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醋
铁蛋前几日和小伙伴去后山后抓了只蟋蟀，放在竹筒里，趁她娘没在，偷偷拿出来用一个树枝逗弄它玩。
屋外响起脚步声，他赶紧把蟋蟀收来藏在衣袖里。
“别藏了，给我扔了。”李母在院子里一眼瞧见儿子手忙脚乱地把竹筒收了起来。
铁蛋一听，耷拉着脑袋依依不舍地把竹筒递给他娘。
李母看着儿子萎靡颓废的样子，面色一沉道：“今天就算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玩这玩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铁蛋苦着脸，抬头悄悄打量面前的人，前头他娘出门还是一副天都要垮了的样子，现在眉眼都带着笑意，面色松弛，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
李母说完，铁蛋赶紧拿着手上的蟋蟀跑了出去，就怕她娘突然改变主意，给他一顿笋子炒肉。
李圆圆在厨房里看火候差不多了，把绿豆取了出来，用木勺轻轻一碾碎，弄成豆沙状。
李圆圆听见脚步声，就看见铁蛋推开院子的门跑了出去，她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跟着追到屋外对着他的背影道：“小弟，小弟，小弟！”
铁蛋听见好像有人在喊自己，不确定的回头一看，她姐在门口对他招手。
“咋了，姐。”铁蛋道。
李圆圆从衣袖里取出烧饼递给铁蛋，“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铁蛋接了过去，往嘴里送。
“姐，你干嘛。”铁蛋刚准备来一口，就被她姐抓住了手。
李圆圆看着铁蛋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是让你送给阿大的，乖，送完回来就可以吃绿豆糕了。”
铁蛋心里难过，姐姐原来对他最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给他，自从他爹找了个上门女婿，他待遇都变差了。
李圆圆不敢看弟弟的眼神，从兜里掏出十文钱才把人哄好。
回到厨房，从空间里取了一些代糖和黄油出来。
她爹娘年纪大了，要控制糖分，用代糖健康一些，再加适量的黄油可以增加香味。
隔水蒸的黄豆没有什么水分，趁温度把糖和黄油揉搓均匀，反复揉搓到不粘手为止。
李圆圆抠一点放进嘴里试了一下味道，
比传统做法多了一股奶香味，入口细润紧密，忍不住又吃了点。
家里没有模具，李圆圆只能凭着手感分成十份，用手大概捏出一个方形。
做好以后怕封干，李圆圆找来家里多余的油纸包把绿豆糕包起来，放在橱柜里收好。
铁蛋先去把蟋蟀放在小伙伴家里，慢慢悠悠去小摊上买了饴糖，才心满意足去了肉摊。
阿大看着面前铁蛋递过来的烧饼，接了过来“给我的？”
小家伙对他敌意很大，嘴里含着糖，双颊鼓鼓囊囊的，像只小仓鼠，一听他的话，瞪着眼睛看着他。
“谢谢。”阿大看着姐弟相似的眉眼，脑海里浮现出她的样貌，嘴脸勾起笑容。
李老汉闲着没事，跑到街口看人斗鸡，看见儿子来了，才悻悻地回来，“咋了，啥事。”
李老汉瞧见阿大手上的烧饼，肚子突然有些饿了，嫌弃阿大脑子不灵光也不知道给自己买一个。
铁蛋看了眼他爹道：“我姐让我来送东西。”
李老汉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其他东西，“你姐让你送啥来了。”
铁蛋指了指阿大，“送吃的。”
李老汉看了过去，阿大嘴脸带着笑，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烧饼，像是吃到了人间美味。
李老汉心一堵，烧饼也不好吃了，看着倒胃口，看向一旁的儿子怒道：“谁让你吃糖的！你牙还要不要了。”
铁蛋看着李老汉脸色不善，有些茫然，“是我姐给我买的。”
李老汉眼角一抬，脸上带着怒意，眼神像一把刀扫了过去，铁蛋打了个哆嗦，乖乖闭上了嘴。
“回家，今天不做生意了。”声音带着闷意，说完把手上的袖套取了下来，也不管俩人反应，背着手往前走了。
“爹，回来啦！”李圆圆正在厨房包饺子，手上还沾着面粉，笑着问候了一声。
“嗯。”李老汉点了点头道。
气氛有些怪异，他爹情绪有些不对，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他了，虎着一张脸。
九月底了，气候开始逐渐转凉爽，这几日天气正好，阳光和煦，风清气爽。
秋天气候有些干燥，容易上火。李老汉最近一到晚上就咳嗽得厉害，半夜还能听见从他们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灶台上的小炖盅已经煲了半个时辰了，李圆圆拿了个勺子盛了两份放在窗边晾凉。
“小弟，你惹爹生气了？”李圆圆看见铁蛋回来问道。
“我没有，本来都好好的，突然就变脸了。”铁蛋两条眉毛感觉都要拧在一起了。
阿大蹲在井边洗手，听见姐弟俩嘀咕没有说话，一会看着圆姐进了厨房，也跟着走了进去。
“圆姐，李叔大概是饿了，心情不好。”
李圆圆接着把手上的馅料包完，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耳朵顿时有些烫了。
“你走路都没声音吗？”阿大出现在她旁边，高大挺拔的身姿挡住了光线，把她笼罩在阴影里。
他的衣袖刚才洗手时卷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放下，手臂线条明显，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正把包好的饺子整齐排列在托盘上。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李圆圆心里跳得像小鹿乱撞，赶紧把脸转开。
“李叔可能饿了。”阿大看着旁边的姑娘，睫毛扑闪，像把扇子，脸颊上的红晕蔓延到耳后脖颈。
李圆圆眨了眨眼，她顿悟了。
她爹大概率是吃醋了，也怪自己不够细心，只给阿大准备了吃食，把她爹给忘记了，是她的错，水端得不够平。
“那你怎么不把烧饼给我爹吃。”阿大听着软糯的嗓音带着笑意。
“我有些舍不得。”男人的声音轻的浮在空中让人触碰不到。
阿大面色有些不自然，视线闪躲，手上的饺子被他捏的变了形，女孩扑哧一笑，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姐，今天吃啥？”屋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氛围。
阿大把东西放下，两人视线碰到一起，她眼里漾起丝丝笑意。
“吃饺子，绿豆糕我放在橱柜里你自己去拿。”说完端着冰糖雪梨去了她娘屋里。
李母正在和李老汉说今日的事，听得正解气，闺女就进来了。
“爹，您最近咳嗽，我专门炖的冰糖雪梨，润肺的你尝尝。”李圆圆把碗递给他们，“小心有点烫。”
“专门给我做的？”李老汉双手接过，喝了一口，汤汁还有些烫，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好……好喝……”
李圆圆觉得她爹实在有些好哄，刚进门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现在眼睛快笑成一条线了，眼角的皱纹都聚成了一团。
“爹，您慢点喝，锅里还有。我去下饺子准备吃饭了。”
李母看闺女出去脚步声远了，笑道：“刚才还垮着脸，闺女哄两句就好了，没出息。”