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亲
院子里聚满了人，李家人缘不错，大家都是老街坊了，有事都不需要开口，大伙都会主动来帮忙。
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李母给女儿交代婚礼流程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吩咐她乖乖待在房里。
自己还要忙着出去照顾客人，虽说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不能让人在外面帮忙自己不出现，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李母打开门，一群小孩听见声响都围了过来，伸头进屋里打量，看见新娘子冲他们一笑，也跟着她大笑起来。
李圆圆看见门外的一群小萝卜丁一笑。
想起小时候家属大院里都是父母一个单位的同事，一到有人结婚的时候，自己可高兴了，父母忙着交际，自己和一群发小偷偷跑到新娘房间凑热闹。
恍然中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李母哄着他们离开，转手关上了门，李圆圆绷直的身子才松懈下来。
她打量了一圈屋子，床上依着习俗在床上撒了枣子桂圆花生，床头还放满了叠好的红色龙凤被。
李圆圆起身离开板凳，举起双手向上抻展，脖子也转了一圈，懒洋洋地走到床边整理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小院里热闹非凡，不时传来说笑声。李母扬笑容与人寒暄，大人小孩的声音混成一团。
李圆圆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不受控制溢出了泪花。
她起来拿着镜子照了照，伸手小心翼翼地沾了下眼角的水迹，脸上擦了淡淡一层粉，以免花了妆，成了一只熊猫就不好了。
李母给她整了面，给她上了一层又一层粉的时候，她察觉不对劲，当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脸可以这么惨白，凑进一些还能看见鼻翼的地方还卡粉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本来她娘说要给自己上妆的时候她就迟疑了，她娘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会化妆的人，但是看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
好吧，死心了。
李圆圆拿起桌子上的帕子轻轻地把粉擦了下来，想着鬼片里面的贞子，她对着镜子一想，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了。
“你这孩子是干嘛呢，好好地你怎么把粉擦掉了。”李母看女儿手上的动作立马制止。
李老汉一个人在屋外听见自家媳妇的声音，端着茶杯走到屋外伸头往里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吓得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他立马伸手把嘴角的水渍擦了：“我的乖乖，这是唱大戏呢。”
李母听了一个眼刀飞了过去，这人会说话不，哪家新娘子不是白白净净的才好看。
李老汉看她媳妇眼色不善，也不敢说话了，女人的事他不懂，还是不管了，端着茶杯悄悄溜了。
李母看闺女把粉擦掉，用黛粉在眼睛周围涂涂画画，别说确实比刚才好看了不少才放心让她收拾。
李圆圆看镜子里面的妆容收拾妥当，又到床边坐下。
人就不知不觉斜靠在被子上，棉花软软地舒服极了，哪知眼皮越来越重，李圆圆只觉得耳边的欢声笑语像是被隔离了一般，越来越远。
李老汉正在陪着男客唠嗑，眼睛不时朝外面天色看去。
“你们先坐会，我一会就回来。”李老汉看时辰差不多了，儿子不在没有使唤的人，只好自己去院子里找媳妇。
李母和帮忙的人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桌子，上面放了些瓜子茶水。
“咋了，你怎么出来了。”看着李父走了出来，李母放下手里的瓜子迎了上去问道。
“我看时辰差不多了，你去看下圆姐，别一会女婿来了手忙脚乱的。”院子里有些吵，李父凑近李母耳边提醒。
李母确实考虑到这一层，想着去新房看一下，谁知话音一落，街外就听见小孩兴奋的叫喊声：“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李母心里一慌，赶紧让李老汉去外面看一下，自己大步走到屋外推开闺女的房门，谁知道她家闺女心大的又睡了过去。
李母有些无奈，这屋外闹成一片，自己开门进屋她都没有反应，一半脸露在外面一半还埋在龙凤被里，身子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李母一手把人拎起来，盘起来的头发还有几缕青丝垂了下来，白净的脸上还有红色压痕，一双睡眼迷蒙地看着自己。
院外鞭炮声被点了起来，爆炸声让李圆圆身子一怔，立刻抬手捂住了耳朵，她醒来以后就见她娘虎着脸，那点子起床气也吓没了。
时间紧迫，李母加快手上速度，闺女还乱动不配合，没好气的伸手打在她捂住耳朵的手上。
李母又气又无奈，这闺女心是有多大，新郎都上门来了，自己忙着给她整理头发，她还把自己耳朵捂住给自己添乱。
“娘，您干嘛打我？”李圆圆有些不解，她什么都没做。
李母低下头就看见闺女刚睡醒，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盯着自己，整个还没长大的模样，李母心头一软，什么气都消了。
“也不知道怎么越大娇气了。”李母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嗔怪道。
铁蛋推门跑了进来，“娘，好了没。”转眼看向他姐一愣，“姐，你今天真好看。”
李圆圆一听心里乐了，随手抓了一把床上的红枣花生要递给铁蛋，诚实可爱小孩值得鼓励。
“你给我放回去。”李母看着她的动作掷地有声道。
李圆圆讪讪地松开手，看向铁蛋道：“姐，下次给你买糖吃。”
李母赶紧抓起梳妆台上的红布盖住头，牵着她站起来往外走。
李圆圆面前突然笼罩出一片红色，心里突然一紧张，握住她娘的手越发收紧，视线往向下移看着自己的红绣鞋，慢慢跟着她娘迈过了门槛。
“新娘子出来了。”周围爆发调侃的笑声。
李圆圆感觉周围的视线都集在自己身上，脸上涌起一股热意。
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地跟着行完礼，像是在做梦一样。
李圆圆忽然涌上一股不安的情绪，怎么就结婚了，她想过无数次自己婚礼，这天突然到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圆姐，娘送你回屋。”李母走过来牵着闺女的手，在她旁边低语。
李圆圆好像被人从白茫茫一片天地中把自己拉进来人间烟火，不再是孤单一人，她还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