同学们都是坐在后面，只能看司机的背后。
“我们走的是去齐眉山的路，按正常速度而言，最远60公里会遇到一个服务区，平均1小时就至少会路过1个服务区的，但是……”李默微微侧过头，看向司机。
“不会是抢劫的吧？黑车？”张磊有些气愤填膺，这么说也是军人的儿子，有着随父亲的血性，说着就要上前质问。
“不对。”李也站起了身。“他已经多久没动方向盘了？”
“方向盘？他手不是一直握着方向盘？你在问什么东西？”张磊疑惑。
由于困乏，李默之前一直在闭眼养神，居然没有注意到，这条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一直是直行！
按常理而言，虽然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但是事与愿违，榕城多山，哪怕经量少曲线，但是时不时还是得改变方向。
然而，这辆大巴，竟然已经笔直直行了不知多久。而且面对着乘客的问话，身为司机居然一句不回。
结合总总，李默有些背脊发凉。
这事，有古怪。
“喂，老兄？你没事吧？”默默上前，手搭上司机的肩膀，李默问道。
没有回应，没有丝毫动作，手所触碰的衣服下面，竟是一片冰凉。
“你……”
“啊！”就在此时，一声尖叫打破了才刚刚宁静下来的大巴。
“雨！下雨了！”刚刚问话的女生一声尖叫，让身边玩游戏的男生都吓到手机摔到了地板。
“你干啥？下雨就下雨了呗！叫什么叫？”男生有些气愤，一把掀开了遮挡窗户的小窗帘。
一片血红，不再像之前的淡红或者柔和的橙光，而是一片血红，就像是血液从天空流下，把这世间染成了地狱之景。
不仅仅是外面的景物，还有雨滴，如同血液一般，红的妖异，红的可怖，红的让人发慌。
血雨打在玻璃上浓郁的化不开，血色蜿蜒覆盖了天地，高大的树木仿佛被血雨抚平了棱角，外表开始腐烂一般，变得消瘦，枯萎。
“卧槽！”有的男生直接骂出了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握紧把手，身体颤抖。
“卧槽卧槽！”张磊竟直接躲到了李默的背后。
“你是复读机么？还复读两遍？”李默的声音平静，微微挑眉。
“司机怎么样？”像是才想起，张磊声音颤颤问向李默。
“诺”李默指了指司机冷冰冰的身体。
“他应该早就死了。”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在坐的人都听到了李默的话。
“什么？”
“真的假的？”
“你搞笑呢？我们坐的是一个死人开的车？”
种种异象让这些刚结束高考，刚开始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了起来，毕竟只是没接触社会的小孩。稚气未脱，难免手忙脚乱。
“报警，赶快报警！”
“怎么办？快上个人去开车啊？”
“这大巴公司什么意思？我要投诉！”
“下车！停下来，我要下车！”
“你他娘的别碰劳资，抓着我干啥！”
顿时间，车内一阵的混乱，原本能冷静思考的人也被这气氛所带动，开始叫骂，怒吼。
或恐惧，或愤怒，或呆滞
恐惧在车厢蔓延。
“李默！把车停下来啊！”有同学提议。
“把司机拖开，看看能不能先到最近的服务站。”
可惜，只有语言，没有行动。
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此时需要的是帮忙把尸体拿开，然后才能停下车。
温室的花朵，终究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意外，选择了逃避。
“试过了，手刹没用，方向盘只是个玩具，根本没法变向，至于刹车，你们没想到吧？”
“根本没有！”
李默带着戏谑撇撇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至于报警，你们可以自己试试看。”
“你的话怎么这么像个反派发言？”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张磊也坐回了座位。
“怎么，试过了？”李默伸个懒腰，继续躺到。
“试过了，门开不了，窗户的开窗把手没了，手刹脚刹都没用，干脆整个驾驶室都是假的。”
“连手机信号都……”
“嗯哼，正确。能在我们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改变了环境，乃至说不定让我们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区域或者世界。”戴上一半耳机，李默舒服的换了一个姿势。
“也就只有那个吧……”
“真的存在么？”张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存在么……我们也只能相信。”
“等吧，快来了。”
血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印。
“手机没信号！”
“这刹车怎么没用！”
“这开门按钮也没有用”
“我们不会遇到鬼了吧”
“咚咚咚”
“叮叮叮”
雨声嘈杂，对话嘈杂，砸门声嘈杂
“真吵”
不知道李默是对人，还是对那停不下来的雨。
游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